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将那半杯血液再度一分为二,并用勺子舀了两勺药粉混入其中一半的血液中,搅拌均匀后,拿起去了针头且堵住下方出口的玻璃注射器,倒入没加药粉的血,随后将薄膜塞进注射器中,下方紧贴着血液,侧方贴着玻璃壁。
正所谓慢工出细活,玉清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时整理,使得薄膜与玻璃壁完全贴合,之后小心翼翼的倒入混合了药粉鲜血,使其完全被笼在薄膜内,不曾漏出一点儿。
完成好一切后,玉清拿过塞子,堵住上方的出口,并将之竖放在架子上,取掉塞在下边出口处的薄膜,血液并没有滴落。
石越璋是一个肆意且胆大的姑娘,不明白她做这些干什么,但又是好奇,便催促着钱副将快点包扎伤口,绷带一绑好,便迫不及待的凑过来问,“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玉清看了她一眼,笑着解释,“那种药粉对食心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那药粉有些毒性,不能直接接触石大爷的血液,而这层薄膜能阻挡它进入石大爷的身体,却还会渗透一点非常小的东西过去,这点东西无伤大雅且能将虫子吸引过来。
但虫子一旦入体,轻易不能去除,所以它会被吸引过来,却不会主动钻出体外,越璋小姐与石大爷是最为亲近的血亲,所以你的血液可以暂时迷惑食心虫,使得它以为注射器内的血液是石大爷身体的一部分,从而引诱它钻进注射器中,达到去除的目的。”(瞎掰的!毫无理论依据!)
“原来如此!”石越璋恍然大悟道。
钱副将好奇的问,“大小姐,你听懂了?”
“没有啊。”石越璋回答得理不直气也壮。
钱副将顿时失语,半晌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大小姐,霸气十足,与钧座像了十成十。”
明知南,“……”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任劳任怨蹲在床边,将火生得更大了些。
见差不多了,玉清拿起玻璃注射器和匕首,走到床边坐下,抬头看向火盆旁冒着汗的明知南,“明叔叔,请您帮我拿一下注射器。”
明知南正欲接过,哪成想石越璋会大步跨来,毫不客气的将他挤到一边,并直接伸出双手,“让我来!”
他再度哑然,越璋的性子还是这么的……别具一格。
玉清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做犹豫,将注射器递到她手上,正色道,“千万竖着拿好,等我指示。”
“是!”说话的同时,石越璋端正的敬了个礼。
明知南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头,倒是像模像样,难道石庚生想让越璋以后跟着他打仗?石夫人可是一心转变家风,要将越璋培养成名门淑女,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失败了,但她会同意吗?
明知南心中的疑问暂且不提,另一边,玉清执起石庚生的手腕,将之以掌心向上的姿态放在床沿边,随后用匕首尖部扎破他手腕上的桡动脉,血液渗出一小团,玉清喊道,“注射器。”
话音未落,注射器就已经递了过来,玉清动作迅速的伸手接过,将针口的位置严丝合缝的对上手腕上的小伤口,血液顿时渗入针口,与针筒内属于石越璋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石庚生的领口敞开着,可以看见颈动脉处那鼓起的一小块,过了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变化产生。
钱副将有些急了,想出言问一问,却被石越璋一个眼神给逼退了回去,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没过一会儿,那块小小的凸起动了,只见它缓慢的蠕动起来,消失在锁骨处,无需多想,其应是钻进了锁骨下动脉,顺着血管往手腕这处来了。
果不其然,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凸起转移到了他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并逐渐逼近注射器,却在伤口处停了下来,明知南几人不由屏住呼吸,唯恐因为自己的呼吸声让它又退了回去。
很快,那处凸起又动了动,竟然真的探出头来,将细长的脑袋钻进针口中,左右探了探,似乎有些犹疑。
大约是药粉的气味太过不可抗拒,使它下定决心,顺着针口整个钻进针筒中。
眼下它整个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该怎么说呢,像一条小型的蚯蚓,却通体漆黑,如同在墨里浸染过,此时它的头顶正大大的张开一个口子,猛地咬上薄膜。
玉清不再耽搁,直接提起注射器,将针口对准火盆,用力一推,虫子顺着推力随着血液射进火中,不过一息,便被烧成灰烬。
直到这时,众人才敢吐出屏息已久的那口气。
玉清起身将针筒放回架子上,笑着说,“虫子取出来就没事,过会儿给石大爷灌下一贴药,再等上个把小时,就能苏醒过来。”
明知南爽朗的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涪州百姓对贤侄你如此推崇,果真本领超群。”
玉清颔首道,“明叔叔过誉了。”
钱副将激动的深深鞠下一躬,感激道,“多谢神医救了钧座的性命。”
玉清笑眯眯的道了声‘不必’,命可不是白救的,石大爷家的这位爱女她很是喜欢,不拐回去岂不可惜?
石越璋挠了挠后脑勺,怎么回事,突然生出了种被盯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