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没吃饱？

宋青时说要吃两大碗饭,虽没吃那么多,却也真吃了满满一碗,同她平时相比,吃得算多了。

展昭不知道姑娘今日是怎么了,难得她胃口好,他瞧着也高兴。

饭后回去的路上还零零碎碎买了糕点糖果,姑娘吃着花生糖,还一边嫌弃卖相不好。

展昭不由觉得好笑,“你看花生糖该如何做卖相才好?”

宋青时想了想,“要是能用漂亮的糖纸包了,放在好看的匣子里就好了。’

她这般说展昭想到了宫中的点心匣子,寻常百姓过日子物美价廉最要紧,匣子又不能吃,有没有的何妨?

默默听她絮叨,并不辩驳,喜欢鼓捣便鼓捣吧。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便会。

宋青时又往嘴里塞了个花生糖,将余下的往他面前递,“你也吃一个。”

展昭摆手婉拒,刚刚吃过饭,哪里吃得下零嘴?她今日胃口是不是好过头了?依照她的饭量绝对已经吃撑了,怎么嘴还不停?走了一路吃了一路。

回到开封府,花生糖已经所剩无几,展昭都替她嫌?。宋青时半点不闲着,洗手挽了袖子准备做点心。

“不歇一会儿吗?”这姑娘怎么干劲这么足?

“我跟谷雨约了去夜市摆摊卖点心,我先试着做做看。”烤炉砌好她一次都没用过,总得先练练。

挥挥手,“你去歇吧。”

展昭觉得自己再待在这便碍手碍脚了,才转身,又被叫住。

“晚上是不是巡街?我同你一道去。”

展昭笑应着自去小憩,待要出门时去厨房瞧了一眼。姑娘在揉面,那架势比炒菜熟练,她果然擅长做点心。

傍晚归来,院中弥漫着淡淡的点心甜香,看来是做成了。

他颇有些好奇她做了什么点心,上回的小粽子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回又是什么?进了花厅,宋青时正将点心一个一个小心放进点心盒。

圆滚金黄的......橘子?

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宋青时回头看来。

“夫君!”

俏娇娇的声音,混着点心的香甜,听的展昭耳根发酥。

“这是什么?”

“橘子酥,你尝一个。”

随着她娇俏声音一道而来的是橘子酥,圆滚胖呼金黄,透着可爱。定睛细看,连叶子都做了出来。再一次感受到精致,街上的糕点确实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掰开来,外皮酥脆掉渣,里面是红豆沙包裹着蛋黄,称得上惊艳。尝一口,甜而不?,夹着咸蛋黄的咸香,很是特别。

“可好吃?”宋青时眼睛亮晶晶地瞧他,有些材料这里没有,她只能尽量用别的代替,好在效果还不错。

展昭很是赞许,“好看又好吃。”

宋青时得意地翘嘴角,她已经吃了好几个,要不是怕不够数,她还能吃。

橘子酥寓意大吉大利,送人再合适不过。装了两个点心盒,一个给包大人送去,另一个给公孙先生。

谷雨和张婶平日对自己照顾,也是要送的。

同展昭一道出门去给包大人送点心,公孙先生也在,倒是便利了。

包大人也被橘子酥惊艳到,瞧着实在讨喜,味道也咸甜适中。听说她要同谷雨一道去摆摊,笑说她定然生意兴隆。

待二人离去,公孙先生笑道:“青时这姑娘家中怕是不简单。”

包大人深以为然,比起宫中的点心她做得丝毫不逊色,甚至更称一筹,一般人家出来的姑娘可做不到这般。

“展护卫说她不记得前事,或许不记得更好。”沦落到逃荒,怕是遇着事了。万一扯处什么来,岂不冤枉?

公孙先生点头,有些事不宜深究,便是她家中惹了事,也不是她一个姑娘惹出的。牵扯进去反而连累展护卫,倒不如就这般忘了。

转了话头,道:“初来时怯怯的,如今是一日比一日好,人养胖了气色好了,都能和谷雨一道去摆摊卖点心了。”

包大人笑得欣慰,“我还担心展护卫委屈,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公孙先生捻须不语,上回宋青时发热他过去诊脉,她那身子骨实在太弱。他只委婉说不宜过早要孩子,不知展护卫听懂了没。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对展昭房里事多言,实在是那姑娘若是现在怀有身孕怕是危险。这些事是展昭夫妻的私密,他不好多言,只盼着宋青时身子快些养起来。

说展昭和宋青时出了开封府,今回宋青时放出豪言,要吃遍一条街。

说也奇怪,上午下了决心要多吃些长肉,从中午开始胃口便真的大好,好似怎么都吃不饱一般。

吃了一大碗饭理应饱了,结果没走几步瞧见糕点糖果便想吃,一路吃回开封府。下午边做点心边吃吃吃,买回来的点心糖果竟全被她一人吃完了。

就这般,第一炉橘子酥出炉时她又饿了。

难道这就是信念的力量?心里渴望长胖,身体懂事地配合?这么神奇的吗?不过这会儿她没心思多想。

饿了呀!

展昭由着她,先去面摊吃面,接下来她还真一路走一路吃。除了汤汤水水不方便边走边吃,旁的都要试一试。

到后头展昭不得不拦着,“你这般吃不撑吗?”

零零碎碎瞧着不多,可也经不住嘴不停。

宋青时将眼睛从前面的糕点摊上转回来,有些无辜,“我总觉得没吃饱,想吃点甜的。”

展昭有些担心,“没吃饱?”

怎么可能?一大碗面还加了鸡蛋,然后烧饼,摊饼,煎包,糖块,冰糖葫芦,各色糕点,居然说没吃饱?

她平时吃饭最多八分满,今日吃的比平日多了两倍不止!

香甜的糕点入口,宋青时挑剔:“这个太甜了。”

眼睛一转,笑看他,“我今天这么饿,是不是要长身体了?”

展昭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都几岁了还长身体?便是要长身体也该正经吃饭,吃这些乱七八糟的怎么成?

她不是嫌糕点甜腻吗?怎么一口接一口吃不停?

待展昭巡完街一道回了开封府,宋青时道:“厨房还有牛奶,我去煮了喝掉,不然明日要坏了。你要喝吗?”

展昭再也忍不住,“你这么吃要吃坏肚子,时间还不迟,我陪你去公孙先生那瞧瞧。”

宋青时想到上回的苦药,连连摇头,“哪有什么事?我陪着你巡街消耗大饿得快罢了。都这个时候了,不好去打扰公孙先生。我也没有不舒服,明日再说。

展昭想说等不舒服便迟了,可这会儿过去寻公孙先生怎么说?说她吃太多?偏她一点事没有。

他本不想喝牛奶,因忧心她吃太多,便喝了一碗。

宋青时拍拍肚子,牛奶溜缝差不多了。朝展昭一笑,“今晚不扎马步了,我要早点睡,吃饱就睡长肉快。”

展昭半点都笑不出来,她这一整天都怪怪的。

展昭的预感对了,翌日不见宋青时早起,以为她贪睡便没上心。家中就他们二人,她早晨想睡便多睡一会儿,用不着早起做饭。

然而中午回来院里静悄悄,针线篓搁在树下的石桌上,看不出形状的布料半挂在椅子上,却不见人。

她若在家,院里不会这般安静。

出去了?

想到昨日她的反常,不放心地到她屋外敲了敲。

“青时?“

略等一会儿不见回应,又敲了敲门,“青时?在吗?”

宋青时在,正肚子疼的蜷缩在床上冒冷汗。

她算是知道自己昨天莫名其妙的委屈和饿死鬼一样的胃口哪里来的了,原来是来例假的前奏!

穿来这么久姨妈从来没来过,她都忘了还有姨妈这回事。近来吃好喝好心情好,长了肉,姨妈又回来了。

早上都好好的,直到上厕所见了红才惊觉姨妈驾到。姨妈这种事说起来玄学,不知道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一旦发现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肚子能一秒切换到绞痛模式,抽空所有的力气和精力,整个人软绵绵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干!

她听到展昭敲门,应了一声,声音飘渺得自己都听不清。

这种时候她不想搭理任何人,包括展昭。她只想睡觉,睡了就不疼了。这个身体先前差点在雪地里冻死,大概因为这个,姨妈疼她疼得厉害。

门外再次传来展昭的声音,若是不给他回应他恐怕会担心,喘了口气,提高声音应声。

外头的展昭却只听得模模糊糊,心里一紧,她若是在屋里为何连答应的声音都这么虚?推开门,就见她卷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对自己进屋毫无觉察。

“青时!”几个大步到了床边,心说不会真吃坏肚子了吧?

宋青时紧闭着眼挨着小腹一阵阵绞痛,虚弱地摇头,“我没事……………”

刘海都被冷汗打湿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白了,这还叫没事?

“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别管。”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跟他说?姨妈终本就是睡一觉就能不药而愈的。

展昭如何能放任不管?她的模样比上回发热看起来严重许多。发热时脸颊反而红扑扑,这回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看得出很痛苦,眼角还挂着泪花。

上回她尚且有力气抱着自己哭,这回似乎仅仅呼吸就费尽了所有力气。

“哪里疼?”看着她忽然弓起身体痛苦呜咽,展昭是真的心急,“肚子疼?吃坏肚子了?”

宋青时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也顾不上擦,依旧虚弱地摇头:“没有......没事,你别管,明天就好了。”

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触手发现她脸颊冰凉。

马上进入五月,她还盖着被子怎么还这么凉?

“哪里疼?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宋青时真有些扛不住,一边挨着痛,一边努力保证自己没事,“我真没事,真的……………”

“我去请公孙先生过来!”她这副模样说自己没事,他能信才怪。

......

宋青时赶紧扯住他的衣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