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长长久久

展昭轻笑,这姑娘又想什么?拳都学不明白还想学剑?

她本就毫无天分可言,一个招式学上两三天都记不住,更力道不足软绵绵,学剑怕是更不成样子。

宋青时道:“李姑娘每回要剑都看得我心里痒,我总觉的自己学了也能像她一样飒爽。”

这要是让她学一套下来,她能刷爆朋友圈,年会表演必须上台秀一段!

快走几步到展昭前头,边打量他便倒退着走,有些疑惑:“夫君,我天天瞧你练剑,好看也好看,可怎么看都不如李姑娘的好看。

展昭见她身后有石子,担心她摔跤,伸手扯住她的胳膊。

“我练剑是为了对敌,要好看作甚?“

李姑娘卖艺为生,自然怎么好看怎么来,若不好看怎么叫花架子?

宋青时被他扯回身旁并肩而行,仔细回想,展昭的剑法没那么多花样,干净利落一招一式破空飒猛,没有一丝多余花哨。

李姑娘各种剑花旋身看得人眼花缭乱,若是对敌,挽剑花有何用?晃敌人的眼吗?

可是耐不住好看呀,她又不要对敌。

“嗯……………我还是要学剑,你明天偷偷去学学,回来教我。我又不对敌,我就要好看。改天吃不上饭了,我也去街头舞剑卖艺。

展昭笑出声,“好,你去舞剑卖艺,我敲铜锣给你吆喝。”

宋青时欢俏地歪头瞧他,“夫君,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捧着铜锣去讨赏定然盆满钵满!”

她去卖艺,他去卖脸。

展昭曲指在她头上轻敲,“胡说八道!”

回去歇了午觉,展昭便叫宋青时出来学剑,想学花架子还简单?还用得着去李姑娘那里偷师?

一个转身扫剑紧接着腾空点剑,落地剑花缭乱不待宋青时看明白,又是弹腿撩剑再腾空旋风腿刺剑。

动作一气呵成,高低起落错落有致,剑风飒飒破空连连。

她不禁鼓掌喝彩:“好厉害!”

不愧是她夫君,耍起来也无人能敌,李姑娘跟他比完全不够看!

只是这转身360°之后下蹲,接着立即弓步刺剑再转身背剑,还要起跳踢腿,再旋身刺剑剑......

她觉得自己照这么来能把医保卡刷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运动细胞。

展昭收了势朝她看去,面露浅笑:“这一套可好?”

他一笑,如长空白云舒人心,迷人眼,荡心潮。她忍不住凑上前,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扑进他怀中,环住他的腰仰头娇笑。

“好好好!不能再好了!身段这般好看,你若卖艺我倾家荡产也要打厚赏。”

迷妹在心里尖叫呐喊,她夫君太能了,人好看武艺也好,她吃得太好了!

展昭只是笑,这姑娘好话不要钱,张口就来。他可瞧见了,好几回她扯着李姑娘说个不停,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惹得李姑娘尴尬。

“光嘴甜不成,既然要学不可半途而废。

“那是自然!”宋青时松开手,“我先去换身衣衫!”

展昭点头心中暗笑,虽说毫无天分,架势倒是挺足,换身衣衫倒有几分模样。

姑娘匆匆换了衣衫出来,亭亭玉立透着精神气。

双手往胸前交叉一横,“开始吧!”

展昭垂眸笑笑,来了个最最简单的步劈剑。随后转眸瞧她,“试试?”

就这?

宋青时伸手要他手中巨阙,展昭略迟疑,终归没有给她,“我先给你折根树枝,明日再给你买一柄木剑。”

啊?树枝?木剑?看不起人??

“不要,用树枝多难看?木剑是哄小孩的。”

“谁说树枝难看?”展昭抬头往树上瞧,挑了一只称手的,轻轻一跃便上了树,折下又轻巧落地。

拿着树枝再示范了一次并步劈剑,身形挺拔动作利落,树枝在他手中也犹如利剑。

宋青时看看树枝,再看看巨阙,还是不愿意妥协。他怎么都好看,她不成,得靠装备加分。

“巨阙于你太沉。”也担心她不慎伤了自己。

“让我试试嘛。“

罢了,让她试试也好死心。

巨阙入手发沉,宋青时人却兴奋。并步劈剑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看了两回便是毫无天分的她也会了。

展昭过去将她举剑的手往上抬了抬,“稳住不可往下坠,我数到十才可放下。”

初时她还觉得十而已,谁想展昭数得慢,巨阙在手中越发地沉,数到八她就有些手抖。

展昭略挑眉:“巨阙比寻常的剑沉,你练花架子不必用它。今日先用树枝,你又不对敌,木剑足矣。”

宋青时甩甩发酸的手臂,说得有理。树枝入手再练并步劈剑果然轻松许多。

第二式,弓步刺剑。

这一招同上一招一样简单,宋青时信心大增,就这?她可以!

到了第三式腕花点剑她就傻眼了,眼花缭乱地看着展昭挽着剑花半蹲点剑。蹲这个动作简单,可是挽剑花她看不明白。

忽然间有一种学了一二三,便觉得五六七八九十都一个套路难不倒自己的憨傻。

于是教学进度卡在了第三式,拆解成下蹲点剑和挽剑花。

宋青时是怎么也翻不明白,试了又试,有些泄气,“剑花又不能伤敌,干嘛要挽?”

展昭轻笑,“为了好看。

她不是嫌他平日练剑不如李姑娘好看吗?现在知道为何不好看了吧?

她眼眸一转,瞧着他带笑的唇角,心中发痒:“我这般愚钝,师父要多费些心,是不是手把手教教?”

这姑娘啊………………

展昭依言手把手教她如何翻转手腕,姑娘却不好好学,往后靠到他怀中。心思不知道跑哪去了,只笑得甜。

宋青时才不管,反正今日学不成还有明日,她要同他长长久久,一招一式慢慢学到天荒地老。

沈盈月来时便瞧见二人在树荫下这般嬉闹,宋青时手中抓着树枝,靠在展昭怀中仰头瞧他,根本无心听他指导。

展昭似浑然没有觉察她的心不在焉,一手握着她的手腕翻转,一手扶在她腰上,在他宽厚手掌衬托下,腰肢更显纤细。

她杵在院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既尴尬又难受,师父的主意荒唐是一回事,亲眼瞧见他们夫妻琴瑟和鸣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不愿承认,心底却也有那么一丁点阴暗。想着展大哥的婚事是家中安排,或许真如师父所言,他对宋青时并无多少情谊。

盼着能看到他们夫妻貌合神离。然而,她知道即便他们真的貌合神离,自己也不能掺和进去。偏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眼眸一垂,自己怎能这般不盼着展大哥好?

还是院里的展昭的先瞧见了她。

“盈月?”

宋青时随着他的声音瞧过去,笑着迎出去,“沈姑娘,快进来!我每每在集市上瞧李姑娘舞剑都觉得飒爽无边,便也想学,正在挽剑花。”

相较于他们二人的若无其事,沈盈月反倒有些尴尬。

夫妻之间是这般相处的吗?无人的时候那么亲昵。大概是吧?上午宋青时也是毫无顾忌地扑进展大哥怀里。

她微微笑着进院,不待开口寒暄,宋青时便笑道:“我刚学了两招,你瞧瞧。”

说着便将并步劈剑和弓步刺剑舞了一遍,扭头瞧她,“假以时日说不准我也能去卖艺,你若是来瞧,可要给我打赏。”

沈盈月不知说什么好,就这么两式就想到了卖艺?且这都是什么?手中拿的还是树枝。看看展昭,将手中提的几包药材放在桌上,笑道:“师父让我送过来的,你每隔五日熬煮了泡一回深对你伤势恢复有益处。”

展昭颔首浅笑:“多谢。”

她微微摇头,轻道他客气了。

再扭头看宋青时,“名师出高徒,展大哥亲自教导,你定然能学有所成。”

宋青时笑得欢快:“我不成,半点天分没有,夫君能教会我舞个花架子就是他厉害了。沈姑娘,你是向谁学得武?沈前辈吗?沈前辈仙风道骨瞧着就是隐世高人,武功定然好!”

沈盈月被她得热情弄得心虚,“师父的武功我只学了些皮毛,先前展大哥在山中养伤,也曾指导我剑法。”

展昭想起当初得他们师徒照顾的时日,很是感激。

“今日得闲,不如你们过过招。”

花架子虽然好看,若能二人过招想来更好看。

沈盈月一愣,瞧了眼展昭,“我哪是展大哥的对手......”

“切磋交流嘛,呐,这个给你。”说着将手中树枝递过去。

沈盈月迟疑地接了,展昭再次上树折了树枝。

宋青时在心又痒了,飞檐走壁也好帅气,“夫君,轻功……………”

不待她说完,展昭便道:“你不是怕高吗?”

她也不是那么恐高,但是想到一跳踩上树枝,或是一跃上了屋顶,还是怪吓人了,罢了罢了。

展昭的剑法朴实,对敌时便显出优势来,他控制了力道,若不然盈月根本敌不过三招。即便如此不消片刻手中树枝便刺在她左肩头。

微微一笑,“相较先前略有长进。

再来,树枝刺在右肩。

再来,树枝指着咽喉。

再来,树枝直接脱手。

沈盈月实在不是对手,她也只比李姑娘略好些罢了。

宋青时跑过去捡起树枝,“咱们姑娘家习武不过是强身健体,不同他比。在姑娘当中,沈姑娘你已然是女侠!改等我学成了我们两比划。”

菜鸡互啄也不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手中树枝一指展昭,“改日我也要同你比划。”

展昭朗笑出声,还同他比划,她能跟着他把整套剑法练下来不出错都算她?。

瞧着二人说笑,沈盈月心里失落。既然事不成,待师父看过郎中,早些回去也好。无心再瞧他们二人欢笑,便要辞去。

宋青时热情,“晚上夜市热闹,可要一道去逛逛?”

沈盈月瞧着她,她怎如此欢快?眼里心里想着玩乐,好似全无烦恼一般。强忍着不让心事泄露,微微摇头婉拒,“赶路有些累了,明日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