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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和沙发缝里的罗伊，亏他能挤进来。

蝙蝠侠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似乎是随口问：“罗伊睡相一直这么糟糕吗？”

“那倒不是。”杰森解释，“可能是肩胛骨哪里擦到了，倒着睡比较舒服。”

蝙蝠侠点了点头，看来平时没有少一起睡觉。

他不说话了。

气氛又陷入了杰森很熟悉的尴尬。

杰森无可奈何，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能看见这只夜行动物，还是布鲁斯和蝙蝠侠的融合体，别因为黄昏就这样出现啊，他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果然不能割裂义警日常和工作的身份，杰森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更清醒。

“现在外面天还没有黑吧？”

蝙蝠侠顿了顿……

杰森开始佩服他们十年如一日的毅力，“晚上还是那个点吧，提前不了，我等一下有事情。”

“我不是来催你工作的。”快奔四的成熟男人撒娇完全没有工业糖精成分，就是穿着蝙蝠侠的衣服让杰森有点不忍直视。

催工无所谓，他上任小海狸是签过正式合同有专门工资的。

“这次假期作业很多吗？”蝙蝠侠接着问。小海狸是个好孩子，他是会因为过多作业推迟夜巡。

也算吧，杰森点了点头，这是他的生存作业之一，难得有的苦恼。

这对蝙蝠侠来说也很少见，小海狸和小罗宾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他问杰森：“需要我帮忙吗？”

杰森没有拒绝：“暂时不需要。”

蝙蝠侠熟悉这本书，他问：“韦恩庄园有这本原稿，还有原版书，我可以送给你。”

杰森知道布鲁斯有，因为他曾经拥有过……

倒也不用什么都重蹈覆辙，杰森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对原版书不感兴趣，书店购买的这些就够我看的了。”

行吧，蝙蝠侠点了点头。

战甲下布鲁斯其实有些小遗憾，他小的时候最喜欢收集原稿和原版书了。他还以杰森也会对这些感兴趣。

“如果饿了你可以去冰箱里找一找吃的。”杰森的声音很轻，“我和罗伊做了一些零食。”

他猜测布鲁斯这个点出现八成是阿福又开发了和他华夫饼一样的存在。阿福的厨艺顶尖，除了他的华夫饼，黏糊糊的存在是曾经蝙蝠家的噩梦。

蝙蝠侠又一次感觉被照顾了。这真是很新奇的体验，杰森的独立和体贴给了他很大的便利。

他在蝙蝠头盔后嘴角轻勾，猫耳朵天线晃了晃，杰森注意力被吸引了。

蝙蝠侠又晃了晃，杰森的目光跟着走，像是被逗猫棒吸引的猫，男人发出几声轻笑。

杰森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那可是猫耳朵，他被吸引难免的吧。

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相视。

蝙蝠侠打算找话题，可能说点什么呢？说杰森和康斯坦丁还是迪克和卢瑟，这些说着说着都容易变成质问。避免争吵干脆就不说吧。

其实这样也很轻松。

杰森懒懒地依靠在沙发上，背没有挺直，手指一勾就从茶几下又拿出一本书来翻阅，他身后罗伊下半身躺在沙发上，上半身卡在杰森和沙发靠背中间。

沙发上顿时安静下来。

蝙蝠侠打开了那本书后走神了。

他是个幸运的父亲，有着两个最好的儿子。

大儿子迪克是他家的黄金男孩，现在已经单飞有自己的事业。现在他身边只有杰森。

杰森真的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布鲁斯在他成长过程中好像只是个导师或者朋友。杰森明确拒绝了他有时候越界的一些行为。他用行动表明自己不再需要一个父亲存在。

和他相比小时候的迪克就更依赖他一些。

校园生活中迪克一直是风云人物，布鲁斯为了给他的好大儿入学直接捐了一栋楼。轮到杰森的时候，他本来想故技重施，结果被拒绝了。

杰森很少让布鲁斯插手他的学习生涯，一些知识的学习也尽量自主完成。

他好像很怕麻烦自己……也怕自己插手他的人生。

布鲁斯没有这种经验。

当迪克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自己还年轻，一大一小在一起干了不少离经叛道的事情。逃课、打架、硬刚哥谭的不法组织甚至还揍了一个xsr女生的老师。

逃课之类的，哪怕他是享誉哥谭的布鲁斯宝贝也得和他的儿子站在一起乖乖听训。

而后者，每次事情发生布鲁斯总是会用最快速度给迪克兜底，他的态度是迪克越来越放开的原因。他也乐意对孩子好，毕竟迪克又没有错，那些道德败坏的人早就该离哥谭的孩子远点。

两个孩子不该被比较。

布鲁斯承认杰森很多时候不需要自己。他以为的养杰森更多的是自己脑海的一种臆想。杰森是个很厉害的孩子，他能独立处理很多事情。

可年长者总该多承担一些的，孩子出生不是为了吃苦。他希望自己踩过的坑杰森不要再踏入，希望这个敏感的孩子能对这个世界多一点信任，希望杰森能活得更轻松点。

杰森的心事很多，布鲁斯投鼠忌器不敢深究，可能有哪一天对方会对他敞开心扉……

需要等待，布鲁斯愿意守着这朵花慢慢绽开。

其中他最庆幸的就是杰森和迪克的关系好，孩子的烦恼可以相互倾诉，比较内敛的杰森可以被迪克带动，迪克也可以稳重起来。

**

背后罗伊偷偷睁开一条缝，现在他根本不敢起身。

别以为他不知道蝙蝠侠说他睡相不好的时候对他的审视。

罗伊崩溃地把脸埋深点，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睡着。而且蝙蝠侠为什么会过来，时间没有到啊。

杰森翻书的动作一顿，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他感受到那急促但是乱糟糟的炽热呼吸。紧张了？杰森小指微微勾了勾书页上书签，他默默稳住自己的姿势，没有露出端倪。

罗伊不敢动，他深吸一口，鼻腔都是杰森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小动作瞒不住蝙蝠侠。

当那道熟悉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罗伊受不住了，再维持这个姿势绝对会被蝙蝠侠扒一层皮。绝对是那个经典的‘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他看见全身都要被看透了。

“嗯嗯。”他假意哼唧两声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好像才知道蝙蝠侠到来罗伊惊讶地看了一眼布鲁斯：“布鲁斯叔叔，你来了？”

布鲁斯拒绝了这个曾经的小辈的礼貌，喑哑喉癌声音一秒上线，“罗伊。”

欸，在呢。

罗伊很想这样高声回答欠一下，不过他不敢。想象付诸现实需要花费巨大代价，心里有鬼的罗伊比谁都殷勤。杰宝之前说过零食，安排都安排。

罗伊带着在杰森眼里相当谄媚的笑容，马上窜出去给蝙蝠侠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