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情报科的科长,安平就是一个执行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为了彻底撬开洋人的嘴巴,把知道的内容全部挖出来。情报科执行的很干脆,将所有被捕的洋人带到了情报科。
基于时间紧迫的原因,安平也没有休息,对所有洋人连夜进行突审。
将洋人的领头人固定在了审讯椅上,安平才稍稍漏出了一点情报科独有的特质,即由内而外的狠辣。
扫了一眼移民署的审讯记录,安平挤出了一点和蔼可亲的微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亨利·霍尔特,我可以叫你亨利先生吗?”
一旁的翻译准确无误的将内容翻译给了亨利·霍尔特,而亨利·霍尔特表现的也很从容淡定,一改港口时的谨小慎微,说道:“先生,这是自然!”
“您是这里的主人,我们该表示尊重!”
先前因为港口不知其真实身份,故而亨利·霍尔特希望通过示弱、示好等方式减弱港口的戒心,从而安全离开汉阳。
然而,一切事与愿违,还坐到了审讯椅上。
亨利·霍尔特自知已经错过了逃脱的最佳时机,反而淡定了许多。毕竟亨利·霍尔特是一个敢于冒险的殖民者,坚韧的性格还是有的。
至于情报科科长安平,也是先礼后兵,提醒着对方,说道:“亨利先生,那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聊一聊贵方到港口的目的,以及收集到的沿岸水温等情报。”
本来亨利只当汉阳府是本地的土著,不见得能识得英文字母绘制的水温等标识。只要抗住了审讯压力,必然是以释放而结束。
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没有任何意义!
当得知安平已经知晓画册内隐藏的情报之后,亨利尽力压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心平气和的说道:“先生,你可能误会了,那不是什么情报,只是对沿海环境的记录而已。”
“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名远洋商人,对航线中途径的陆地有记录的需求!”
“现在就是途径此地,想补充一点食物和淡水,以便接下来的航行,绝对没有恶意。若是贵方不相信,我们可以马上离开此地,绝不逗留。”
亨利·霍尔特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口供,奈何韩青云压根不信,就更别说安平了。
此时的安平适时放出了暴躁的一面,厉声呵斥着亨利,说道:“亨利先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你若是还想从这里走出去,还是尽快交代此行目的为好。”
亨利不以为意,继续遮掩着真实目的,说道:“先生,您真的误会了,那些数据都是航海数据,是为了建立商业航线做准备的。”
要不是韩青云有所交代,安平早就动大手段了,那会跟洋人拌嘴。
眼见亨利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安平不得不另寻它图,说道:“亨利先生,你第一次来我们这,可能不了解我们的工作方式,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审讯室吧!”
听着像是商量的口气,可实际上就没给亨利选择。
为了双方“公平”,安平也没给亨利·霍尔特拒绝的机会,直接拽着亨利走到了其它审讯室的窗口,目睹了其中一个洋人的审讯全过程。
可能是审讯过程太过“友好”了,亨利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也有点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的说道:“先生,我警告你,我们可是白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我要见你们总督,让他来见我!”
一个人从淡定到暴怒,只需一个审讯全过程。
安平并不在意洋人糟糕的心情,重新将亨利拉回单独的审讯室,才说道:“想见我们总督也可以,你得先交代你的事情。”
“你要是能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或许我们总督还真会见你。”
“亨利先生,考虑一下吧,有可能这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好话说了一大堆,就看亨利能不能想通了!
事实上,铁打的汉子也有崩溃的时候,审讯人员刚将设备准备好,还没动手,亨利就吓尿了,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先生,我说!”
亨利心态崩了,事情就好办了。
审讯室内,安平端坐一旁,态度非常具有压迫感,问道:“你们来自哪里?来汉阳港口又想做什么?”
亨利虽然是个狠人,但终究没有审讯设备硬气,一五一十的道明了来由,说道:“我们来自遥远的悉尼,奉悉尼总督府命令,准备在大陆西海岸建立殖民点。”
负责审讯的安平头脑清楚,也不是好糊弄的,说道:“既然在寻找定居点,为什么画册上缺少了一大段海岸线的水温数据,直接找到了汉阳。”
此时此刻的亨利道心崩碎,可以说是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说道:“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也不是每一处都去看的。”
“只有在看到天上有炊烟,有生活的气息,我们才会上岸登记河流、温度、人口等重要数据,为接下来的殖民做准备。”
倒也能说得通,明洲大陆700多万平方公里,真要每一处都看过去,几年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唯有通过观察炊烟等生活气息,才能找到真正适合的殖民点。
恰好,汉阳府就满足了这些条件,其工厂、矿场的蒸汽机所发出的烟雾直通云霄,洋人看不到才怪嘞。
从亨利嘴里挖到了详尽的消息,安平才赶到总督府将实情上报。
很明显,韩青云急于知道亨利一行人的真实目的,并未睡去。此时听到安平有了明确的结果,便吩咐管家将人带了进来。
拿着审讯记录,韩青云看了很久,犹豫要不要灭口。
这些洋人关系着汉阳6万多人的性命,以及汉阳府的安定发展,容不得韩青云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能是起了收为己用的心思,韩青云准备见见这个亨利,吩咐着安平,说道:“将亨利带过来,我要问问!”
很快,亨利就被带到了总督府,韩青云也表达出了自己的善意,说道:“亨利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亨利刚刚经受过审讯,神情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说道:“尊敬的总督阁下,我是你忠诚的臣民,请宽恕我的无礼。”
见到亨利如此顺从,完全没有英吉利人的高傲。韩青云瞬间有点想灭口的打算,这是个勾践式的人物,能屈能伸。
若是不小心跑了,那将遗祸无穷。
当然,汉阳府若是有100万以上的人口,亨利跑了也就跑了,问题不大。可关键是汉阳府只有6万多人口,完全经不住消耗。
想到此处,韩青云更加的决绝,决定不留祸患。
当然,这种事肯定不能在总督府干,韩青云还是有分寸的,说道:“亨利先生,就先委屈你待几天了,这事回头再说。”
等安平带着亨利离去,韩青云才说道:“你去把这事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把柄!相关的审讯记录,从审讯室全部抹去。”
“还有,给安平带过去500块银元,让今晚参与审讯的所有人员分一分,确保情报科的人员从来不知道此事!”
为了避免祸事,韩青云做事也是相当狠辣。
以汉阳府现阶段的实力来说,还不足以对抗洋人,唯有尽量避免汉阳府被发现,才能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
若是此时将洋人放走,不出半年时间,悉尼总督府必然派人来攻。到了那时,即便打败了实力弱小的悉尼总督府,还有实力更为强横的印度总督府。
试问汉阳府又该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