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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
“话虽如此,”被儿?子这样戳破,萧崇寿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可是琰儿?,如此一来,天下人要如何议论朕?”
“父皇,珠儿?只求让齐采女移居出宫,至于为何要出宫,父皇向朝臣与百姓们解释清楚便可,无非珠儿?深明大义,主动请嫁,齐采女受其感召,愿出家入道,从此于天清观中清修,为陛下与女儿?祈福
。”萧琰看一眼旁边还跪着的母女二人,慢慢道,“珠儿?,如此,你?看可好?”
萧珠儿?抬头,看一眼这个有些陌生的兄长,面色有微妙的变化。
这自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帝后二人这些年来对她们母女的刻薄寡恩,可是她也知晓,他们定不会容许有这样的结果。为母亲挣得安稳的下半辈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她也明白不能强求。
“多谢二哥为珠儿?说话,”她轻声道,“只要能让我母亲出宫,不再受皇后娘娘的折辱,从此衣食无忧、安然度日,珠儿?再无他求。”
萧琰重新看向萧崇寿:“父皇,您瞧。”
萧崇寿僵着的面容这才稍稍缓和:“罢了,此事也非朕一人便能做主,等明日朝会,同?众臣商议后,再做决断。”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听其口锋,自不会再反对。
说罢,挥手?吩咐:“将公主与采女送回去好生歇息,莫在外着了风寒。”
这一回,萧珠儿?没有再拒绝,只是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来时?,才发?现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双膝已在冰凉的石板上跪得麻木不已。
她咬着牙,不愿喊一声疼,一手?搀起已经哭成?泪人的母亲,两人相持相护着离开。
“朕乏了,琰儿?,你?也回去吧。”萧崇寿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的精神,整个人萎靡了许多,连眼也不抬,转身便回了九龙殿。
留下郑皇后站在屋外,红着眼眶瞪儿?子:“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来气自己的母亲!”
萧琰揉了下额头,不耐道:“母后还是多操心操心怎么让父皇消气吧。”
多年夫妻,郑皇后自然看得出萧崇寿的失望与不快,闻言也不再逗留,带着宫女们匆匆回屋。
外头剩下萧琰一人,他这才转身,朝着方?才的那株杉木行去。
黑漆漆的树影后,除了脚踩枯枝的断裂声外,便只有森森寒意,哪还有半个人影?
萧琰沉沉的面庞间顿时?浮现起一丝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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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回了一趟宜春殿,将九龙殿外发?生的事禀报给萧元琮。
“是二弟?”萧元琮听到是萧琰出面,暂时?说服了帝后二人,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后快恢复,“倒也没错,此事若真闹得太大,骂名落到皇后的身上,于他自也无益。”
云英没有答话,只是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自那日同?她与靳昭说清之后,萧元琮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虽大多时?候仍是和善可亲的样子,但在她面前却像是脱去了最后的伪装,十分自然地便说出心中所想——也许并非全部,但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已与过去的他截然不同?。
譬如方?才对萧琰的这两句揣度。
原来他并非旁人看到的那样完美无瑕,他有自己的私心与算计,只是从不在人前显露。
那这样在她面前不加掩饰又?算什么?
她在武家时?,见过几?个想要爬上武澍桉的床榻,最后却被杜夫人以狐媚惑人的理由赶出去发?卖的婢女。
她们都喜欢同?武澍桉独处,最好有些两人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才最让旁人羡慕。
云英一直不大明白她们的心思,在她看来,同?武澍桉的眉来眼去,只会让她觉得排斥与不适。
直到后来和靳昭在一起,她才渐渐体会到这种?偷偷欢喜的感觉,有时?候遇见了没法说话,只远远看上一眼,她心中也会感到甜蜜。
而萧元琮……
她对他虽不像对武澍桉那样厌恶,但也绝不会有欢喜的感觉,只有惶恐与不安。
“殿下,奴婢能不能去看看公主?”
萧元琮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点头:“你?去吧,今日可去,往后亦可去,孤是太子,安抚公主是应该的。”
他从旁拿起架子上一件自己的厚实氅衣,亲自替她披上。
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脖颈前仔细拢好系带与扣子,柔软的触感从肌肤间拂过,不知是氅衣上的皮毛,还是他的指尖。
“殿下,这是您的衣裳,奴婢不能——”
她轻轻颤了颤,双手?抬起,摸到细细的毛织的系带就想解开,却被他轻轻握住。
“云英,你?是孤的人,”他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轻声道,“你?在外做什么,自也代表了孤的意思。”
云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忽然又?忘了。
萧元琮替她理好衣襟,将她的脖颈围得透不进半点风才满意。
“好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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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芸殿中,萧珠儿?好容易才看着齐采女噙着泪喝完安神的汤药睡下。
她拿帕子小心地擦干母亲眼角的泪,又?嘱咐母亲身边的婢女这几?日夜里多留神,这才带着云英去了自己的屋中。
“对不起,云英,今日我吓着你?了吧。”
不算太宽敞的床榻上,她笑?着拉云英坐下。
云英沉默片刻,实话道:“的确吓着奴婢了,不过,奴婢总觉得好像早有预感,殿下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萧珠儿?点头:“十日前便有这个念头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决心,可是,到今日我看到阿娘这样卑微,仍旧被皇后那般为难,而父皇……我与母亲是半点也指望不上了,倒不如让我去吐谷浑,好换得阿娘后半辈子的安稳,反正总要有人去的。”
她在榻上转了个身,认真看着云英:“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冲动、太天真?”
云英此刻心中的复杂酸楚已经淡了许多,见她正经地问,便也正经地想。
片刻后,她摇头:“奴婢能理解殿下的所作所为,当初,奴婢为自己求一条生路的时?候,也是这样豁出一切,求到太子殿下面前的。只是没想到,殿下贵为大周的公主,原来也要这样牺牲自己。”
“谈不上牺牲,我想过了,只要吐谷浑与我大周不曾交恶,他们必会善待我,只是会有些孤独罢了,去了那儿?,便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她叹了口气,挽住云英的胳膊,“公主又?如何?没有权势,便只是个空架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若我是皇后所生,我想,便是整个大周都再找不出一个适龄的宗室女,也绝轮不到我去和亲……”
是啊,这是个只认权势不认人的地方?,所谓的地位,也皆是手?握着权力?,才有用处的。
郑皇后,这个整个大周如今地位最高、最有权力?的女人,她的权力?,还有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