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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顿时充满他的气息,云英惊恐地瞪大了眼,被他捂着口鼻,呼吸有些困难,胸口也剧烈起伏。
方才刚刚哺乳完,还未来得及理好衣衫,襦裙胸口的布料只是堪堪盖上,稍有不慎,就会滑落。可她怀中还要护着孩子,实在腾不出手来扣上那颗暗扣。
萧琰靠得太近,目光凝视着她无暇的面庞,再不受控制地下移,至那半遮半掩、起伏不定的胸口。
他不禁又凑近半分,鼻尖险险蹭过她右侧的下颌线,引得她一阵轻颤。
“一会儿有人进来,什么也不许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将嗓音压得极低,就对着她右侧白润的耳畔说,言语之间,潮湿的气息将她的耳垂染得通红。
云英忍了又忍,才没浑身颤抖,只是背后仍旧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
她瞪着盈盈的眼睛,轻轻点头。
不用他威胁,她亦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自己同他共处一室,靠得这样近。
萧琰得了满意的答案,方松开手,快速从她身上撤开,躲到最里侧的纱帘之后,不再出声。
临分开前,云英分明瞧见他的眼神格外幽暗地在她胸前的沟壑间停留了一瞬。
也不知他进来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她没时间多想,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衣裙,连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便有人走进来。
是方才守在门口的宫女,也不到里间,只是站在屏风边,两眼觑着她的方向,问:“你方才可瞧见吴王殿下了?”
云英听到“吴王”两个字,不由一愣,原来那人就是吴王。
也对,能这样随意出入皇后的珠镜殿的,也只有她的亲生儿子,吴王萧琰。
“不曾,方才没见到什么人。”她仍坐在榻上,尽管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却感到如芒在背。
“哦。”那宫女恰好也不愿同她多言,见她就那样软着身子靠在榻上,一副慵懒无力的样子,越发看不上,转身便出去了。
云英不敢怠慢,等了片刻,抱着小皇孙起来,到门边悄悄看了看,外头空荡荡,早没了那两名宫女的踪影。
她赶紧回到屋里,站在那处纱帘外,低声说:“殿下,她们已走了。”
帘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萧琰便掀帘出来。
“你是东宫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有些意味不明。
方才躲在帘后时,他快速思索了一番。
能在宫中哺育的孩子,即便不是皇家子嗣,也是贵族亲眷。而先前那小宫女提到薛清絮在此,那想来这就是东宫那个才出身半年有余的孩子了。
“是,奴婢是东宫的乳母穆氏。”云英悄悄后退一步,尽量同他保持距离。
萧琰看着她的动作,微微挑眉。
“都说大哥平日一心忙于政务,为人清正,不近女色,”他冷笑一声,眉目之间的意气与凌厉毫不掩饰,“怎么给孩子喂个奶,也要用这
么漂亮的乳娘?”
云英面上一红,总觉得他这话是对太子的无谓揣测。方才他自己那样的举动,可比太子轻佻浮浪多了!
“请殿下慎言,奴婢并非因为美貌才成东宫的乳母。”
萧琰没料到她竟敢驳自己,不由认真看了她一眼。
“不是因为美貌,又是因为什么?”他走近一步,又拉近与她的距离,俊朗的面上带着同那些纨绔相差无几的笑容,“因为奶水更足?”
云英的脸更红了,这一次愤怒更胜先前。
“还是因为他怕武澍桉同郑家结了亲,东宫之位就要不保?”在她要开口之前,笑容一收,面无表情地说。
第18章帝后小侄儿还在吃奶呢。
他好像转瞬之间就换了一个人。
云英惊讶地看着他,先前依稀听说过,吴王离京已有多时,方才听太子妃的意思,好似是今日才刚回来,竟也知晓她这样一个小小乳娘的事!
可见他们对东宫的事有多么了如指掌。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什么也不知道。”她垂下眼,拿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说的却是带点刺的话,“不过,若是郑家同武家的联姻这么容易就被破坏,想来也不是真心要结亲。”
萧琰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从前在武家,就是这样的性子?”他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压近,挡住大片亮光,“看来是武澍桉将你宠坏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云英随着他的步履连连后退,心下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
可实在是他欺人太甚,在她避开人喂奶的时候突然闯入,又逼她去应付来问话的宫女,她从来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性子,自然有气。
不过,身份地位悬殊,她也不敢当真惹怒他。
“现下外头无人,殿下还是先出去为好,”云英避开他近在咫尺的目光,越发放柔了话音,“否则一会儿他们找回来,又该不方便离开了。”
她说的是实话,萧琰心中有数,到底没再纠缠,深深看她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不知往哪儿去了。
云英从窗边悄悄探出脑袋,眼见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舒一口气。
“啊,啊!”
怀里的小皇孙好似被她的情绪感染,冲她舞了舞小拳头,叫两声。
“没事儿!”云英爱怜地在他的小脸上亲一下,抱着他坐回榻边哄。
他很听话,尤其被抱着的时候,鲜少无故哭闹。方才被迫醒了那么久,此刻应当困了。
若不是需得等薛清絮一道回去,她真恨不能立刻就回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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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中,郑皇后亦守在榻边。
太医院院正李太医跪在底下答话:“陛下圣体向来虚热,近来天气炎热,本就易使人心火旺盛,疲乏不振,加之今日吴王殿下归来,陛下太过欣喜,大起大落之下,痰湿上涌,清阳不升,方致头风发作。方才臣已替陛下施针,药方也已交给内官,煎服即可。”
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郑皇后半点也不想听,不等旁边的内监上来回话,就挥手让他下去。
“好了好了,辛苦李太医,没什么事便先下去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颗心只放在榻上卧着的皇帝萧崇寿身上,“本宫在这儿陪陛下说说话。”
帝后恩爱,朝野上下人尽皆知,李太医自不再多言,行礼后便起身退下。
“都怪琰儿!”人一走,郑皇后便开始埋怨,“让他今日不必急着上朝去,等安顿好了再入宫来,他偏不听,惹得他父亲又发一场病,一会儿我便回去好好教训他!”
她听出来了,萧崇寿这一次的头风发作,同突然见到萧琰提早归来,以至于大喜过望脱不开干系。
他这病,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年轻时寻医问药,尚能忍受,后来做了皇帝,劳心劳力,为着她当初的皇后之位,和琰儿留在京都的事,同大臣们狠狠闹了一场,旷日持久。
君臣之间就这么僵着,直到这两年,臣子们渐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