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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住进陈家的第三天。
傍晚夕阳温热,陈言肆在后院泳池练习蝶泳,温书晗悄默声靠近。
他正好从水里站起来,粼粼水光顺着肌肉轮廓往下滑,结实的沟壑起伏极其惹眼。
温书晗受到视觉冲击,心跳快了一拍,忙转过头,手指攥着衣角:“那个,棠姨说可以吃饭了。“
陈言肆没怎么理她。
“哦。”
温书晗心下纠结:
是不是被她看光了上半身,所以他不高兴了?
毕竟他俩一点儿都不熟。
不过她转身转得很快,应该没事吧......
其实陈言肆心里烦躁:
今早加练的腹肌,给她看,她不看。
白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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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住进陈家的第十天。
睡前,陈言肆懒洋洋打开卧室门,逮住准备下楼的她:“帮忙拿瓶冰苏打。”
“......,7.“
温书晗照做,站在他卧室门口递给他:“这个够冰吗?我在侧厅那个冰箱拿的。”
陈言肆若无其事接过去,手指不经意擦过她指尖。
他视线朝下一掠:“手怎么了?”
她一头雾水:“啊?我手没事呀。
陈言肆握着她手腕看了眼。
“哦,看错了。”
她忙收回手,心想:他好像又在捉弄我,下次不帮他拿水了。
陈言肆则在反复回味上一秒的近距离接触:她的手很软,还有点儿冷。
适合被他在兜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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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温书晗刚上高中。
十五中的学生代表是陈言肆。
开学典礼那天,他穿深色制服上台发言。
台下人都好兴奋,说他发言从不带稿子,只带一张帅绝人寰的脸。
温书晗没有参与讨论,因为她带在包里的早餐来不及吃,导致她无精打采。
只想知道典礼什么时候能结束呢?好想回教室喝牛奶。
台下一众萝卜头,陈言肆一边发言,目光落在她昏昏欲睡的脑袋上。
下一秒,他的声音原本懒散轻怠,这会儿忽然大了点。
校领导心想:果然是陈家的孩子,精气神真好啊。
陈言肆一脸不爽:
她为什么不看我。
再大点声,不信她不抬头。
结果她真的快睡着了,眼睛都没抬一下。
于是那一整天,陈言肆几乎没笑过,就因为她没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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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第N次低血糖昏倒,在医务室待了两节课。
陈言肆打篮球伤了手,来医务室消毒。
老师临时有事,让他自己找消毒水。
碰巧温书晗坐在床边,小口吃着同桌给她买的雪花酥。
陈言肆不冷不热,眼风扫过来。
医务室里只有他们俩,此刻四目相对,她懵懵说:“你也想吃这个吗?“
陈言肆没应声,漠然掠她一眼,消完毒就走了。
温书晗抿唇思索,她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几分钟后,陈言肆的浏览器搜索记录如下:
[女孩子长期低血糖怎么办】
[怎么哄她多吃点]
但她跳舞要控制体重,平时也不能吃太多。
在那之后,温书晗总是莫名其妙发现,自己书包里多了几颗糖。
源源不断,不知道是谁给她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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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身体素质不行,冬天频繁生病。
有一次发高烧,吃了药非常嗜睡,直接在客厅睡着了。
是陈言肆把她抱回卧室。
当时她迷迷糊糊,隐约有点异样感,觉得有人在抱她,身上的气息和他很像。
醒来之后难以置信,五雷轰顶:难道真是陈言肆把她抱回来的?
第二天吃早餐,温书晗坐在对面,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心想,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而在陈言肆视角里:
她看了我很久。
她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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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不喜欢看爱情电影,喜欢看宠物类电影。
第一部看的是《忠犬八公的故事》,课上老师放给大家看的,她哭得稀里哗啦。
傍晚放学,家里司机来接,陈言肆发现她不对劲,在后座捏着她脸问:“哭什么?”
她泪蒙蒙说:“狗狗......”
他眉眼一压:“哪只狗?”
她说是电影里的狗。
陈言肆低骂一声,松手放开她。
温书晗哽咽一记,心想他是不是讨厌狗啊?以后不跟他提狗狗了。
其实陈言肆以为学校里有人把她欺负哭了。
在她解释是因为“狗狗”之前,他看着她眼眶红红,杀人的心都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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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的体测成绩常年在及格线徘徊,似乎她所有的艺体天赋都用在舞蹈上了,长跑或短跑是她一生之敌。
在新一轮的体测来临前,陈知棠交代陈言肆,让他陪她绕着崇园练长跑。
大清早她无精打采,跑得比乌龟还慢。
陈言肆穿了一套很显肌肉轮廓的深色健身服,可惜她看都不看。
他胸腔燥闷,故意在前面加快速度。
温书晗完全跟不上,气都喘不顺,在后面小小声求他:“腿好酸啊,你慢一点………………”
陈言肆步伐一顿。
觉得她在撒娇。
当时的他再怎么说,也还只是处男一枚,而她不经意的温软言行,会挑起他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
陈言肆顿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温书晗慢慢跟上去。
她脸颊红扑扑,双眸也水雾朦胧,在晨光下仰起头看他,委屈巴巴问:“我们再休息一下好不好?”
陈言肆面无表情,微垂视线看她。
温书晗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生气了?可是她就是跑不快啊,唉。
她对着他这张赏心悦目的冷脸,无奈妥协:“好吧,那我们不休息了,继续吧。
陈言肆喉结一滚。
其实他不是生气了。
只是被她撒娇求饶的样子钓到了,需要静下来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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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中门口有家礼品店,卖很多可爱玩意儿。
有一天傍晚,温书晗跟同学在里面挑卡通发箍,都有耳朵竖起来的那种。
她挑一只猫猫耳的戴在头上,站在镜子前跟同学说笑。
马路对面,陈言肆跟国际部的篮球队长聊天,手里玩转一根没点燃的烟,不经意朝礼品店方向瞥了一眼。
温书晗也晃眼看见他。
远远对视几秒,她忙将发箍取下来。
好丢脸,他一定会借机嘲笑自己。
陈言肆唇角微勾。
其实他心想的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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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寒假,温书晗开始跟棠姨学厨艺。
做了一份糖醋小排,陈言肆插兜走进厨房,懒恹恹地夹了一块尝。
他眉头一皱,问:“谁做的?”
温书晗怯怯说:“是我做的,味道怎么样?”
陈言肆把最后一点味道咽下去。
难吃死。
回答却是:“还行。”
温书晗拾起一点信心,心想他平时不爱夸人,这会儿说“还行”,那应该还不错吧。
其实陈言肆很想让她远离厨房。
但更想让她自信。
所以,之后她每突发兴起做一次菜,他就负责哄一次。
导致他味蕾下限极低。
以至于留学那两年,他感觉英国菜也不是那么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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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肆高中毕业。
暑假,周纪那几个在国外浪荡的公子哥会按时回国,大家约着一起玩。
这次是去野外露营。
陈言肆带温书晗一起。
一行人进了树林,不巧碰见好几只猴子,个个龇牙咧嘴从树上跳下来掏人背包,她吓得要哭出来。
陈言肆忙将她搂进怀里护着。
最后他被猴子挠了,狂犬疫苗打了五针。
那天她第一次为他掉眼泪,觉得他被打这几针一定很难受。
其实陈言肆不觉得痛,但他非要装:“难受死。”
温书晗因此露出加倍心疼的眼神,陈言肆非常受用。
温书晗:讨厌猴子。
陈言肆:感谢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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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弟裴嘉彦很皮,总往后山竹林跑。
陈知棠为了治他,骗他山上有鬼。
不知道嘉信不信,反正温书晗先信了。
从她卧室阳台看过去,正好可以望见树林,晚上那边黑漆漆一片,她总觉得身旁阴风阵阵,好几天都睡不着。
陈言肆笑她胆小:“哪儿来的鬼,就你信。
但她依旧失眠。
陈言肆就让她跟他通电话,等她睡着他就挂。
一墙之隔,两人保持通话,听彼此的呼吸声。
温书晗心下一颤,觉得他突然变得好好。
陈言肆却在想,她的呼吸声,未来应该贴在他耳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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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到来,同桌约温书晗去游乐场,cos小幽灵。
网购的服装已经到了,她事先在衣帽间试了下。
幽灵装是纯白色,上面自带一个小兜帽,戴上之后会盖住整个脑袋,只能露出一双眼睛。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她站在镜子傻兮兮比划几下,下一秒,陈言肆正好推开门。
她忙转过身,四目相对。
“你没锁门?”
“你怎么不敲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空气有点尴尬。
她发现陈言肆表情很不同寻常,貌似有点诧异。
她眨眨眼,心想自己难道吓到他了?
陈言肆淡淡打量她。
就这样还想吓死人。
把人可爱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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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高二那年,有好多男生追她,她以学习为重的理由拒绝了。
得不到的反而更加吸引人,大家开始在十五中表白墙对她投送爱意,求问她的理想型,以及追人方法。
不过一周之后,这些消息没再出现过。
大家还纳闷儿呢,以为账号卡bug了没能发出来。
其实是皮下换了。
回
老宅吃饭的时候,温书晗经常看见他懒洋洋划手机,还总是飞快打字。
她埋头戳了戳米饭,心底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心想,陈言肆上大学了,应该是谈恋爱了吧。
其实他只是霸占了表白墙账号,正在高效率处理.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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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晗在学校待得太晚的时候,陈言肆会开车来接她。
她每次都以为是爷爷让他来的。
晚上一起回去,温书晗练舞太困,靠着副驾昏昏欲睡。
两人在车里不怎么说话,陈言肆就百无聊赖打开车载音乐。
当时一直在循环那首经典港曲《初恋》。
「分分钟都渴望跟她见面,
...
可爱的一个初恋。」
陈言肆觉得他暗示得够明显了。
温书晗却满心疑问,他最近怎么喜欢听老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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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中迎来校庆,赶在深秋之前举行文艺汇演。
温书晗是舞蹈特长生,为班级表演节目这种事第一个找上她。
这次跳的是《唐印》。
造上有很多盛唐元素,要盘发髻还得租汉服,为一劳永逸索性找了外面的化妆室。
陈知棠怕她被坑,让陈言肆开车带她去。
温书晗在化妆室待了两个小时,出来时已经是全装,裙摆流彩飘逸,眉心贴了一枚花钿,衬她眼波流转,无比灵动。
陈言肆还在门口抽烟打电话,聊制片公司成立的事儿。
一回身,看见她提着裙摆向他跑来。
恍惚,一截烟灰落在他脚边。
温书晗停下来,看他面上毫无情绪,盯着自己久久不说话,她不禁忐忑:“那个......怎么啦?我花了吗?”
陈言肆喉结微动。
不是她花了。
是他心乱了。
【新增:陈言肆心动视角】
温书晗校庆演出结束。
陈言肆在十五中附近的酒吧跟陆承昊聊生意上的事,到点了就开车去接她,车载音乐循环的依旧是那首《初恋》。
温书晗已经换下舞蹈装,穿简单的常服,跟他身上的是同一个灰白色系。
陈言肆多看了一眼。
音乐旋律起伏,温书晗专心在副驾驶卸妆,又一次没有注意听歌词。
等红灯时,陈言肆在驾驶座支着额头瞥她一眼,看见她卸完妆的清透脸庞,喉结不经意间滚了滚。
她发现他在看自己,转头缓缓眨眼,轻声说:“谢谢你来接我。”
陈言肆移开视线。
“没什么。”
好静无波澜的语气。
温书晗以为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她抿抿唇,也不说什么了。
晚上回到崇园,淡蓝色月光在卧室阳台外流淌。
凌晨,陈言肆洗完澡穿一件深色浴袍,腰间松松懒懒地系一个绳结,倚着阳台围栏划手机。
烟没戒成,细细一根薄荷爆珠在他指间点燃,火光猩红明灭。
他低眸划了划手机,置顶的微信头依旧是水彩画的晨曦,备注是一只小太阳emoji。
隔壁是温书晗的卧室。
两人的阳台连着,那边光亮已经熄了。
陈言肆悄然收回视线。
下一秒,那边突然冒出一声尖叫。
卧室灯光乍然一亮,温书晗一扭头,陈言肆穿着浴袍推门而入,步伐急顿了下。
他黑色短发还有点湿,往下滴水。
他喉结轻微一动,居高临下面对她惊魂不定的一张脸,他眉心一拧:“你刚喊什么?”
温书晗语无伦次:“我………………”
“瞄~”
他循声低头。
原来她阳台门边上有只意外出现的猫。
温书晗缓着心跳,看了看猫,又看看陈言肆,为难道:“它......从窗台跳进来了,我以为是别的什么东西,所以就吓到了。”
陈言肆嘴角一抿,难说是情绪不佳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
一直难以捉摸,温书晗只觉得是自己打扰到他了,一时不敢再说话。
闯进她卧室的是一只半大不小的野狸花,正打着哈欠来回踱步,尾巴翘得很高。
她看猫的眼神有点怜爱,陈言肆琢磨出她的意图,漠然直说:“家里不让养猫。”
“......我知道。”
狸花猫在屋里转了转,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没多久就身轻如燕地跳出阳台,吓完人就走了。
卧室里只剩两个活物。
彼此四目相对,空气略显尴尬。
她小小声问:“你还没睡吗?”
陈言肆面无表情,懒洋洋倚靠着阳台门框,说话毫不客气:“你叫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的。”
“......”她指关节蹭了蹭鼻梁,垂眸道歉,“对不起,吵醒你了。”
陈言肆看着她,不说话。
貌
似是懒得多说,他话一向很少。
温书晗房间里的熏香是跟她刚住进来时是一个味道,淡淡的樱桃香,还有点蜜桃的甜。
两人莫名其妙共处一室,温书晗觉得有点奇怪。
顿了许久,她主动出声问他:“你不回去吗?”
陈言肆没应,自顾给她检查了一遍卧室,关上所有窗户,锁好,把阳台门也检查了一遍。
温书晗看着四周密不透风,总觉得自己今晚会被晕过去。
两人虽然仅一墙之隔,但这么多年一向界限分明,他不会随意进她卧室,她也同样。
此刻像是越界了。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却总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
陈言肆最后检查一遍,不咸不淡转头问她:“没别的事了?”
“?”她眨眼说,“本来就没别的事呀。”
“哦。”
于是他不动声色离开她卧室。
他好像不怕被长辈撞见,就算被撞见他也能有一百种说辞洗清嫌疑。
而他们之间,也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温书晗心道奇怪,为什么他一进来,她心跳就这么快。
一整晚相安无事。
第二天吃完早饭,温书晗收拾收拾准备上学。
陈言肆自己开车,两人不顺路,他也不会主动说送她去学校。
陈知棠看她收拾书包有点忙,提醒她:“晗晗不着急,刘司机送你去学校,我让他开快点儿。”
陈言肆不动声色喝了口咖啡,划着手机懒散道:“刘叔请假了。”
“啊?请假了?他怎么没跟我说呢。”陈知棠只好使唤他,“那你送妹妹去学校,正好你不着急。”
陈言肆惜字如金:“嗯。”
温书晗抱着书包,茫然看了看他,浅笑说:“谢谢。”
离开崇园,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车子驶过蜿蜒山道,树影向后飞驰。
她突然发现时间过得好快。
想起她刚到淮京升高中那年,爷爷交代陈言肆,让他抽时间给她辅导功课。
她学东西快,教一遍就会了,陈言肆在一旁也很闲。
春末空调没开,长辈怕她体寒,书房里只放了一个小风扇在吹。
她已经换上了吊带裙,姿态亭亭玉立,是天生适合跳舞的身子骨。
所谓少女初长成,而陈言肆念高二,十七岁的年纪也正值朝气蓬勃。
风扇自顾自地转着,吹动她胸前白色的荷叶边,拂动少年微乱的发梢,和彼此呼吸里淡淡的鸢尾花香。
两人都坐在书桌前,陈言肆支着额头给她讲题。
不
知不觉,她视线落在他睫毛上。
突然被他拿笔敲了一下。
“专心。”
“......哦。”她忙低头写题。
陈言肆转头看她,目光缠上她随风轻微飘动的发梢。
他喉结也跟着一动。
其实不专心的另有他人。
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哪个瞬间喜欢上她的。
或许是初见时,她单纯耿直地借给他一把伞。
或许是几年后,他隔着一条马路看见她戴上发箍时,心里说出的那句“好可爱”。
又或者是她提起演出服裙摆向他跑来时,他指尖一颤,掉落在地上的那截烟灰。
那几秒融在漫漫时光里,承住他延续至今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