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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会议厅一展长桌,在韩泽玉进来时人们纷纷起身。
大屏正在循环播放此次股东会前的投票表决现场,公示流程,以及各董事及股东祝福的话语,最后摄像头对准当下这个厅。
镜头煽情地定格在首席位置,那份霆新的任命书上。
白耀坐于桌外,像一名邀约来的嘉宾,他看着韩泽玉率先拍了拍手,啪,啪,先是一两声,之后便有更多人追随,一时间掌声热烈又持久。
姚君为老板献上花束,韩泽玉抱着,听到她说,韩董,恭喜您。
花好大一捧,视线越过,始终与白耀相触,韩泽玉目不转睛,一刻不愿挪动地盯着这个人,即使坐下来,也不把花搬开,仍旧怀中放着。
花束遮挡下,桌外旁座白耀的手被紧紧攥上,手指收拢,青筋绷起,韩泽玉手劲异常地大,抖得很厉害。
这是白耀最后一次参加霆新的董事会,也是韩泽玉第一次入驻并参与的董事会议。
那晚韩泽玉精力高涨,人也疯,拉着白耀从车上做到半山海,情绪几近失控。
结束后,床上的人顶着一面‘伤痕累累’的后背,手臂和腿也全是红斑和青印,趿上拖鞋,离开卧室。
一般来说,下床后白耀会想冲个澡,沉静地倚窗,独自抽一会儿事后烟,韩泽玉也曾经直白问过,是不是自己太凶,他做得不舒服,得到的回答是,喜欢。
太喜欢,才想要静静地一个人在烟中回味。
韩泽玉也会尽可能克制,为此还在心里给自己限定上床次数,却总是在白耀蓄意引诱中沦陷,今次,他无论如何收敛不住,不知道如何是好地要把对方据为己有,恨不得抓到他痛叫,咬到他全身震颤,白耀从床起来时,韩泽玉勾上对方手指,道歉说他对不起。
额头一记轻吻,而后是无声的关门。
这时手机响了下。
韩泽玉有些入睡的昏沉,却还是挣扎下床,从地上的衣服翻出,发现还是那个旧的,随手带身上了。
进来的是条垃圾短信,韩泽玉灭屏,看着黑屏上那条划痕,莫名就想起那日手机放置的地方,一个老款皮革手提箱上。
韩泽玉扭身去看,箱子在的,方方正正躺在床旁木架下端。
走近,他跪下,稍适研究,开始拨动密码锁,试了一些常用的,都不是,某个灵光一闪的念头,韩泽玉摆到几个数字上。
喀拉,开了。
那是自己的生日。
烟灭掉,白耀仰头将水喝尽,拿上一罐气泡水,走上楼。
推开卧室门,当即不觉一怔。
韩泽玉坐在床旁,背脊异常弯低,脑袋垂下,夜灯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深色黑影,凝重,有一丝丝窒息感。
白耀眉间一皱,立时看地上。
韩泽玉身上只草草穿了件薄T,腿裸着,赤脚旁一些零散杂物,白耀眸光一动,随后将气泡水放于床头。
“喝么?”他轻声问。
韩泽玉无声,动也不动,白耀弯腰去拿地上的一管口红和黑丝袜,刚一动,被猛地抓上手腕。
捏得格外紧,可以觉察到这人手心粘湿的,冰凉的汗。
韩泽玉头依旧垂得很低,说话是沙哑的,会是这样的,不过白耀还是很精心地区分是床上做得太过分,还是其他原因导致,喉咙起初几乎空空发不出声,很久,白耀才听清,韩泽玉问这是什么。
他不说话,腕上的手就更重,要把他捏碎。
那一地杂七杂八的物品,提箱大开,把他之前规整放置的收藏品全部翻出,散落着,粉红兔兔在韩泽玉腿上。
“口红,袜子。”白耀回道。
韩泽玉似是在深喘,有断音:“哪里,来的?”
“你身上。”
作为十八岁成人礼后的顶级收藏品被归入箱中,成为白耀梦中快乐的来源,被那件韩泽玉咬过的衬衣包裹,如今衬衣也被抓在韩泽玉手中。
韩泽玉摩挲着衬衣领口斑驳的唇印,问为什么收着。
“喜欢,”男人沉下情绪,如实说:“你的东西我都喜欢。”
如同什么抽打身体,韩泽玉激烈地大幅一颤,后背几乎弹了下,声音不但哑,抖得还很厉害:“是喜欢,很久了么?”
无论指的人还是物品,白耀都坦白:“很久了,一直很喜欢。”
脚边还有些更散碎的东西,撕成几片妈妈的照片,奖状还算完好,就是泛出陈年的黄褐色,是小时候自己亲手扔掉的。
韩泽玉拿过来,摸着:“是,从这里开始的么?”
“不希望你后悔,想着合适的时候给你。”
小孩子心性直白,也冲动,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不会懂更不可能理解大人们有多复杂,而这些承载美好回忆的东西一旦丢弃就不会再有。
小白耀那时也没那么成熟,只是不想小泽玉珍藏的宝贝被雨水浇透,跟着那些臭烘烘的垃圾一起被拉走。
这是最初收起的一批,却成为日后收藏的开始,这种私密癖好不加遏制,越来越泛滥。
韩泽玉目光来到腿上的粉红兔。
旧时的玩偶保存得再精心也会变色,一些地方开了线,但只要抱起来,儿时那份熟悉的温暖感觉就会重现,韩泽玉后脊弯如圆弧,双肩弓缩,把兔子使劲往身体里塞。
白耀坐他身旁,轻轻抚他的背,有什么滴到兔脚上,突然现出一小块深渍。
白耀拿过易拉罐:“喝些水,这些以后再说,你今晚太累,先睡觉。”
鼻音过浓,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地抽气,韩泽玉压制着,努力把话说完整,可还是不行,说得断断续续:“窗,台,拿兔子的,是…是,你?”
“抱歉,那时没能哄好你,让你伤心了,”白耀扶着韩泽玉的头揽向自己:“现在也是。”
大手散着暖意,烘得心口好热。
韩泽玉埋进白耀脖颈,狠命地咬着唇,却仍然无法控制双肩抽动,兔子更脏了,全是滴下的眼泪。
那么多年深埋的爱意如同这个打开的箱子,被一件一件全部翻出来,铺开眼前。
哭得太厉害,白耀就把韩泽玉抱上腿,韩泽玉抱兔子,他就抱着韩泽玉,韩泽玉双臂紧搂着,脸埋进白耀后肩。
半山海在下雨,雨水绵针般又密又轻,只有些许沙沙响声,不像他这么大动静,一些泪水留进嘴,韩泽玉抿了抿。
他尝到了,苦咸苦咸的。
“不会吧,你饭厅偷偷拿的?”
韩泽玉躺在地上,高举着一个花盆样的东西,上面有一些浅浅笔道,被刨去土和植物,留下盆。
他当时应该画深点,都看不出来了,韩泽玉仔细抚摸,歪头分辨着。
白耀拿了个枕头,垫在韩泽玉头底,正要拉条床毯,被拉了胳膊大力地摇,韩泽玉亮着眼叫道:“这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