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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洲楚,得手西凉后,他仍然能够享受严渡的庇护。
与幼年的严渡不同的是,萧骋发觉,严渡竟然根本没想要了燕羽衣的命。
他只是想,永远地将燕羽衣绑在身边,让他做一辈子他的影子。
那个地牢里,严渡一字一句地对萧骋说:只要你放过他,他就能健健康康地度过余生。
前后两者,无一不在否认,且榨干燕羽衣最后的价值。
成为一个过于有用的人,与变作完全无用的人,这都是对燕羽衣的侮辱。
什么信任,什么亲情,乃至于家国情怀,都不过是政客用来互相牵绊的载体。
萧骋直接给出计官仪条件,谈判道:“本王可以回国与皇帝商议,但前提是,就此放过燕羽衣。”
“自此,无论西洲情势如何,都不再与他有所牵扯。”
院中寂静,男人们僵在那,只剩唯一的局外人,不,也算不上绝对的无辜的萧稚,她看看面色逐渐铁青的计官仪,又偷偷瞧一眼皇叔,左右怎么动都不是。
她咬了咬嘴唇:“计官大人……我觉得,我觉得皇叔说得……”
计官仪猛扭头看向萧稚,吓得萧稚后退,但仍硬着头皮说:“他说得对。”
“太后难道不知道陛下想要改革?”计官仪提出更为尖锐的问题,“太后也很支持陛下的决议,甚至比臣更早知晓。”
萧稚握紧烛台,迎着计官仪的眼光,朗声道:“如果大宸趁此时机出兵,谈何改革?计官仪大人,我姓萧!”
“……”萧骋闻言笑出声,同时拍了拍萧稚的肩膀。
两人并肩,他勾唇道:“计官大人,本王打算五日后回国,过时不候。”
【?作者有话说】
阿稚,出息了。?
第115章
入夜,燕羽衣决定留在宫中用膳,萧稚准备了大宸风味请燕羽衣品尝,她与萧骋两人分别坐在燕羽衣左右手。
燕羽衣吃了两口山药,放下竹筷纳罕道:“公主怎么不吃。”
“燕将军,你能赢吗。”萧稚问。
“……”燕羽衣顿了顿,看着萧稚深墨色的双眸。他想要叹息,忽然意识到萧骋也在,便乍然止住了,略微又想了会,才给她答案。
“不会输。”
“行了。”萧骋打断他们,将蛋羹推到萧稚面前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燕羽衣抬起眼,正好与男人的目光相撞,他似乎是故意在等他做什么眼神交流,话是对萧稚说,可语气中那份莫名其妙的烦躁,好像是对他撒的。
萧骋又生气了。
燕羽衣安静了会,再度开口:“我没有输过。”
“景飏王。”
他称他的职务。
“我跟大宸人打过仗,与南荣王府僵持这么多年,区区内战而已。”
“这场仗,我只会放在明珰里打,”
严渡没有像燕羽衣一样寒冬饮过天山的雪,烈日赤壁曝晒,与南荣军僵持数日,自然不懂得真正实战,究竟怎样用兵方可取胜。
萧骋凝目:“明珰城至今仍有修筑,还要再来一次?”
“不是我想在明珰城打,而是西凉自身不会允许严渡离开。”燕羽衣这会根本没有吃饭的胃口,用筷子摆弄着碗中的青菜,“其实他们比我更希望能杀了严渡,毕竟两个燕羽衣共属一家,万一我两和好,整个朝堂尽可为燕氏的天下。”
“没办法挑拨,那么就只能二选一。我死,严渡从我这里拿到燕氏的全部资源,日后西凉无论是与洲楚联盟,还是继续装作没事人,与严渡携手把控西洲……”
“……这已经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了,况且,我也不会让这个可能发生。”
外戚进宫得在宫门下钥前离去,燕羽衣也不能例外,用过晚膳便得立即离开。
临走,萧骋叫住燕羽衣,在燕羽衣询问的目光下,男人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
再三犹豫,萧骋还是摇摇头说:“去吧。”
燕羽衣最后冲萧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这里站太久,而后在男人的注视下转身。
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萧骋目光的重量,呼吸伴随着脚步逐渐沉重。一步一步行至马车,他对站在车旁等候的严钦道:“将马凳取下来,扶着我。”
严钦闻言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担忧道:“主子!”
“小声点。”燕羽衣责怪地瞪了眼严钦,压低声音说:“上车再说。”
皇宫外百米之内禁止任何非传召者入内,空旷之中的风竟然令燕羽衣罕见地感到寒冷,他面不改色地扶着严钦的手臂,掀帘俯身进入车厢。
“主子,你的伤是不是——”
“!!”严钦紧跟在燕羽衣身后,话没说完,燕羽衣身形剧烈地晃了晃。
“严钦,我……”
车厢好像有什么结界,进入的刹那,四肢百骸好像是被瞬间拆解,剧痛从骨缝中渗透,燕羽衣呼吸滚烫,眼前的人影晃动,由一转为二,再合二为一。
“主子!”严钦慌忙扯过软枕,才垫于燕羽衣身后,燕羽衣便直挺挺地朝正后方砸去。
他栽进软得不能再软的枕榻之中,始终在萧骋面前保持的松弛,终于在此刻真正将刻意保持的态度卸下来,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的松弛竟是用紧绷至脚趾的态度强撑。
燕羽衣用掌心贴住心口,用微弱的气声说:“走。”
马车缓缓动起来。
严钦匆忙从车厢暗匣中取出一只天青琉璃瓶,用近乎恳求的声音说:“主子,郑人妙留下的药丸你就没怎么吃过,这次吃一颗吧!”
先前燕羽衣犯病,心口痛,全凭意志忍过去,只要严钦提用药这件事,燕羽衣绝对会冷着脸命令他出去。
“……”
燕羽衣掀起眼皮,疼得没有力气,话说得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医嘱几颗你还记得吗。”
严钦倒出两粒送到燕羽衣唇旁,燕羽衣张嘴吃下。
药丸本身倒没什么特别,甚至苦味也比寻常吃过的那些清淡,待严钦打开水袋,燕羽衣已经简单嚼几次吞入腹中。
“景飏王离开明珰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别人我不放心。”燕羽衣吩咐道。
“属下离开,京城这边谁来负责?”严钦随即问道。
有关于军令,严钦向来只遵燕羽衣,并且也不多问,士兵的天职便是服从,何况是跟着位格外骁勇善战的主将。
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开口。
药效没发作,燕羽衣只觉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每一下都正中心脏阵痛的顶端,浑身起汗,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侧。
他缓了缓,才说:“你觉得该派谁呢。”
“属下怎么知……”严钦话说一半,忽然止住了。
在燕羽衣无声的注视下,他缓了缓,开口道:“京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