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露骨的威胁,简直不堪入耳。
陈言肆黏在她身上索求无度,她薄软的毛衣几乎被他扯坏,领口松松垮垮搭在肩上,露一片雪白肌肤,很快又被他扫荡似的激吻染上绯红。
湿漉漉的吻里有压抑的怒火,有淋漓快感,狷狂得不知餍足。
温书晗被他困在沙发一角,双手怎么锤打都无济于事,他一边狂吻,手指不忘使坏,惹得她呼吸紊乱,软塌的腰肢绷紧战栗,挺起又扭动。
他像一只久困樊笼的饥渴凶兽,不停地往她胸前拱,短硬的发茬蹭得她脖子一阵闷痛,她仰头喘气,呜咽一声用力推开他。
身心慌张凌乱,本以为可以逃离,但脚尖还没点地,陈言肆充血的手臂已经勾住她腰身,往回狠厉一扯,她被迫转身,迎面跌坐在他身上。
身体下意识寻找平衡,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岔开,腿根压着他坚硬胯骨。
陈言肆双眸灼黯,突然掐住她腰臀,一手甩来一记掌掴。
她惊呼一声掐紧他肩膀,瞬间羞耻难耐,身子扭动挣扎:“你放开我!”
他死死盯住她:“躲什么,以前不是喜欢?”
说完又朝另一边掌了一记。
声响清脆回荡,短暂麻木过后是火辣的灼烧感。
温书晗面色潮红,清冷的眉拧得死紧,一番折腾,她攥着手指伏在他肩上咬唇呜咽。
羞耻感剧烈翻涌,朝她淹没而来。
“答应过好好在家待着,没过多久又想走,还想在我眼皮底下瞒天过海,你有几分本事,嗯?”陈言肆手里没停,另一手强行掰正她下颌,她身子还在抖,只能在迷离里被迫保持清醒,双眸噙泪跟他对视,他眉目冷戾,眼底欲念翻滚,“是不是我
对你太好了,你觉得我很好骗?“
温书晗极力忍耐,声音染着欲泣的哭腔:“我没骗你!本来就没答应跟你在一起,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什么?”陈言肆饶有兴味,冷嗤一声,“高考回来跟我接吻,是我逼你的?同意跟我睡觉,一边掐我后背一边喊我‘哥”,让我轻点慢点,也是我逼你的?“
温书晗羞恼不堪:“你别说了!”
他冷然低笑:“之前所有意外,都是你自找的。”
她鼻梁一酸:“对!一开始是我招惹你,但后来呢?明明就说好了,分手之后好聚好散,但你回国之后一直在逼我!”
“是你太能惹我生气。”陈言肆手掌拢住,猝不及防掐了一记,她又是一抖,他面不改色,“哪次没顺着你,在我身上哭那么惨,你难受,我就不难受?到头来我......了?“
温书晗眼眶酸涨,骂人没了力气,只剩软绵绵的不甘:“你是流氓吗陈言肆……………”
恍惚时,一滴眼泪委屈巴巴掉了下去,陈言肆沉着呼吸看她半晌,粗砺指腹抹去她眼角泪水。
似乎跟以前一样,他就算再生气也会哄她:“好了,乖,不哭了。”
温书晗耷着恼红的眉眼,在他身上细声细气抽噎着。
她哭得无比脆弱,瓷一样一碰就碎,骨子里又溢出天生的柔媚,勾得男人心猿意马,燥欲横生。
陈言肆眼里闪过一丝变态欲望。
下一秒,克制住了。
他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更加兴奋,但是欲念的胀痛感能把人折磨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在她面前忍耐多久。
半晌,温书晗咬着唇,逼自己止住眼泪。
先前掉下的泪水已经全部滴在他皮带上,滑落到裤子中间,晕开一滩深色水渍。
她无意扫了一眼,耳根一红,倏地移开视线。
陈言肆喉结滚动,沉出一口燥气。
“不想住颐彰公馆,可以,那就搬回来。”
温书晗只当是句商量,快速摇头。
但毫无疑问,这又是她拒绝不了的威胁:“已经跟老爷子说过了,这次搬回来,今后就再也不会搬出去。
她愣住。
陈言肆的手掌在她轻微红肿的地方揉了揉,指尖慢悠悠点了几下,懒沉沉掀起眼皮,注视她,沉声蛊惑:“你也不想看他不高兴吧?”
温书晗仿佛被人掐住死穴,木然几秒,在定好的结果里负隅顽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陈言肆无动于衷,低喃着:“要是想看他生气,你就走。不然就老老实实住下来,听我的话。”
温书晗气得又想扇人,不料,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擒住。
他眼里已经有怒火:“怎么,你打上瘾了?”
温书晗从小就乖,哪里擅长打人,还不是被他气的。
她一脸清柔的倔强,用力甩开桎梏,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裳,挣扎着从他身上下去。
她步伐慌乱,一路捡起自己掉落的手机和头绳,还有一根被他强行拽断的蕾丝肩带。
陈言肆耷着眼皮看着她倔软背影,没拦她,索性放她走。
怀里没了温度,他一手烦躁地松开皮带金属扣,舒缓片刻,瘫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温书晗一开门,发现不远处的裴嘉彦鬼鬼祟祟,一脸惊恐呆滞地猫在楼梯角。
看她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裴嘉彦吓得蹭一下站起来,语无伦次:“我我我、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温书晗有点紧张,但看着表弟虔诚的样子,她又安下心来。
不知道怎么跟十六岁的高中生解释,毕竟说多错多,她干脆缄默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关上门快速离开。
“姐!”裴嘉彦喊住她,用蚊子音量问,“你跟我表哥是在......谈恋爱吗?”
温书晗矢口否认:“不是。”
裴嘉彦以为她害羞,给她打气:“姐,没事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支持你们!”
温书晗一时哑然,急需回自己卧室静一静。
下楼时,清晰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她心跳如擂鼓,迅速把手里的暧昧物件藏到身后,停在楼梯中央,镇定喊:“爷爷。”
陈慈远抬头,身旁跟着一名家庭医生。
医生正搀着老人家,另一手举着吊瓶的移动架。
温书晗微微一怔:“爷爷…………………怎么了?”
陈慈远和蔼道:“没事儿,老毛病犯了。哦对,刚才吴管说你回来找东西了,我寻思怎么没见到人,是什么东西不见啦?”
温书晗淡淡一笑:“没什么,已经找到了。”
“哦,好。”陈慈远应完,偏头咳了几声,温书晗及时上前给他拍背顺气,从医生手里接过吊瓶架,“我来吧。爷爷,我扶您回房。”
“好。”两人慢慢上楼,陈慈远柔声问,“我看门口有一些你的行李,是要搬回来住吗?”
温书晗顿了顿。
原来陈言肆是假意威胁她,其实没跟爷爷说吗?
这下好,决定权一下子落到她头上。
陈言肆这个神经病,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断定她肯定会住回老宅。
筹码和杀伐权都在他手里,果然是可恶的资本家德性,让人恨得牙疼。
陈慈远见她没回答,沉吟片刻,喃喃道:“你要是回来住,我早晚能看看你,也放心些。”
?书晗攥了攥手指,看吊瓶里不断往下滴落的透明药液,心里微微泛涩,平静道:“对,我是打算回来住的。”
“好好,我就是一直放心不下你。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还是回来好。”
温书晗点了点头。
但愿爷爷不会看出什么来。
激荡犹存的房间里,陈言肆静了半晌,依旧纾解无门。
索性掐了烟,进房间里的浴室冲起冷水澡。
深夜很快到来。
陈言肆就在隔壁,但似乎很早就睡了,没什么动静。
两人卧室的阳台是连着的,从她这边阳台看过去,他的房间已经暗了灯。
温书晗确认他房里没有活动迹象后,心有余悸地把脑袋从围栏边缩回来,轻声关上阳台的平推门,折回卧室门边,咔一下反锁。
一切妥当,她顺手关灯,上床睡觉。
一整夜无事发生。
到了早晨,陈知棠按时过来敲门:“晗晗,起床啦!吃早饭啦。”
温书晗已经醒了,这会儿拥着被子坐起来,正要下床,脑子里突然闪一道白光,她即将沾地的脚又缩了回去。
差点忘了,这宅子里还有另一个危险活物。
一想到要跟陈言肆同框出现,她就不合时宜地记起那天家宴,他在桌下用正装鞋尖恶劣撩拨她,隐秘又下流,坏得要死。
她拒绝跟他一起出现在餐桌上。
于是扬起音量说:“棠姨,我有点儿不舒服,你们先吃吧。”
“啊?”门外顿了顿,关心道,“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舒服啊?“
温书晗快速思考,佯装镇定:“没什么,我......生理期到了,有点嗜睡。”
“这样啊,那我给你煮杯姜茶,你乖乖的啊,先睡会儿,一会儿让嘉彦把姜茶给你拿上来。”
她松了口气:“谢谢棠姨。”
门外脚步声渐远,温书晗重新躺下来,缓了片刻。
手机贴着枕边震动。
[陈言肆:下来吃早饭。]
她装没看见。
新消息接踵而至:
[距离你生理期还有一周,少装。]
[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想让我当着小姑的面亲你?]
15
餐桌旁,陈知棠把煮好晾温的姜茶倒进杯里,转身视线一晃:“咦?怎么下来啦,正好,来,趁热喝了。”
温书晗扫视一圈,幸好,爷爷晨练去了。
她若无其事拉开餐椅,顺手接过姜茶,道了谢,坐下来慢慢喝。
桌角,裴嘉彦巴巴啃着面包,脑内开始星际穿越。
到底是要喊温书晗嫂子,还是叫陈言肆姐夫?
陈知棠路过拍他脑袋:“好好吃饭,发什么呆呢。”
温书晗心虚垂眸,小小半张脸埋进杯子里。
对面,陈言肆靠着椅背懒洋洋划手机,一顿早餐吃得索然无味。
他今天没穿正装,身上是简单宽松的浅色居家服,威慑力淡了不少。
“咳。”
温书晗抬眸。
他感冒了?怎么开始咳嗽了。
印象里,陈言肆定期健身,体质好得不行,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
正想着,陈言肆撩起眼皮看过来,目光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四目相对,她倏地移开视线。
快速喝完姜茶,她开始吃早餐,速度是平时的三倍。
桌上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陈言肆发来消息。
[坐不住了?看来是昨天打疼了。]
[下次轻点儿。]
温书晗瞳孔一震,耳朵蹭地变红。
变态!
她气闷地反扣手机屏幕压在桌上,埋头喝粥。
余光里,陈言肆支着额头,有点无精打采,没有平时撩拨她之后那股得逞的顽劣劲。
温书晗心觉异样,但又不想开口问他,吃完饭就自己开车回舞团去了。
练舞时,她忽然有了个坏念头。
觉得陈言肆生病也不错。
毕竟比起身强力壮的他,明显是生病的他更好防御一些。
虽然也说不准。
晚上洗完澡,她照常把卧室门反锁,顺手关灯。
刚准备回到床边,不远处却传来阳台平推门打开的声音。
她踉跄几步往后退,差点被他吓死,压着音量骂:“陈言肆你有病吗?”
昏暗里一个高挺身影颓然站立,温书晗看不清他表情,陈言肆二话不说抱了过来。
他浑身滚烫,身子骨沉得要命,温书晗被他压得站不稳,两人凌乱紧贴,双双跌到床上。
后背摔在床面,又弹起一瞬,陈言肆压下来的重量更沉了,温书晗喘不过气,毫无威慑力的拳头锤他几下:“你起来!”
陈言肆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哄猫似的摸了摸她脑袋,沉闷燥热的呼吸扑在她颈侧,嗓音嘶哑:“难受,发烧了。”
温书晗被他装病忽悠过,这会儿才不信他:“发什么烧,你又想用这招骗我,快起来!你好重!”
身高一米八.九的成熟男人压在她身上,体型和力量相差悬殊,她完全招架不住。
“喂!”温书晗急死了,克制着音量催他,“你起来啊!回你自己房间去!”
陈言肆喘息沉重,抱着她不肯松手。
温书晗挣扎片刻,突然发现他的体温是真的很烫。
这个神经病,平时做得跟什么似的,做什么事都杀伐果断,此刻竟然赖在她身上又是抱又是拱的,像只无家可归的领头狼收起了獠牙,要她顺毛。
温书晗费劲地捶打他几下,陈言肆纹丝不动,在她耳边哑声低喃:“我不在的两年,那些男人追你,你心动过吗?”
温书晗心下一滞。
“问这个干什么………………”
“心动过吗?”他追问。
她轻叹一声:“当然没有。
“那我呢?”陈言肆用鼻尖蹭了蹭她耳垂,沉磁嗓音染着病恹恹的倦懒,格外磨人,“你对我,心动过吗?”
温书晗静了几秒,空茫视线越过他肩膀,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小声承认:“心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