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他的头,有点生气:“不要这样打自己。”
方思弄眼中仍有惶然:“现在怎么办?”
玉求瑕确认他不会再伤害自己,慢慢放开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脸,道:“我刚才看到你那个包里有手电筒?”
“是有。”方思弄立即把手电筒摸出来给他。
玉求瑕接过手电筒,打开,一道强劲的白色光束垂直向上打出,在天空中化为一个小白点。
方思弄不太明白:“你难道要找荷鲁斯的眼睛吗?”
玉求瑕噗嗤笑了一下:“不是。”他又晃了晃手中的电筒,指着那个小白点,“你看。”
方思弄盯着那个小白点看,一开始还是没有想明白,但很快反应过来:“上面有顶!”
不管性能再强的电筒冲着天空照都是不可能照出一个白点的,光线只会无限往前延伸,超越人眼的极限。
所以出现了这个白点,只能证明他们上面的不是天空,而是天花板。
“没错。”玉求瑕接着将垂直的手电筒向前倾斜了一个角度,三十度左右,然后原地转了一圈。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天上那个小白点跟随着他的动作划了一个大圈,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个大圈并不是一个正圆形,而是椭圆,那个白点自身的大小也发生了变化。
“果然。”玉求瑕说道,“天花板是斜的。”
方思弄把手电筒拿过来,自己也做了一遍,这次他把倾斜的角度放大到四十五度左右,这个现象更明显了。
“所以说……”
玉求瑕点点头道:“我们有‘荷鲁斯’这个线索,还有你之前提到你转过了一个直角的事……因此我猜测,我们现在在一座巨大的金字塔里。”
第206章电影11
“金字塔?”
方思弄仰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点,思索着,片刻后道:“那如果真的是金字塔,我们该往哪里走?”
“当然是往中心。”玉求瑕说,“你不是说你转过一个直角才看到新的号码牌吗?你转的是个外直角,也就是沿着方形的外边缘转的,证明影院所在的位置是方形内部,而金字塔的基座形状也是方形,我推测是一个大方形套一个小方形,我们现在就在二者的中间地带。”
方思弄想象了一番他描述的画面,觉得有道理,又确认了一遍天花板的光点,越靠近中心的位置天花板越高,光点也就越远越小,他确定了一个方向:“那就走这边。”
玉求瑕把没喝完的半瓶水从地上拿起来:“走吧。”
在赶路途中,他们继续讨论着。
“记忆?我有啊。”玉求瑕平静地看向他,“我一直有记忆。”
“那岂不是……”方思弄的心已经被攥成一团,完全问不出口,那岂不是,每一次死亡的痛苦你都记得?
他不问,玉求瑕却好像会读心术一般,很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以前幻想过很多种死法,现在免费体验了一遍,感觉都不是很舒服,幸好我现在已经不想死了。”
方思弄又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默默拉住玉求瑕的手。
“我醒过来之后就在那里了。”玉求瑕回握住他,又接着说,“饿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发现我就躺在蛇鳞最亮的部分,周围全是黑的,没有参照物,我认为待在那里更有利于你找到我。如果我也行走着找你,走了不同的方向,只会越来越远,不如在原地等你。”
方思弄低低地说:“我找到你了。”
“嗯。你找到我了。”玉求瑕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几个简单的字就安抚住了方思弄不太正常的情绪,让他紧绷的下颚线都放松了。
玉求瑕不动声色,转而又道:“而且我怀疑,其他人可能也在那条蛇背上。”
“啊?”方思弄一愣,立刻回头去看,他们现在已经走出了那片“蛇鳞”的范围,那条“蛇”已经在他们的视线尽头化为了一条金线,方思弄问:“那我们不去找他们吗?”
“你先听我说。”玉求瑕拉住他,“按照我的身体的饥饿程度来判断,我们这些进入了电影的人很有可能是‘灵肉分离’的状态,只有灵魂从电影中逃脱了,才能回到身体里。我们现在就算找到他们的身体也没有用,最后还是得去找灵魂……我想说的是,我们确实需要快一点,不然他们的身体可能就饿死了。我说清楚了吗?”
方思弄觉得很有道理:“那我们走快一点吧。”
一路上他们一直在用手电筒照天花板来校正方向,到后面那点白光小得几乎要看不见了,是天花板太高的缘故。
方思弄不禁感慨:“这金字塔得有多大啊。”
“埃及有一句谚语:‘世界怕时间,时间怕金字塔。’”玉求瑕道,“在埃及人的时间观中,死亡是永恒的,而活着的这段时间只是匆匆的行程。他们认为人死后就会到达‘芦苇之地’,那是一个永恒的、延续尘世生活的场所,他们会在那里见到死去的亲人、爱人和宠物,永远地生活在那里。而坟墓就是现世与‘芦苇之地’的连接之处,金字塔是最大的坟墓,它是永恒与无限大的,代表着彼岸。”
等到天花板上几乎完全看不到电筒光的白点时,影厅号码牌的亮光却出现在了前方,方思弄松了一口气。
他们加快步伐,渐渐能看见上面的数字,是“1”,也就是正在播放《十八》的、李灯水所在的一号厅。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距离“新月之夜”结束只有不到四十分钟。
没有选择,他们只能去救李灯水。
此时他们就集中讨论起了破解这个一号厅电影世界的问题,玉求瑕自然也很熟悉《十八》,应该说是世界上最熟悉和了解这部电影的人,方思弄给他讲了自己的想法,又问他的看法。
玉求瑕却转而问了一个问题:“电影的主旨会跟随作者的想法改变吗?”
方思弄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理解了他的意思,只看向他。
“我是说……在我当时拍电影的时候最渴望的一件事是死,考虑最多的无非是怎么死的问题。可我现在觉得不死也行。”玉求瑕的眉头微微蹙起,思考着,在方思弄的视角下竟然显得有几分天真,“我甚至……都有点忘了当时的感觉了。”
诚实地说,方思弄当然从他这一番话里感觉到了安慰——没有什么比玉求瑕不想死了更让他振奋——可在现下的情境中却带来了麻烦。
“所以这两种心境当然有不一样的处理办法。”玉求瑕苦恼道,“我们选哪一种?”
方思弄道:“有哪两种?”
“‘死’的那种跟你想得差不多吧,死在那天早上。在一切发生以前,谋杀自己。”说到这儿玉求瑕顿了一下,喃喃自语,“这跟‘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