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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做决定?
燕羽衣闻言微诧,眸光流转,李休休竟不是计官仪家中侍卫。
小可在李休休怀中翻滚,她控制住它的前爪,继续解释道:“是否能说动计官仪,全在燕将军怎么做,并非只有我带你进门,才能请他离开浣竹溪。”
“既然当年那些事,你说你没有做,计官仪却断定是燕家与太子所为,倒不如趁现在说清楚,免得大家日后烦恼。”
萧骋也觉得此法可行,低声道:“不妨一试。”
木已成舟,计官奇的死已经被算在洲楚朝廷头上,就算有什么误会与冤屈,计官仪这关过不去,辩解再多也是白搭。
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先见了面再说。
燕羽衣颔首,起身道:“麻烦姑娘带我面见计官奇大人。”
李休休一指破洞的帘帐,格外实诚:“请。”
意思是你们离得近得很,带路免了,直接进吧。
燕羽衣失笑,也不再做那些假模假样的虚礼,抬脚走向内室。
作为大宸的亲王,萧骋在这里自然是外人,得留在院中等候。
这些洲楚人之间,矛盾再深,也好歹是同在朝廷做官,为西洲办过事。平日打得热火朝天,却也还是同属一脉,面对敌国,自然而然同仇敌忾。
“王爷不去吗。”
李休休明显是故意的。
沐浴着阳光,萧骋将茶杯放在眼前观赏,茶水剔透晶莹,像某人的眼睛。
他懒洋洋道:“计官仪一介平民,该他面见本王才是。”
“倒是姑娘功夫不错,不如来本王身边做个侍卫,价钱随你开。”
小可从李休休怀中跃下,正好跳进燕羽衣方才坐着的矮凳中。靠在凳旁的雷霆剑哐当一声,不偏不倚砸在萧骋脚面。
“他没带雷霆剑进去。”李休休忽然说。
雷霆剑是萧骋费了力气才赎回来的。
东野侯府重视燕羽衣的死活,却没在意雷霆剑如何处理。
这把杀了燕氏族亲的名剑,在刑场挑衅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被当做破铜烂铁送去锻造场。
萧骋便是在它即将化作铁水前,从炙烤的火炉中救回,并当年节礼物送给燕羽衣。
小可绕着圈地撒欢,院内空寂,竹香清新,房间不隔音,却也听不到屋里两人谈论之声。
萧骋不动声色地观察李休休,将她那句话反复琢磨,直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廊前。
燕羽衣先露面,紧随其后的是个身着浅碧衣衫,领口袖边绣着细长竹叶的男人,气质介于萎靡与精神奕奕之间,四肢修长,皮肤苍白,发丝卷曲且柔软。
计官仪目光扫过庭院,并未在萧骋身上停留。
“燕将军,你忘了进门前带着你的剑。”
燕羽衣抿唇,低声应道:“日后我会注意。”
计官仪也不磨蹭,主动从内室拖了软椅出来,光是这么几个简单动作,他都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那么就让我见识见识将军府新任家主的武功。”
在萧骋的注视下,燕羽衣一步步走到他身旁。
萧骋:“他提了什么条件。”
燕羽衣表情总算松懈半分,背对计官仪,他冲萧骋眨眨眼,说:“和李休休打一场。”
“赢了便出山?”
不,燕羽衣摇摇头,只是交手而已。
计官仪看到他想要的,便会立即收澹台成玖为徒。
武者之间的比试,并没有拳场的招招到肉,也更不可能出现战场你死我活的疯狂博弈。
他们更在意招式之间的精妙,犹如下棋落子,棋差一着步步败退。比起进攻,更喜欢拆解对手武功中的破绽。
李休休与燕羽衣从院中打至墙角,踩着屋檐奔入竹林,再借长竹的柔软,从这端飞身,那旁降落。
剑身相碰间,清脆悦耳环绕整片浣竹溪。
他们速度越来越快,萧骋逐渐难以分清究竟是谁的剑音更密集。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燕羽衣的脸色越来越差,明显是体力不支的先兆。
而淡定坐在躺椅围观的计官仪,也终于在李休休一剑刺破燕羽衣防守,雷霆剑应声横飞后,坐不住了。
雷霆剑脱手,燕羽衣反手勾住李休休持剑的那只,手指在她剑身轻敲,原本光洁柔韧的长剑,转瞬裂痕遍布。
咔啦!!!
竟就这么化作碎片,铺天盖地地撒向地面,直奔计官仪而去。
计官仪起身急急后退,扶着门框喊道:“休休。”
本就是点到为止,燕羽衣听到计官仪喊李休休的名字,忍不住道:“他除了你的名字,还会说别的话吗。”
“会。”
李休休收手前,道:“他还会喊,累了困了,今天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已经算是很难得的锻炼。”
“所以我希望他能离开浣竹溪。”
话说到这,燕羽衣终于明白,为何李休休主动表达,想要计官仪出山的态度。
前者对洲楚失望,后者只是单纯希望,计官仪能在阳光下多走走。
那么计官仪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吗。
剑柄被李休休废弃,她空手走向计官仪,并对他点了下头。
萦绕在计官仪面颊的笑意缓缓散去,他直起身,绕过残剑碎片,停在廊下,种植着大片昙花的水缸旁。
燕羽衣胸腔血气翻涌。
尽管计官仪没说半句,但他知道,这事成了。
他可以为计官仪证明一切,只要计官仪想要,他便会展示给他看,无论是这些年所习的武功,还是在外征战未回明珰的证据。
没有杀过的人,从未办过的事,子虚乌有的污蔑,他都能光明正大地展示给计官仪看。
只要他能重回太鹤楼。
雷霆剑飞出去刹那,燕羽衣的手也被震得发麻,现在缓过劲来,更像是有千万根针,刺进他的血管,滑向骨缝深处。
燕羽衣眼睫微颤,忽地双膝一软,整个人重重砸向地面。
“!”
萧骋率先反应过来,冲向燕羽衣。
他们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抓住。
而对于燕羽衣来说,身体的疼痛更胜过外力,他几乎瞬间蜷起身体,从喉管涌上来的血腥,疯狂地侵占着他的唇齿,并源源不断地向外溢去。
这股痛楚逐渐从手腕游移至心脏,令他的感官与现世隔离,只能模糊地看到有什么在自己眼前,却分不清那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他用双手捂住脸,连带着发涨的眼睛,以及源源不断从唇角泄露的滚烫。
是未痊愈的暗伤在发作吗,燕羽衣竭力想抓住端倪,却只能徒劳地任由身体颤抖,并感受在心脏剧烈跳动挣扎下,急速消逝的体力。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症状,并不足以窒息,恰巧地踩在那个即将难以承受的临界点。
莫名的,燕羽衣想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