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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很快感染至整个空间,燕羽衣耳朵被震得很疼,锁链紧紧捆住双手,也没办法捂住不停,只好忍受着他们的情绪,踉跄着站起来。蜡烛距离门很远,光去不了,他走到门旁,踮脚用额头摸索锁眼的位置。
“锁在外边,找不到的。”
软弱的哭泣中,忽然有道极其清晰且镇定的声音响起,这足够令人回头瞩目。
但可惜听见劝告的是燕羽衣。
他连脸都没偏半点,动作未停,仍然耐心地用额头沿着门框细细地蹭过去。
汗从额角流进眼角,刺痛反而令身体的疲惫清醒几分。燕羽衣甚至确定自己是被人劫走灌了汤药,那么兄长呢?兄长怎么样?
铁链哗啦啦响,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紧接着,膝弯被人顶了下。
燕羽衣条件反射地飞起一脚——
啪!
少年面无表情地将蜡烛放在下颚,扮作吓人的鬼的样子,并且精准捉住燕羽衣脚踝。
“我已经查过了,喏。”他扬扬下巴,似乎也懒得跟燕羽衣多说什么,只是指方向给他。
燕羽衣掀起眼皮。
少年:“这里只有一个简易的门洞,通气用的。抓我们来的都是一米九至两米的高个,锁做在门洞侧边位置,只有用与其相等的身高,才能将手伸出去,持钥匙从里打开向外的门。”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莫名其妙的搭话,燕羽衣警惕道。
“我已经被关了半个月,每天像你这样的,进进出出几十个,不过。”他话锋一转,“主动寻找出路的却只有两人。”
“大宸人?”燕羽衣的脚背仍旧保持滞空的姿势。其实他刚刚已经擦着对方的脸侧而过,只是震慑而已,下死手倒不至于。
烛火晃动,此人样貌着实惊艳,看着只是十二三岁,却已见风姿。倒影并不会吓人,在此等容貌的衬托下,只能算是雕琢装饰,衬得眉骨舒展硬挺,每寸弧度恰到好处。
嚣张中透露着几分俊朗,但说正派,表情又格外妖异,唇角的弧度令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一拳。
“你是你我是我。”他知道刚才他说的那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他这个新来的想要逃离,就只能与他合作。
“犯事才会进这里来,你造了什么孽。”少年非但没有按照常人的理解去解释什么,言辞尖锐,忽然上前半步,扶燕羽衣腿的那只手也顺势抬高。
燕羽衣身体柔韧,脚尖触到门板,面对少年的得寸进尺,冷淡地吹灭他与他之间的蜡烛,并用超乎同龄人的冷笑,终止他们之间的较量。
“呵呵。”他嘲讽道。
“大宸的阶下囚。”
就算他燕羽衣落魄,也轮不着大宸人放肆。
少年错愕,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半晌,才惊讶地说:“……你,几岁?”?
第99章
燕氏的少主几岁,这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根本没人在意燕羽衣的年纪。
而少年也并未在此时纠结太久,因为燕羽衣根本没撑多久,便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
他用火石重新点燃蜡烛,正欲再说些什么,却看到刚认识的小屁孩竟然哭了。
也不似其他小孩般嚎啕,只是愣愣地盯着某处,眼泪串珠子似地从眼眶滚落。
少年首先觉得有点棘手,其次才是好笑。
“喂,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他边说,边松开他的腿。
燕羽衣立即背过身,将捆着铁链的双手摆在少年面前,有点哽咽,但不多:“打开。”
没有请你帮忙,也并无任何道谢,只是带着哭腔命令,连多余的半个字都懒得说。
少年舔了下干涸的嘴唇,抱臂道:“如果我不开呢。”
“这里所有人都是傻子,你没有选择。”燕羽衣已经恢复平静,在惊慌失措的哭声中显得冷清。
“行。”少年一点头,勾住铁链,拖着燕羽衣往角落走。
燕羽衣这才看清幽室全貌。
排布整齐的铁笼码在左手,右边铺着杂草,除此之外还有一地抱头哭泣的小孩。穿着各异,麻布衣衫褴褛的有,华贵些的较少,但比燕羽衣地位高的人没有。
他每没从这里看到任何自己所熟悉的面庞。
而眼前的大宸人呢,值得信任吗?
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异国人。
挨着少年坐好,趁他动手解开铁链时,燕羽衣才逐渐地感到后怕,情绪后知后觉地被四周感染。哭是正常的情绪发泄,他也无法避免,只是许久都没有掉过眼泪,新奇大过于恐惧。
“有茧,你习武?”少年触碰到燕羽衣的指腹,顺势捏了捏,诧异道。
燕羽衣扭头,手腕被捆绑的力道已经松懈许多,他拧了拧,先退出一只手,另外那只带着铁链绕回来。
链子并不粗,大概是因为知道孩子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看押即可,不必用那些成人的手段。
燕羽衣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没必要隐瞒:“你呢。”
“学过一点,不过你才多大就习武,家里是军营的?”少年有点好奇。
燕羽衣瞥一眼少年,四目相对,他眸光极亮,瞳仁好像蕴含着滚烫跳动的火花。
摸摸人家的手就知道往军营想,直接跳过江湖习武,懂这个的是一般人吗。
他沉默地将手藏回袖管,故意往里缩了缩,不动声色地与少年拉开距离。
少年嗤地笑出声,往燕羽衣面前挪,他凑到他耳边低声:“习武根骨是很好,但年龄摆在这,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就别装大人了。”
燕羽衣缓缓回头,当着少年的面,用力将面颊的湿润擦干,淡定道:“你比我年长几岁,不也逃不出去吗。”
年龄有差又如何,反正都关在这里,比待宰的羔羊还可怜。
其实燕羽衣也想不了多少了,只是装得比较镇定,他不了解此时想要脱身,该怎样见机行事,而放眼望去,也只有眼前的少年更成熟。
他该选择听他的。
只是后来的几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未被带走,只有少年,晨起被绑去,傍晚浑身是伤,被壮汉们像荡秋千般丢回来。
白日黑夜,都是少年告诉燕羽衣的。
他找了块石头,在墙上画数字。
直至第九日的时候,少年躺在杂草中,腰间垫着燕羽衣的衣服,肩膀的血渗透衣料,肉和布黏在一起。
燕羽衣不知道怎么帮他。
他一张小脸变得煞白,颤抖着手撕掉里衣下摆,硬着头皮为少年止血。
但他力气不大,根本没办法起到止血的效果。
燕羽衣冷不丁地说:“不会失血而亡吧。”
少年似乎很喜欢笑,就连受伤都先扯了扯嘴角,然后才答燕羽衣的话:“扶我起来,靠在墙上我自己来。”
“……还有,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