对”。
找到它的时候他心脏重重一沉,同时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是一个实体,是存在的。
他把香水拿给玉求瑕看,问:“这个你有印象吗?”
玉求瑕立即就想起来了:“景明?”他把方思弄送回家,在方思弄的衣兜里发现了这瓶香水。
方思弄说:“是那一天,但不是他。”
玉求瑕捏起香水瓶子观察了一阵:“它有什么问题?”
方思弄:“我在‘野鸭世界’,从你身上闻到过它。而且从‘弗兰肯斯坦世界’开始,之后的好几个世界,我都在你身上闻到过‘圣域’。”
玉求瑕的额角一跳,在方思弄说的这些时间点,他都没有用过这两瓶香水,而且进入“世界”之后所有人身上的衣饰都被“世界”整体替换了,难道香水的味道还能保留吗?
又或者,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他/她的眼睛能看到幻象,那他/她的鼻子呢?会不会也能闻见想象中的、不存在的气味?
怀着满腔疑惑,两人忧心忡忡地回了玉宅。
时间依然平静地向前流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8月20日,所有人一起送李灯水去学校,开始大一新生的军训。
军训结束后李灯水就住在了学校宿舍,跟众人在线上联系。她不在,其他人的日常还是没怎么变,依然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凑在一起解读《录鬼簿》,依然是没有太大进展。
9月16日,李灯水回了玉宅,跟大家一起等待9月17日的到来。
9月17日上午,花田笑也过来了。
为了不卷入无关人员,众人一起待在一楼一间密闭的房间里,这是玉宅的老人房,玉将行夫妇有时候会来住一段时间,黎勾元也来过,现在已经停用很久了。
房间整体是中式装修,所有家具都是沉重的红木,时隔经年,哪怕曾经使用它们的主人已经化为了一抔黃土,依然在这个仿佛静止的空间里散发着醇厚的木香。
蒲天白搬了投影仪进来放电影,一直在放闹腾的喜剧片。房间里就有卫生间,他们打算在等到“世界”之前今天就不出去了。
方思弄自然和玉求瑕坐在一起,他中途去上了个厕所,再回来表情不太对,被玉求瑕敏锐地察觉了,贴着耳朵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抱住了玉求瑕的脖子。这些类似于撒娇的行为他以前是决计做不出来的,现在却不在乎了,其他人也全当没看见。
他不想说,刚上完厕所走过来看到的那个画面,投影中的电影热热闹闹花红酒绿,可对面这群看电影的人却都显得太过安静,哪怕是笑都显得虚假无力,像一片安静的墓碑。
在第二部电影放到高/潮时玉求瑕忽然起身,动作突兀冷硬,方思弄本来趴在他怀里都被推开了,一瞬间就意识到玉求瑕在生气。
怎么了?他的视线跟着玉求瑕移动,所有人的都跟着玉求瑕移动。他们看着玉求瑕大步流星走到了那只古朴的红木衣柜前,很用力地拉开了柜子。
玉求瑕的身体遮挡了看向柜子里的一大部分视线,但所有人都能看见里面有个人,有的看到的是肩膀上的卷发,有的看到的是曼妙的腰线,有的看到的是蜿蜒雪白的腿。
那是黎暖树。
玉求瑕的声音冷若寒冰,亟待爆发:“你怎么在这里?”
黎暖树本来是横躺在柜子里,无奈只能慢慢坐起来,捋着自己的头发道:“小时候我就喜欢躲这个柜子里。我在怀念当时的感觉。”
玉求瑕直接伸手提着她的手腕将她拎了出来,黑着一张脸极不客气地指着身后:“你面前这么多求生不得的人,你还要把自己往里送?”
“对不起,小玉……”黎暖树低着头,光影变幻中看不清表情,“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此时电影里的中年主角忽然满面风霜地来了一句:“我呢,是故事太多,想给故事一个结局。”
方思弄起身,朝玉求瑕走过去,花田笑则在戳蒲天白的胳膊:“快暂停快暂停!”蒲天白急急忙忙按了暂停键。
于是,声音、流动的光影都停止了,一切好像都停止了。
玉求瑕直接提着黎暖树往门外走,方思弄跟在后面,他想这样子黎暖树肯定很痛,但是也不敢劝,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戏剧世界”会不会就要降临了,赶快让她离开这个空间才是正经。
玉求瑕把黎暖树放在门外,就要关门:“你走。”
黎暖树却扒住了门,眼中似乎有泪:“我说!我说吧!我其实还带出了一本日记,是你妈妈的,我看不了,但我想看!”
玉求瑕把她的手扳开,还是那句:“你走!离开这栋房子!”
黎暖树高声道:“你可能不理解,但这对我很重要!”
玉求瑕依然在推她,她的力气在玉求瑕手里约等于无,一个没站稳就跌到了地上。玉求瑕也跪下去,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与她四目相对,离得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低哑道:“你忍心让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一个人吗?”
第195章幕间44
房门合上,落锁声清脆。
玉求瑕面对门站着,久久不言。很快听力被强化过的众人就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方思弄走过去挨着他,抓住他的一只手,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花儿来,只能牵着他。
“好了。”结果是玉求瑕回头看到他的表情,扑哧笑了一下,“我没事,回去吧。”
玉求瑕牵着他走回座位,其他人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玉求瑕还是笑:“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演到哪儿了?”
蒲天白被花田笑戳腰眼戳得叫了一声,屁颠颠扑过去点播放,电影重新播放起来,屋内的空气似乎也跟着流动了。
这时李灯水却说:“你不要怪黎阿姨,我可以理解她的。”她看着玉求瑕,“我被卷入‘世界’的时候很害怕,但后来知道我妈妈也进去过……死在里面,我就不后悔了。真的,我就觉得我哪怕是死在里面也没关系,只要、只要能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出去之后,我在家里的一些地方,笔记本、便利签上面找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以前我都看不见,以为是一团墨迹……我就更不后悔了。”
井石屏“嗐”了一声:“说什么死不死的!”
玉求瑕仍是笑,从刚刚开始这笑容就像是焊在了他的脸上:“行啦,我明白,她们是姐妹情深嘛。”
“姐妹情深。”蒲天白又趴到播放器那儿去操作,将电影的音量调小,展开话题,他很认真地问玉求瑕:“有兄弟姐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想象不出来。”他开始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