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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整齐,仍从那扇小角门出去。
靳昭走在前面,先从巷子里出去,见外头暂无人经过,才敲了下门,让云英出来。
只是,回到?家?门外时,却见门口已?站着个年轻人,一身?月白襕衫,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正与里头的殷大娘说话。
“……您收着吧!在下和同窗们路上?受了中郎将许多照拂,便是我?们的命,也算是中郎将与羽林卫的兄台们救下的,这一点小小心意,实在算不?得什?么。”
“哎,书生?快别这样客气,我?家?阿昭是奉命办事,可没那么多计较!”
靳昭脚步顿了顿,看着那书生?的侧影,有些诧异地唤了声:“傅解元?”
那书生?闻声转过来,对上?靳昭的目光,顿时露出明朗的笑:“中郎将!我?已?与乘延兄找到?落脚之处,就在怀远坊中,方才出去买些吃食,因想中郎将家?就住附近,便多买一些送来,望中郎将莫嫌弃。”
“昭儿啊,我?方才正与书生?说你出去了,如今你回来,恰好同书生?说!”殷大娘为人淳朴,不?知晓其中事由?,自不?敢做主。
靳昭瞧一眼傅彦泽手中提着的酒坛、纸包,认出上?头的徽记,知晓是这附近一家?生?意不?错的馆子买来的,显然是一路寻坊间百姓打听?过的,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胜在一片心意。
“无妨,”他遂冲殷大娘点头,“既是傅解元心意,我?便不?客气了。”
说完,不?必殷大娘动,自上?前一步,接过傅彦泽手中的东西。
殷大娘连连道谢,怀中还?抱着婴孩,便转而邀傅彦泽进去一同用午膳。
老人家?热心肠,傅彦泽赶紧拱手婉拒:“多谢大娘好心,只是在下同窗还?在等着,实在不?便留下,这便要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又冲靳昭行了个礼,却在抬眼之际忽然瞧见靳昭身?后的小娘子。
玉面粉腮,琼鼻朱唇,一双乌眼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美丽极了,竟是方才在街上?留下惊鸿一瞥的娘子。
他的目光只逗留一瞬,便立即移开,半点不?多看。
他想,她便是中郎将怀中那张锦帕的主人吧!连小郎君都有了,想必十分恩爱和睦。
第43章信赖孤没弄错的话,你们两个应当已相……
东宫前庭衙署中?,萧元琮才看完许州送来?的战报。
下辖九县,被?叛军围困八县,如今萧琰已经带着不到三千折冲府兵,从两万余隐于?山林的叛军手中?抢回六县,如此势如破竹,余下两县定也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了?,毕竟,叛军降的降,散的散,死的死,照报中?算,当只余下不到两千人了?。
他靠的正是?一招“无中?生有”。
用纯然子?虚乌有的“大批军饷”引诱叛军上当出山,每至其察觉自己上当,怀疑军饷存在时?,又以两三车粮草与?十余车草石伪装,教叛军抢走一车半石,教他们信以为真,再度上钩。
如此反复散会,已将其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法子?,听得圣上在大朝会上抚掌大笑,直赞“吾儿有治军之才”。
萧元琮放下手中?的详细战报,嘴角浮现出隐隐笑意。
这倒的确符合二弟的一贯行事,他从来?就是?个我行我素之人,谁也不知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父皇说的不错,萧琰有治军之才,若身为臣子?,抑或逢乱世,兴许能流芳千古。
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他慢慢收敛笑意,看一眼墙边的漏刻,起身往里屋去。
这是?平日处理公务、听各部官员们议论政事的地方?,里头设了?供他进膳、小憩之所。
已近午时?,随侍的内监见状,赶紧上前问是?不是?要传午膳。
萧元琮摆手:“靳昭呢,来?了?没有?”
内监摇头:“还不曾瞧见中?郎将入宫,不过?先前递的帖子?说是?午时?二刻前后来?拜见,想必错不了?。”
中?郎将素来?言出必行,说好的时?辰,鲜少耽误。
“那便等他过?来?,再一道用午膳吧。”萧元琮淡淡道。
内监替他奉上铜盆与?巾帕,伺候他净手,笑说:“殿下待中?郎将真是?体贴关怀,中?郎将才回京拜见,便赐午膳。”
“他是?孤最信赖的人之一,孤自然对他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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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坊的宅院中?,殷大娘才将云英和靳昭两个迎进去。
“想不到你们二人一道回来?了?!”老人家笑得脸皮皱成一团,抱着孩子?来?到云英身边,“昭儿才回来?,歇息都来?不及,换了?衣裳便又出去了?,说是?要赶紧往宫里递信去,想不到遇到了?穆娘子?,老妇方?才还想,娘子?怎么还未来?,没想到就被?昭儿遇上,一道回来?了?!”
云英一进来?,全副心神便都在儿子?身上,待从殷大娘怀里抱过?来?,凑到面前亲了?好几下,方?觉满意。
“今日宫中?还有些事,奴出来?时?,被?绊住了?脚,这才晚了?些,教大娘久等了?。”
她说着,就着靳昭手上替她拎的小包袱,取出送给殷大娘的点心、针线,哄得老人家又是?谢,又是?笑的。
一旁的小娥提着傅彦泽送来?的酒菜送去灶上,临转身的时?候,又看了?那二人一眼。
也不知为何,两人从进门时?的一前一后,到现在抱着孩子?并肩而立,都像极了?一家子?。
殷大娘眼神不好,瞧不出什么,但家中?热闹,心头也敞亮,带着云英和靳昭在院里侍弄得极齐整的花木边坐下,一边招呼她吃茶点,一边问靳昭:“方?才那书生,就是?你到外头去接入京都的?”
靳昭点头:“嗯,他叫傅彦泽,是?许州今岁解元。”
“哎呀,那不就是?头名,将来?恐是?状元郎的料啊!”殷大娘瞪圆了?眼,十分?吃惊,“这样年纪轻轻就成了?解元,可不多见!那孩子?可满二十了??”
虽然瞧他方?才的样子?,当是?及冠了?,但民间许多人家为了?让儿郎早些出外谋生,时?常不到二十便先行冠礼,尤其庄户工匠人家,本就不那么讲究,所谓冠礼,也不似大户人家那样兴师动众。
出来?科考的小郎君自然也不例外。
就连云英也觉得惊讶。
她认出来?那小郎君是?方?才在西市外的街上见到的那一个,原本还觉疑惑,明明他看来?是?那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如何就成了?他们的中?心,原来?他是?解元!
“他今年才十七,乡试前五日,在家中?行了?冠礼。”靳昭在回程的路上多少听这些试子?们说过?身家情况,“他是?农户出身,祖上三代务农,好在并非佃户,家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