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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先投胎到你这。”萧骋见燕羽衣还要再吃,想到他从前对糕饼兴致寥寥,直接伸手将青花白瓷的碗碟挪走,推了杯茶水到他眼前。
燕羽衣当萧骋这杯不存在,抬眸看了眼侍奉在侧的婢女。
婢女心领神会,立即取来新茶碗,并端着茶壶上前添水。
萧骋睨着燕羽衣这行云流水的使唤人的手段,忽然没兴致再继续在这将军府做客,于是停顿片刻,道:“既然年礼送到,本王还有事要办,便不打扰燕将军待客了。”
燕羽衣顺坡下,当即便又站起来,作送客的姿态,唇旁笑意更甚:“好。殿下路上小心。”?
第79章
朝中近日对燕羽衣的态度褒贬不一。
身为皇帝身边绝对忠诚的宠臣,燕氏将军府始终维持着孤臣的态度,无论是什么决定,亦绝对维护澹台皇室的权威。
但自从迎候新帝登基,这股势力的倾向性便没有过往那么坚定,甚至颇有种想要效仿历代贤能,以推举能人志士,促成百姓安居乐业的倾向。
当局者的利益并不与民间联系,因此,愿舍得自身利益,促成西洲内外融合的态度,令许多对朝廷失望的旁观者,重新对西洲的未来产生了几分期待。
严渡觉得这并非什么好事,相反,他的弟弟正在大刀阔斧地摧毁他悉心搭建的事态。
一个愿意舍身为朝廷献出所有的权臣?
这不叫权臣,外界只会谈论他的功绩时,诚心实意地慨叹此乃英才。
从前厅绕去湖心亭,当年前往后院的必经之路,如今已被燕羽衣改造大半。
挖去那些崎岖赏景的小道,府内视野开阔,甚至能够称作“一马平川”。
无关性格与否,单纯是武人脾性。
严渡面无表情地撑伞缓步顺着鹅卵石道走,自他身旁散开的下人们各持扫帚,为他扫去前行的雪,即便这里每炷香都会彻底清理一次,但为保证主君绝对安全,还是得四下防护,随时将能够使得主君脚滑的东西清理掉。
只独自行走,却前后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这就是燕氏之手教导的家主,与燕羽衣在陛下膝下长大不同,长子燕羽衣在将军府有着绝对的权威。
但严渡却并不打算去矫正燕羽衣,他很喜欢这样的燕羽衣。鲜活、明亮、恣意,没那么沾染官宦的臭毛病。
从前居住的院子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燕羽衣没动,尽可能地保持兄长原本使用过的痕迹。
因此严渡在回府后的第一夜,便难得睡了个好觉。
密室被翻过,不过离开前也没留下什么要紧的东西,男人甚至还在其中发现了几道燕羽衣随手画下的图案,似乎是百无聊赖,简单勾勒几笔闹着玩。
毕竟参加诗会画集的场合,总是严渡去得多些,燕羽衣才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被吟诗作福牵绊住的地方。
虽对书法丹青有涉及,但也只学会些皮毛,够用即可。
一切都已改变,物是人非。
但看到燕羽衣睡颜的时候,严渡又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明珰。
燕羽衣喜欢挨着床的边缘入睡,半边身体悬在空中,只要稍稍那么再向前半刻,便可直接从床榻滚落。
严渡冷硬的面貌软化几分,走到床边,轻轻推着,将燕羽衣一点点地往里靠。
手才触碰到青年的衣角,眼前人便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现在,现在几时了。”
燕羽衣睡得衣襟全部散开,想要聚拢的思绪,几次三番地散开,说话也断断续续地没什么逻辑。
“晚膳叫你。”严渡起身将炭盆里的银丝炭加满,又稍稍将严丝合缝的窗推开些许,免得烟气总是聚在屋子里。
燕羽衣自小便有什么都要捂着的毛病,长大也没改,但在这样空气不流通的内室里休息,很容易窒息出事。
严渡顿时觉得府里的人伺候得差,便又折回前厅,将所有人都召回来,几个管家站在最前,有差事没差事的,此刻都统一听训,并罚没两月月钱。
现在在将军府做事的,都是没经历过那场流血的新人,受主君雷霆之怒,吓得谁都没敢吭声。
而上位者的心思从来难猜,被士兵层层看守的后院,似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没有允准禁止通行。
雪只落在那院外,院内暖意融融。
自然是藏着燕羽衣而已。
“今早怎么没见人来打扫。”
傍晚,燕羽衣被兄长叫醒吃药,大夫提醒过不可空腹食用,但又暂时没有胃口,故而厨房磨了细细的米糊,添点糖与牛乳一道熬煮。
燕羽衣没得到兄长的回应,脊背又发了层汗,正欲继续再问,严渡单手撑着额角,拿起团扇,缓缓为燕羽衣扇凉。
看兄长的模样似乎是不想回答,否则在燕羽衣想要问前,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燕羽衣垂下眼睫,轻轻用汤匙搅拌米糊。现在府里又不是他当家了,兄长也没问过他要不要放手。
于是张口问道:“这几日的早朝……”
“那个小皇帝有够蠢的。”严渡冷笑一声。
燕羽衣放下碗,擦嘴的帕子便被兄长递了过来。他轻轻扫了眼,故意当没看见,转而走到窗台之下的水盆前,直接撩水洗了把脸。
“他是不聪明。”这点燕羽衣也承认,“但你不能说他蠢,有计官仪的教导,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好皇帝?”严渡又笑。
燕羽衣现在跟被软禁也没什么区别,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明日就是除夕,现在连宫都进不去。
他放下脸巾,迎着严渡那副看小孩的神情,正色道:“起步是晚了点,但只要好好学,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景飏王将你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我见你也没多聪明。”
“他是大宸的亲王,和陛下不一样。”燕羽衣踟蹰了好一会,忽然拿不准兄长究竟知道多少,只能模模糊糊地答几句。
猜都不用猜,如果兄长知道自己和萧骋的关系,可能现在也不会这么气定神闲坐在这,跟自己斗些无意义且浪费时间的嘴。
严渡看了会燕羽衣剩的那半碗汤食,忽然动手端至唇旁,仰头直接喝光,舔了下嘴唇,笑意更浓却未及眼底:“怎么不一样。他方才来送年货,明明有话要说,但还是憋着走了。可见此人也并没有你所描述的那般,什么都舍得透露。”
闻言,燕羽衣愣了愣,问:“什么?”
自己好像没有在兄长面前主动提过萧骋。
严渡仿佛是怕燕羽衣反应不过来,或者脑子转得太慢,提醒道:“你将我从马上踹下去的时候,不就已经选择萧骋了么。”
“最终还是选择随兄长回到明珰,这也是事实。”燕羽衣紧跟着纠正道。
“哦?你好像还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