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医专外客人接踵而至,路两旁共有一小队十八个持枪民兵管理着秩序,虽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人逐渐变多,也很热闹,但一直井然有序,不显嘈杂。
早在天亮前,医专门口通往校内礼堂的地面上已经铺陈上了一道长长的红毯,红绸高高悬在门上,编织成三朵大红花的样子。
大门右侧的校牌被宽大的红绸遮盖的严严实实,红绸两边悬下两根红绳,随着九点的风摇晃不止。
涪州的礼、义、仁、信、智五大堂口的袍哥,巾帼会的女袍哥,乡绅和大夫们,普通百姓,各路学子,还有外来的客人们,好的坏的,都齐聚在医专大门外,将主街挤得水泄不通。
玉清、蔡先生和张医生三人肩并肩谈笑着从医专大门内走出,后面跟着医专的老师们,觉醒社的编辑们,以及个别几个提前到达学校并积极给学校帮忙的学们。
门外盛况入目,蔡先生不由感叹道,“真是一副大场面啊。”
张女士笑着点点头,“是啊,看起来竟比我在沪市创办女子中西医学院时更加热闹,涪州的百姓真是热情。”
“这都要归功于二位,”玉清笑吟吟的抬手做邀请状,“两位都是社会思潮的领军之人,亦是教育界和医学界的扛旗人,两位应邀前来参加剪彩仪式,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自然场面宏大。若两位不参加,我看,捧场的人至少会少一半。”
蔡先生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翁校长太谦虚了。”
行至医专大门时,遮挡着日光的云朵缓缓从太阳下移开,一束阳光直直射下,所有人都沐浴在了阳光中,有些燥热产生,但微风轻轻一吹,热意便随之消散,凉爽之意席卷全身。
随着三位主角的到来,剪彩仪式也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作为校长,玉清需要按照流程发表一段讲话。
她站在医专大门中央,环视着一张张面庞,扬眉笑道,“……关注中医、西医的诸君应当知晓,医学的发展对国人的福祉有着异常重要的意义。
而今社会正遭遇大变革,大演进,外国思想等诸多方面的强行闯入,对国内各界造成巨大的冲击,医学界,教育界深受影响,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医、西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刻……
医者,国之宝也,中医者,医中之宝也,中医之道,根植于阴阳五行之说为基础,将人体视作整体去诊断和治疗,重辨证施治和整体调理,乃传世之术,为吾华国民族之瑰宝,吾辈后人当传承。
而西医者,西方之医道也,根植于当代之科学,以解剖、生理、病理等等为基础,专注于研究人体的结构和功能,多以手术等方法治病。
……
有些人信奉中医,称中医为国医,然对西医不屑一顾,有些人信奉西医,称中医为旧医,不过是神鬼之能。
在我看来,医者,应以医泽被万民,不论是西医,还是中医,只要能为百姓治病,都为医者,不应拘泥于派别,吾辈应以辩证之目光去看待中西医之争,中医西化,西医中化,也未尝不可。
今我主导开设涪州医学专门学校,只为提供一个平台,供中医、西医之拥趸者相互切磋,共同进步,探索出一条泽被万民的医者之路……
吾,愿与诸君共同前进。”
话音落下,掌声此起彼伏,这并不代表中西医之争有所缓和,只代表中西医拥护者的战意被激发出来,誓要在医专一决高下,以证明对方不过是雕虫小技。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玉清扭头看向蔡先生和张医生,抬手道,“两位,请。”
三人站在校牌两旁,拉住红绸两侧的两条红绳,轻轻一扯,绳结散开,红绸滑落,露出下边写着“涪州医学专门学校”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掌声和惊叹声再次陆续响起,正这时,道路两旁站的笔直的十八个民兵将枪高高举起,以枪代礼炮,正对着天空扣动扳机,接连十八声枪响发出,响彻天际。
这十八声枪响并未吓到涪州百姓,却将准备当着众人的面质疑医专男女共校的老古板们的话给逼得咽了回去,同时,某些打算趁着人多搞事情的探子刚准备冒头,也被强行按了回去。
威胁,这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还是识时务一些,否则,这个涪州,他们怕是出不去了。
某些不稳定因素被掐灭在摇篮里,剪彩仪式在风平浪静中结束。
医专的老师,大夫,教育界,商界等受邀而来的客人跟在玉清三人身后来到礼堂,共商医专及涪州教育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