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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旱灾,才上京都来投奔亲戚,谁知亲戚家里也只余老弱病残,实?在揭不开锅,才送他入宫来做个内侍,好混口饭吃。
如今,他听说家乡闹匪乱,十分关心,日日打听前头的消息,再说给别的宫女内监听。
东宫为防州府手中兵权过于集中,主张从忠武周边的多个折冲府分别调兵,重?组一支临时队伍,再由朝廷派一位将领前往,镇剿当地?的匪乱;郑氏一党处处要与?动工意见相?左,见东宫如此主张,他们便指其主张耗费颇巨,要求直接集结许州当地?折冲府兵镇压,至于将领,亦自?当地?折冲都尉担任,再由中央调监军前往督战。
两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步,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事?情便也一拖再拖。
经了数日休养、照料,圣上的身子?日益恢复,本?该能一锤定?音,可他望着谁也不肯松口的两派,竟是连调停的话也没说,就?由着他们这?样闹。
那小内侍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满脸愁容:“就?这?样闹下去,兵不派一个,每晚一日,那儿的百姓要多受多少苦呀!”
云英因靳昭去了那儿,也格外多留心一些那边的消息。她也是头一次知晓,原来在这?些高居庙堂的相?公们眼里,民间百姓的疾苦,完全比不上他们手中的权力和利益的重要。
是了,他们这?些人?,十之八九都出身世家大?族,自?小供养优渥,便是不住在京都一带,也是各地?最富庶之处,连绵的屋舍良田,成群的仆从奴婢,便是走上整整一日,也不见得能离开自?家势力范围,又怎么可能见得到真正的百姓的生活?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日子?里,中秋那夜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那些下三滥的虎狼药,都是武澍桉自?己所购,撷芳阁也是他让人?引彩凤前往,证据确凿,至于当日口出狂言,攀诬皇后,应当是走投无路下,为了保命撒了谎。
此事?全是他咎由自?取,念在其已伏法,又是武家独子?的份上,不再追究。
至于吴王当日拔刀当堂斩杀他一案,多位在场证人?的口供称其实?是因为当时情势所迫,圣上与?皇后都跌落在地?,武澍桉又神志不清,殿中一片混乱,情急之下才出手动刀。
虽做得过了,却情有?可原。
如此说辞,正中圣上下怀,他阅完卷宗,又斥萧琰胆大?妄为,最后罚他一年俸禄,事?情便算揭过。
自?然没人?敢提他罚得太轻,反倒是萧琰自?己,当庭听训后,竟递了一道请罪的奏疏上去,自?称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因天子?开恩,才得赦免,愿戴罪立功,亲自?前往许州,不必许他另外的调兵之权,只需许州境内三折冲府,凡三千六百人?的调度权,定?可平定?叛乱。
这?一封奏疏引起朝野哗然,就?连圣上和郑家都没料到他会这?样做。
如此,倒正好采用了两边的主张:如东宫党要求,从中央另派将领前往,又如郑家一党所说,直接就?地?举兵,这?样一来,双方竟都无话可说。
唯有?萧崇寿心中不舍,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儿子?,能让他去一回边塞巡视,已是下了狠心,那处虽常有?动乱,却到底还没起战事?。许州可不一样,那里的盗匪连知州都敢当街射杀,是真真正正的叛贼,不是光凭着纸上谈兵的本?事?就?能拿下的。
可是望着站在宣政殿中央,一脸坚毅果?决,毫无畏惧的儿子?,他到底狠了心,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许了儿子?的所求。
养了二十年的爱子?,想扶上正位,总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拿什么证明他更贤?那必得有?功绩才好。
临散朝时,萧元琮恰走在萧琰的身侧,两人?沉默着从高高的台阶上下来时,他说了一句:“二弟今日所为,孤这?个兄长?着实?佩服。”
萧琰仰着头,望向正南面的天空,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我不及大?哥,大?哥会让自?己的手下去解救那些赴考的学子?,好在天下读书人?里得个好名声,我不会这?一套,更不信这?一套。我只信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服气。”
他们兄弟二人?就?是如此,一文一武,从小便性格迥异,走了完全相?反的两条路,中间泾渭分明得比民间田舍郎在邻里间堆出的田埂更甚。
“说到真刀真枪,此去到底
不是全无凶险,”萧元琮不理会弟弟的挑衅,仍是温声说,“孤便预祝二弟旗开得胜,得偿所愿吧。”
“借大?哥吉言。”萧琰懒懒地?说完,恰好踏过最后一级台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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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河南道一带,靳昭被困在了叶县通往舞阳的官道附近。
负责先行探路的哨兵疾驰而归,报道:“中郎将,再往前十里,就?是伏牛山余脉,山林覆盖,从北面的潕水至山林一带,就?都是斗米道把持的地?方,他们在那附近的官道上留了一队人?,凡要过路,必要搜查一番,平民百姓凡身上有?财务和余粮的,都被他们搜刮一空。”
“他们有?多少人??”靳昭看一眼天色,在心中暗计日子?。
他们一路疾驰而来,已在许州附近徘徊多日,将这?儿大?大?小小的路都绕了一遍,途中遭遇数次盗匪袭击,若非他们个个身穿制式军甲,配战马弯刀,拉弓射箭毫不费力,恐怕也要在这?些人?里折去几个兄弟了。
这?一处因离山林稍有?些距离,已是最薄弱易突破的地?方了。
这?一回出来,因知要救的是被围困中央的人?,所以他特意带了营中训好的能用来传信的鹘鹰。
今日清早,他已收到舞阳县丞的亲笔信,称那三十余名考生已在此地?集结,将于傍晚时分由县衙的衙役捕快们护送出来。
只是他们人?手有?限,前些日子?,衙门?里的刀枪也被贼人?们抢了个七七八八,是以他们几乎可以算是手无寸铁,再加上护送的又是读书人?,没有?足够的马匹,只有?几辆马车,比得要外头有?人?接应才能出得来。
“有?四十余人?,且都披甲带刀,弓马齐备,不比咱们差,暂不知身手如何,但有?几个动手之间,瞧着倒像是稍稍操练过的。”
靳昭皱眉:“听说他们的人?里有?几个是军户出身,想来是学了些军中的规矩和本?事?过去的。一会儿咱们要加倍小心,万不能轻敌。”
说罢,他点了五名射手出来,交代他们抄南面的灌木地?过去,伏在哨兵方才所隐之处,见机行事?。
其他人?则跟在他的身后,驱马沿路前行,再距离那一伙贼人?尚有?半里之处的芦苇丛边边下马,观察情况,等待时机。
那伙人?似乎长?期驻守在路边,专门?负责搜查、打劫官道上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