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又请吃饭？

宋青时今晚的摊子上挂了张海报宣传,谷雨瞧了一个劲地夸可爱,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狗,跟她们卖的油炸小狗一模一样。

“青时,你真厉害,画得真传神!“

谁说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信手拈来,如今为了展大人洗手做羹汤,已然落了凡尘,再要求更多就过分了。

海报不大,宋青时做了简单的支架立在桌上。谷雨瞧了又瞧,“这狗我从来没见过,真可爱!这画送我吧,我要摆在屋里。名字也取得可爱,汪汪队!”

汪汪队顺口又好听,总不好叫油炸小狗,听着瘃人。

展昭今晚得空一道来了,这画他是半点看不懂。宋青时在家鼓捣时他在一旁看着,她说这狗叫柯基,这画叫简笔画。

毛笔简单勾勒线条,因没有颜料,小狗身上黄色的部分直接用黄色的纸剪了贴上去的。边上还歪七扭八写了汪汪队。

他一直以为她是懂琴棋书画的,不说精通至少略懂皮毛。然而画是他从未听过见过的简笔画,字写得歪七扭八,倒是跟画相配,或许就是这般风格。

然而,她竟然说一时忘了队字如何书写!

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她该不是不爱看书写字,就爱做点心吧?便是如此也无妨,又无需她做学问,字丑便丑吧,认得便好。

摊子摆开便有人围观看热闹。

汪汪队整整齐齐叠高高,果汁软糖裹满白糖挤挤挨挨地堆在白瓷盘里,因为量少便不卖了,当作添头赠送。

老少皆宜黄金千层卷,整整齐齐码放在藤筐里,外头碟子上切了两块叉了牙签给人试吃。

路过的姑娘孩子无一不为汪汪队驻足,即便价格不便宜,也都乐意尝鲜。

宋青时和谷雨有了上回摆摊的经验,在家中就将油纸做成了纸袋,用起来方便。

展昭知道她们生意颇好,万万没想到这么畅销,来的人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便是有人嫌贵也耐不住孩子想要,咬牙也要买一两只汪汪队给孩子尝新鲜。

加上果汁软糖的添头,一个个都眉开眼笑。

黄金千层卷行情差点,试吃的碟子却空得快。展昭便再切了两块补上,少不得听人碎碎念。

??这不是馒头吗?

一哟,馒头还能这么做?

??诶,里头加了什么?怪好吃的。

汪汪队很快售罄,摊子前的人顿时少了。比起可爱的汪汪队,黄金千层卷显然不够新奇,不过备得不多,卖不完明日热了当早点也方便。

谷雨把桌面收拾了一番,将千层卷挪到中间,笑道:“汪汪队那般可爱,不够卖。”

宋青时也是这般想,不过:“再多我们也忙不过来。”

油炸得东西就是要趁新鲜吃,她们两人忙活了一下午就做了这么些,再多便忙不过来了。这些东西又不能压了碰了,不好拿出来。

今日还是展昭帮忙,若不然拿到集市够呛。

瞧了眼展昭,笑问:“可好玩?”

展昭笑着点头,就知道这姑娘贪玩。

往常他巡街只看摊贩做生意,今晚身处其中感受截然不同。几个几个铜板地进账,叮叮当当听着怪悦耳得。

谁不为生活奔波呢?

谷雨往四下张望,那个男子今日不来吗?倒不是盼着他来,只是前几天遇着了,还因这个跟沈盈月差点吵起来。

展昭其实也在暗中留意,直到快收摊了才见那男子匆匆赶来。

男子并无特殊之处,只说来得迟了,很寻常地寒暄客套,买了几块千层卷便辞去。展昭不好妄下定论,或许他是真的很喜欢点心?

横竖宋青时并不天天出摊,集市上人来人往,又有捕快巡街,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这男子慢慢再看吧。

展昭在家,谷雨不方便去宋青时那清点今日收益,约了明日过去,便各自回去。

宋青时心情大好,蹦跳着上了台阶推开院门,“今日生意大好,我请你吃饭。

展昭莞尔:“又请吃饭?”

生意是好,她是不是没算成本?除去材料,花的时间人力难道不是成本?再有,怎么手头有点钱就迫不及待地花出去?

“上回人那么多,还被沈姑娘坏了心情,不算!这次就我们两人!”

原本以为是甜甜蜜蜜的约会,结果被人厚脸皮蹭饭!蹭饭就蹭饭,偏还不会说人话,气得她差点掀桌子。

展昭失笑:“不是每日都我们两人吃饭吗?”

宋青时嗔他一眼,怎么说不明白呢?在家吃饭和出去约会能一样吗?

***

第二日谷雨过来时,宋青时在树荫下编狗尾草,两根狗尾草并在一块用草叶扎住,尾巴往左右两边分开弯曲成心形,再用草叶扎住。

这样一个毛茸茸绿色爱心便成了。

一把毛茸茸的狗尾草中夹着着编的爱心,在花瓶中挤挤挨挨可可爱爱。

谷雨前两日得知西伯利亚九尾狐就是狗尾草之后笑得直不起腰,随处可见的野草,任谁家院子里冒出一棵都要拔了,她反而种煞有介事地到院里来。还取了奇奇怪怪的名字。

九尾狐?

别以为换个名字就不是狗尾草了!

不过这么一扎还怪可爱的,青时就是手巧,野草经她的手都能变可爱。

宋青时招呼她坐,“我去拿钱匣子来。”

谷雨坐下拿了一枝狗尾爱心细细瞧,怪有意思的。

两个姑娘数了钱,乐得合不拢嘴,又是发财的一天。

谷雨笑道:“下回多做些汪汪队!”

宋青时却摇头,“我看不成,只是糍粑而已,昨晚就是图新鲜。保不准已经被人学去,再卖就不如昨晚了。而且怪费事的,歇几天,我们再想别的。”

谷雨心说也是,上回她们做的糖丝糖葫芦就被人学去了。汪汪队终归只是糍粑,小狗模样是吃,团子模样也是吃,老百姓讲究实在,有几个乐意为模样花钱?

下回卖什么慢慢再琢磨吧,反正她们不靠这个营生。

话题一转,她道:“你大概还没听说,昨晚好几家金铺遭了贼,展大人他们又要忙了。

宋青时动作一顿,展昭从来不跟她说工作上的事,总让她以为他每日除了巡街便没有旁的事了。

许多案子她都是在大厨房或是从谷雨这听来的,就连肉铺老板老胡的案子最终如何结案都是谷雨同她说的。

盗窃案并不稀奇,不过好几家金铺?不会是劫富济贫吧?

“丢了多少银钱?追得回来吗?”

谷雨摇头,“好几家金铺都被洗劫一空,怕是不少。一个晚上洗劫好几家,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功夫这么好吗?金铺夜里有人值夜吧?都没能发现他?”宋青时又问。

这时候又没有监控,只要功夫好就能来无影去无踪。像展昭那样轻功好,换上夜行衣便能悄无声息和夜色融为一体。

此人能不被发现接连洗劫几家,不会武功和展昭不相上下吧?

宋青时瞬时担心起来,若是交手,展昭不会吃亏吧?

且说展昭这头,早上几家失窃的金铺都来开封府报案,他和张龙赵虎几人前去现场查看。几家金铺值夜的伙计都说自己是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打晕的,再醒来天已经大亮,还是被人叫醒的。

展昭在窗子地下发现了一截烟灰,窗户缝隙间还留有一小截焚烧残余的香。想来此想有迷药成分,伙计先是中了迷药,迷糊之际被打晕。之后在满是迷香的屋子里昏睡,直到被人叫醒。

每家金铺的作案手法都是如此。

展昭命人收了烟灰和残香带回去,自己则到附近探查线索。

沈盈月陪同他一道,她如今是开封府捕快,停尸房那边有验尸便去学,平日无事便和大家一样,巡街查案,视具体情况而定。

她是个新人小白,只跟着一道看,想到什么便问:“展大哥,窃贼盗了这么多金银,会不会已经离开此处?”

现场没留下什么明确的痕迹,仅靠一点推测和伙计的一句黑衣人,这该如何查?

“不好说。”展昭皱眉,在脑中将几家金铺过了一遍,都是数得上名号的铺子。可见窃贼还颇为熟悉商铺情况,且若是为财,一家是盗,两家也是盗,以他的手法再多盗几家也不成问题。

盗一笔大的,然后离开此处,岂不正好?

路过药铺,里头正在争吵。

药铺的王掌柜正往外撵人,“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前几日是前几日,今日是今日。人参就一支,谁出价高我就卖给谁!”

展昭不由驻足,王掌柜撵的人他认得,是集市上卖艺的李诚,宋青时最喜爱的李姑娘便是他妹妹。

“怎么回事?”他上前询问。

李诚手握成拳,眼里冒火显然被王掌柜惹怒。见了展昭,便拉他评理。

“展大人,前几日他说人参卖三百两,我让他帮我留着,他也答应了。可我今日好不容易凑够了银钱,他出尔反尔,让我同那个公子价高者得!”

沈盈月打量一眼那位锦衣公子,在打量一身粗布麻衣的李诚,脑中灵光一闪,上前一步:“我记得你,你在集市上卖艺!你哪来的三百两买人参?便是凑,恐怕两日也凑不到吧?”

金铺失窃,他一个穷小子忽然有钱买人参,他不可疑谁可疑?

她冷笑一声,“金铺是你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