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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没有任何阻碍。

回到了安心的环境，杰森憋在嗓子眼的那口血还是忍不住吐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站都站不稳。

“啾，啾啾！”大红鸟急得直接叫了出来。

“没事，我没事。”杰森咳嗽地按住躁动不安的大红鸟，“我躺躺就好了。”

大红鸟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它不能停下来，这是一趟没有中途休息的旅程。它哪怕想让杰森缓一缓也要到了地球先。

“你先躺下。”大红鸟不想本体出事。

杰森没有硬撑，他收了大种姓之刃虚弱地躺在大红鸟的背上。那是来自灵魂的暖意，杰森把脸贴在大红鸟虚幻却温暖的羽毛上。

大红鸟也是他。

“带我回家吧。”杰森翻了个身仰躺在大红鸟的背上，眼睛所见都是黑暗中光怪陆离的生物，这里是世界和世界之间过渡的区域，无数世界信道扭曲形成的特殊地带。

杰森并不怕这些，旧日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常见的生物了。至于他的大红鸟，虽然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劲，但是眼神不好也看不见。

杰森安抚地摸了摸这只大红鸟的翎羽，“直接往前飞，我在。”

大红鸟一下子就冷静下来。本体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本体在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星空浩瀚，星云绚丽。红色的鸟儿发出清脆长啸带着他闯过这片星空之海。

杰森恍惚在星辰的耀眼中感受到宇宙的呼吸与蕴动。这个世界，新生与毁灭永远在交织，轰然破碎走的痛痛快快和悄无声息的安静地湮灭在虚空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他的存在渺小如尘埃！

杰森静静地看着常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的景象，他是狼狈的。每个世界活着的时间都不超过20年。他曾经有最好的父亲也有最棒的事业，可惜了，三年太短，那份爱意让他终生不得释怀。

但是他不恨布鲁斯，他也不恨那个世界。他只是对那个记忆里自卑莽撞的自己感到有些抱歉。

我为什么不成熟一点，我为什么还要执着的找一个答案？

杰森看着过去的自己，心灵的弱小让他所有的渴望都成为不可得之物。他以为自己走出了犯罪巷，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合格的超级英雄，他甚至以为自己有了最好的家人……

他曾经以为努力可以改变这一切，他曾经以为变得强大就可以不烂在泥沼中，他曾以为有用听话就不会被抛弃……

你讨厌那个自己吗？讨厌自己的孱弱、讨厌自己的讨好、讨厌自己的无知吗？他扪心自问，我讨厌对渴望不可得的事物贪婪求取的自己吗？

可是最初狼狈倔强的自己不也是杰森·托德吗？最开始的自己是撑着他走过所有苦难的基石，他怎么会讨厌自己呢！

只有杰森自己才知道他跌跌撞撞在成长的路上走的有多痛苦。他看着努力带着他回家的鸟儿，心里的温软让他忍不住蹭了蹭大红鸟的脖子。对方毫不犹豫地响应让他眼眶起了水雾。

记忆破了个豁口让每次杰森回想都感觉灵魂在漏风。我好像总是会栽在二选一的选择题上。杰森苦笑一声，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可悲的事实，每次他都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人。

不管是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是非要布鲁斯在哥谭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这些都充满了诙谐。有时候杰森也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把自己放在天平的另外一边。

“算啦算啦，不能强求。”杰森安慰自己，“多想想自己拥有的。”

但是杰森拥有什么呢……

飞鸟跨过世界的壁垒，路过阿斯加德，和瞭望塔插肩而过。鸟儿最终落在了犯罪巷的路口，这是他的家。

“至少给我送到布鲁得海文啊。”杰森哭笑不得。他摸了摸昂首挺胸有些不耐烦的大红鸟，嘴角忍不住勾起，“也行。”他确实很久没有回来了。

大红鸟打量了一下四周，现在依旧是黑夜，没有任何人经过。它放心得把杰森放了下来，鸟喙轻轻碰了碰杰森的脸。

“再见。”

“你不留下来吗？“杰森没有想到大红鸟还会离开。他甚至做好了再买个大房子的准备。

大红鸟优雅点头。它已经不太能算是本体的一部分了，而且杰森身边已经没有它的位子了。虽然灵魂叫嚣着想和本体融合，但是强大的自制力让它坚/挺地站在原地。

“不是吧——“杰森嘟囔，”我以为我想开了，但是你为什么还回去“

“因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大红鸟维持表面沉稳，按耐住想要和本体贴贴的欲望。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干什么。”杰森上前两步靠近大红鸟，“只要陪着我也不行吗？”

杰森是知道的，虽然大红鸟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但是他们早就融合不了。因为大红鸟身上承载的情感不止属于他一个人，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它是被其他人的情感与思念供养着的。

他那时候做事太绝，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退路，以至于他什么也不能说，就连一句挽留都显得无理取闹。

他看着这只大红鸟，有些悲伤，“但是我们还是一体的啊。“他也渴求着对方。

大红鸟挥了挥尾羽像是在无声应和。它当然和本体是一体的，但是至少现在它不能和杰森在一起。哪怕灵魂的相吸性让它现在只想让杰森埋在它的绒毛里藏起来。

只要藏起来就不会被伤害了！

但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大红鸟难过地想，它是杰森一部分，可它身上也有其他人的痕迹，所以还是要保持距离。

“只不过换个地方沉睡。“鸟儿安慰地蹭了蹭他，满是不舍与眷恋，它爱着自己。

“给我个理由。“杰森觉得这不应该，鸟儿在一定程度上受他内心影响，难道是我想回去找那一家人吗？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杰森确定心里已经释然了。而且所有关于哥谭的记忆都是混乱的一部分，现在的他完全靠直觉在走。

大红鸟知道本体现在内心的迷茫，但是它确实该回去。如果在这个世界，它就是个坐标。在没有确定新的世界意识是好是坏的情况下，它不能这么莽撞地靠近未来的自己。

而且，杰森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愿望。

大红鸟看着紧绷的自己，“我想送他们最后一程。“

死亡是很冷的。

曾经的杰森不想让他的家人孤独而迷茫地踏上那条路，所以在路口等了很久。十五岁的他安静地坐在黑暗的路边，那时候他也是忐忑的，维持死前状态的他迟迟不愿意踏入往生。

我还欠布鲁斯一句道歉，我还等他给我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杰森愉快地翘了翘腿，他知道他们寿终正寝的那一剎那自己会变成飞鸟，接引他们继续走下去。

“布鲁斯会不会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