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好像没有同意你来吧。”亘原宗的大门前,严老怪眼中充满敌意,双恼怒地注视着嵇翰。
“严道友莫非不想要七阶妖丹了?”嵇翰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嵇某的提案甚至不需要道友破费。”
“你想干什么?”严老怪脸上现出一丝复杂之色,在短短的一刹那,对妖丹的渴望超越了对眼前之人的反感。
“哼哼,嵇某偶然间结识了两个小辈,相处还算愉快,却无意间听说其宗门要被贵派吞并,可有此事啊?”
“横岭门?你就是那小子搬的救兵?”严老怪胡须抖动一下,随后用鄙夷的眼神望向嵇翰,“不可能,一码归一码,本座只肯拿出那两枚丹药来交换妖丹。”
“原来严道友也明白些道理。可是此事起源时,嵇某怎么只看到道友胡搅蛮缠、以势压人呢?道友今日若是能拿出任何贵派与横岭门有联系的证据,嵇某当场赔礼道歉,并把妖丹直接奉上。”
严老怪冷下脸来:“晨星港的门派怎么办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本座可以让你把那些修士带走,滚回骆革城去,其余的东西都要给亘原宗留下。”
嵇翰朗声大笑了一阵,讥讽道:“虽然不知贵派的蛮横作风从哪里来的,但说起晨星港的规矩,我倒是知晓一些。”
他伸手亮出一件卷轴,帛卷哗啦一声落下,鹰穆宗的大印异常显眼。
严老怪看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想决斗?别以为本座会怕你。”
“这就好,要是严道友当了缩头乌龟,嵇某反而难办了。”嵇翰将卷轴贴向此人面前,“三天之后若是我胜,亘原宗再也不得干涉横岭门的事务,若是道友胜了,嵇某交出七阶妖丹。道友好好准备吧。”
嵇翰前些天向安瑾提出立契的事时,此女惊讶地合不拢嘴。她表示事情虽然可以办,但不了解他此番为了什么。嵇翰只好解释道,横岭门的阮山用一块自己需要的珍稀石材交换了助拳机会。
当日的拍卖行内有鹰穆宗的修士,说不定就是来监视他的。果然,安瑾听到此言没有太感意外,明显知道那石块的存在,鉴于二人已经是合作关系,当场就将契立好了。
在他离开智源殿前,此女还幽幽地传音补充道:“道友前往大漠的时间里,若是亘原宗再有什么动作,妾身会代表鹰穆宗出面制止的。”
嵇翰心底一凉,忽然生出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安瑾不仅笃定他一定会赢,甚至还猜测他与横岭门有更亲密的关系,想要卖一个人情。毕竟如果两者之间仅有利益联系,拿到报酬后,横岭门的死活嵇翰于情于理都不会再关心了。
……
晨星港的斗技场位于东侧的海岸线边,是一座由大理石建成的圆形广场,顶部空间被一层灰黑色光幕笼罩。此地虽然宽阔,却没有任何观众席位,甚至还布设了不少隔音禁制,为的就是不让修士的斗法声干扰到城镇内的正常生活。
没人统计过每年有多少修士到这里立契决斗,如果当事人不提起、条款中也没有需要公之于众的内容,根本不会有人知晓。
决斗全程由同阶鹰穆宗修士作为裁判,规则很简单,不能致人于死地、不能使用波及城区的大规模神通、不能放出无法控制的灵兽与召唤物。一旦分出胜负,决斗契上的内容会在鹰穆宗的推动下执行。
场地内十分空旷,嵇翰与严老怪相隔数十丈站立着,两人侧边更高的位置坐着安瑾此女,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即将开战的双方。
果不其然,本场负责监督的是她。嵇翰内心一沉,万妖化灵诀这种手段最好不要在此女面前显露,留作底牌以备不时之需为好。
“银月,别出来,也不要以器灵形态加持法宝,被她看到就不好了。”嵇翰告诫道。
“嗯,主人赶快拿下此人就好了,应该用不了多久的。”银月轻松地说道。
“严道友!”嵇翰向对面喊道,“开始吗?”
严老怪脸色阴沉,直接飞身冲了过来。他身侧出现一柄黑白两色的长剑,此剑握把处雕金镀银,剑身上闪耀着荧光,明显不是一般之物。除此之外,并没有施展任何神通。
剑修?嵇翰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帮人一向对自己的法宝颇为自信,正好去挫挫他的锐气。他袖袍一抖,破天神砂喷涌而出,在自己身体上包裹起来,形成了一副战甲的模样。有了此砂保护,就算不慎被剑芒擦到,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随后,嵇翰手提玄武锋斩剑和金刚砂切刃,调用沙遁术极速接近了严老怪。
第一次交剑来的非常快,黑色长刀全力一劈之下,严老怪手中的双色宝剑被震开了数尺。此人面色有些惊疑,左手一挥射出几道剑光逼退了嵇翰。
真是不凑巧,嵇翰暗想,如果是金刚砂切刃先击打上去,兴许能留下一点小记号。他默念口诀,身后快速凝结出上百柄玉戈,排山倒海般飞射出去。
严老怪张口一吐,一枚金色光球飞了出来,随即在空中展开一面光幕。嵇翰的玉戈击打上去,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嵇翰见到严老怪在光幕后没有动作的样子,索性激发了狂沙术,将谜域钟与魂引灯召了出来,这三者共同作用下,即使是初期顶峰的修为,也很难将神识探过来了。
不出所料,严老怪面上露出一丝慌乱,他将双色宝剑紧握在手中,默念了几句,喊道一声“破”,自他周身爆发出一阵白光,将场内飞舞的沙粒全部震退。
严老怪的视野中,嵇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四臂巨像,除了刚刚出现过的两柄长刀一左一右架在肩膀外,下方的两臂各执着一条长鞭和一把链锤。此像的面孔中流沙翻滚,仿佛有一张无形的面孔,正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