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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月看到他的脸,心底那股无助与酸涩控制不住地冲上心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埋在被子里轻轻流泪。
“你没拿我当妻子……”
否则,怎会一刻不停地怀疑她与戚修玉?
否则,怎会在她主动拉下脸面搂住他时,说那些气人的话?
当时,他们明明在很欢喜地一起看着戚修玉挨板子!
谢明月昏昏沉沉地背对着戚缙山。
娘说的果然对,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做正妻,就如同做生意,管好手下,打理内宅就好,夫君只是东家,不必动情。
她醉意上来,很快就均匀了呼吸。
戚缙山却不肯放过她,将她抱在怀中,轻哄:“当的。”
同醉酒的人,说不得许多话,他只语意笃定地重复一遍:“一直当着。”
“没当。”
谢明月迷迷糊糊的,却还记得和他拌嘴。
“没人对妻子如此。”
“夫人不满意?”
戚缙山做官多年,自诩心境平稳,却被她轻易拨起了涟漪。
“那为夫只能以身证明了。”
他按着软绵绵的怀中人,心底那股隐忍已久的冲动很快就冲破了重重桎梏。
一层层吻加深下来,亲得谢明月发出细碎的哼鸣。
半梦半醒下,她悸动得厉害。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帐内的温度节节攀升,几乎化为实质的热火。
戚缙山忍得紧迫,不断掠夺后却还是松开了她,没有再进一步。
谢明月在他怀中闭着双眼,如花蕊生出的露珠,泛着动人光泽。
他眸如点漆,将她揽在怀中,一点点哄着重归梦乡。
她若清醒,定是不愿的。
说不定,还要给他一耳光。
上回他顶着巴掌印上朝,“惧内”的名声,不就是这般来的?
戚缙山有自知之明。
他不过是个乡野长大的莽人,沉冷的面具下,是他难以克制的卑劣欲望。
皎月跌落凡尘,被他摘获,已是有幸至极。
要不得更多,否则这深沉美梦顷刻间又要破碎。
他沉浸在这难得的安逸中,将怀中玉簪取出,正放到谢明月枕边,外头突然传来一道传报。
“大爷!大夫人!”
间或有梧桐的低声斥责。
“哪里来的?这么晚了,不知道大爷夫人都已歇了么?”
那人急道:“求姐姐宽恕,我是二老爷家的,我家老爷正在打三爷,老夫人也拦不住,眼看三爷要被打死了!”
来人是金氏的婢女绿夏,此时六神无主地隔着院门哭嚷。
二房夫人找不了,她又不敢去打扰顺清侯与罗氏,想着今日谢明月被放权协理内宅,于是寻到了这里。
戚浩松要被打死了?
梧桐一惊,下意识往屋门看去。
戚缙山抚住受惊的人,沉声开口:“叫她安静。”
他不欲惊动谢明月,谢明月却已经半清醒地坐了起来。
“梧桐,怎么了?”
她哑着嗓子开口,看到身旁的戚缙山时,顿时如同见了鬼。
“你怎么在这?”
戚缙山俯首轻笑:“为夫人送赔礼,没想到遇到了一只缠人精。”
你才是缠人精!
回忆顷刻间涌上心头,谢明月的脸顿时红得要炸。
她都干了些什么,主动缠着他,不让他走?
还有这松松垮垮的里衣衣襟,方才那大掌一一走过的地方,此时如火般烧了起来。
“外头怎么了?”她抿着嘴唇,转移注意力。
戚缙山微一勾唇:“不是大事,你睡,我去看看。”
正好他身上一团火,旺得睡不着!
谢明月回神,想起自己听到的哭嚷。
戚浩松挨打了,那她一定要去看看啊。
为何挨打,又如何打成这样?
说不定就是一个好机会呢。
“我也要去,”她摇摇头,忍下羞意将戚缙山往外推,“你让开。”
戚缙山深深看了谢明月一眼,起身整好衣冠。
梧桐得了吩咐才敢进来,一见谢明月那娇媚动人的神色,顿时垂下眼。
夫人这般模样,她生为女子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大爷吃的真好!
“快为我更衣。”
有了梧桐在,谢明月自在一些,很快梳了便利的发髻,匆匆朝西苑赶去。
戚缙山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跨着大步。
“走慢些,一时半会,打不死。”
他漫不经心道。
“若你摔了,戚浩松就真要死了。”
谢明月看着他冷静地说出这种令人胆寒的话,不禁笑了。
“成日说这些话,难怪旁人都怕你。”
她也是这几日才知道,如今的戚缙山在外竟有个诨绰号:“戚阎王”。
那她岂不是成了母夜叉了?
“你怕吗?”
戚缙山突然垂眼,谢明月被他深邃的目光一盯,顿时又有些不自在。
她自然不怕。
戚缙山连用力捏她都没有过,怕他还不如怕大厨房后面养的那只鹅。
那大鹅还趁她去视察时,叼过她的脚呢。
“到了到了。”
走到西苑门口,边听见夜空里一阵哭叫呵责声,谢明月赶紧拎裙往里走。
戚缙山慢悠悠跟在后面,眼底含笑。
方才想错了,事到如今,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这美梦,说不定能渐渐做下去,让他做尽日思夜想之事。
屋门口,倒塌的屏风带着茶器瓷片碎了一地,戚浩松被捆在梨花椅上,被二老爷拿着藤条,没命地抽。
一旁,金氏趴在斗柜上已是要哭晕了。
“说,你到底去了哪里厮混?”
二老爷戚永祥指着戚浩松的鼻子,怒喝。
“你母亲给你存着的八千里银票,又去了哪?”
今日戚浩松撇下小厮消失,小厮便赶紧去禀告了金氏,只金氏从谢晚晴的院里回来时,已经隔了一段时间,谁都不知戚浩松去了哪。
金氏眼皮直跳,再让人去翻箱倒柜,这才发现她私下给儿子存在他房中的银票没了。
一时间,她还以为戚浩松就这么走了,顿时吓得心悸不已,瘫倒在地。
等戚永祥赶回来时,戚浩松也不知从哪里荡了回来,面对父亲暴跳如雷的质问,只坚持自己去园子里逛了一圈。
“逛院子,能逛走八千两?”戚永祥气得胡子直抖,抬起胳膊又是一抽,“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