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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念头。
而如今,武家一家的下场却?是提醒了她。
她当初落为奴籍,就是因为父亲获罪,想?要脱离奴籍,这?便成了关键。
此事,她已想?好了,要在离宫之前?,想?办法让太子替她办妥。
可?是太子此人心机太深,到如今都还未向她提过放她出宫的事,她不敢贸然试探,生怕又被他发现个可?以拿捏她的把柄。
她想?自己先掂量一番,若事情?简单,不用费太多人力物力,她才好拿捏分寸,求到太子的面前?。
只可?惜,她的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只有萧琰。
对他来说,这?样的事,应当只是举手之劳。
“殿下可?愿帮奴婢一把?”
她说完,手便忽然自衣袍之下车走了。她可?不愿让他这?么轻易就舒坦。
萧琰的脸色猛地一僵,恶狠狠瞪着她,正揉弄的手掌也松开了,隔着布料重重拍了一把,才算泄愤。
“你连这?个都不知?晓?”他忍着到一半不得纾解的痛苦,面带讥讽道,“我以为你本就知?晓,才会?留在大哥身边,宁愿事事求他,也不愿来求我。”
云英神色一动,他此话,仿佛已私下查过,知?道些什么一般。
不过也对,她先前?入宫时,已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后来,又与他数次纠缠,他命人暗中查探,也在情?理之中。
“奴婢不明白,殿下此话何?意?”
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不大好的预感。
“你的父亲叫穆正己,获罪前?,是御史台的一位主簿,从七品下的官员,”萧琰似笑非笑看着她,眼里有意味深长的光芒,“他是因为太子而获的罪。”
第93章别号那是她父亲所著之文。
“什么意思?”
云英立刻警惕起来。
她?如今对?朝中之事已稍有了解,知晓御史台的地位和作用,但?一名从?七品下的主簿,应当多管的是台中杂务,以及文卷、奏疏的润色、修改、归档等,即便真要行监察之职,也该是对?同级,或是品阶更低的官员才对?,怎么会牵扯到?储君呢?
况且,她?父亲是在她?四岁时便落难的,算起来,那时候太?子也才十?岁出头而已。
吴王和太?子是多年的对?头,谁知他会不会故意在其中扭曲事实?
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萧琰应该不屑于耍这种极容易就被?拆穿的伎俩,但?她?还?是觉得该多留个心眼。
萧琰当然知晓她?的心思。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毁了太?子在你心中的地位?”他面上的讥讽之色更甚,像是个拿着刀子的人,偏要把蒙在表面的那层薄膜划开?,露出底下的肮脏与污秽,“我只说他因太?子而获罪,可没说是太?子对?他做了什么。”
说罢,他低声道出自己知晓的事。
和傅彦泽一样,穆正己出身平民,是个家有几亩薄田的普通农户,靠科举才得入仕。
不过,他没有傅彦泽这般惊世的才华,当不了解元,更成不了探花,十?六岁开?始科考,考到?二十?九岁,才得了进士功名。
因是农户出身,又一心读书,考上进士之前,他都未娶妻生子,直到?入仕之后,才娶了一房妻室,生下一个女儿。
他心中当也有几分风骨,即便中了进士,在御史台任职,也未高攀哪家高门之女,而是娶了一个普通百姓出身的温婉女子。
一家三口的日子虽比不上那些达官显贵,可与从?前的清贫简朴相比,已十?分满足。
穆正己的仕途还?算顺利,称不上平步青云,但?因做事稳妥,文章通达,在御史台的位置也算稳固,直到?十?五年前的那桩联名弹劾案。
那时,郑居濂借着已是贵妃的郑氏的风头,已入得中枢,逐渐能与齐慎等清流文臣们形成对?立之势。
齐慎等人屡次上疏,要求圣上修身齐家,为?稳国之根本,当雨露均沾,繁衍子息,而非独幸贵妃。贵妃恃宠溺爱,无?贤良德行,长此以往,恐有损国计。
郑氏妒心颇重,不甘忍耐,便指使郑居濂等人弹劾了几位齐慎一派的官员。
那几人,恰好都是当时的东宫属臣,其中两个还?是太?子的老师。
郑氏当时还?未坐上皇后之位,郑居濂行事也比现?在谨慎许多,他没有让自己人直接上疏,而是将?要弹劾之事统统写到?簿册上,匿名送至御史台,让御史台的人处理。
当时在御史台负责掌管印鉴、收阅匿名书信的,就是穆正己。
他虽未涉朝中争斗,但?私心里似乎也是站在齐慎等人这一派的,只是一直无?用武之地而已。
其中一位被?弹劾的官员门下有位学生,与穆正己是同年进士,私交不错,二人闲时在城郊一处庄园对?饮闲谈,穆正己酒后失言,一不小心透露了郑党弹劾之事。
自此,便是犯错的开?始。
那人得知消息后,同自己的老师商议,最后请求穆正己将?事情先拖一拖,不必瞒报,只晚几日盖印,晚几日递折子上去便可,好让他们有时间应对?。
穆正己碍于私交,又想护着太?子,犹豫半日,便答应了。
御史台处理匿名书信,几日之内上呈,几日之内成文加印上奏,都有规矩,穆正己超出了这个期限。
若是无?人留意,自没什么大事,但?郑居濂自然不会放过,时间一到?,便上疏弹劾,由此牵出整个案子。
圣上因此大怒,下令严查。
照大周律,穆正己有错,但?只需处以革职罚俸的惩罚,不至于被?判流放、充奴。
是太?子,在事发?之后,亲呈奏疏,替自己的老师求情,言语之间,便将?主要罪责都落在穆正己的身上。实则他的老师所犯之错,即便重罚,也不会累及家人,顶多断了将?来的仕途。
圣上不喜太?子,对?太?子的老师亦没什么好感,本就有意大惩,奈何十?余岁的孩子上了这样可怜巴巴的奏疏,他若再?严惩,倒显得他这个
天子太?过苛责孩儿,只好将?那几人分别做了降职、罚俸等不痛不痒的惩处。
可原本积聚的怒火又无?法发?泄,便干脆对?唯一一个牵扯其中,又无?甚背景的穆正己严惩。
可怜贫寒之家,数代才出这么一个能入朝为?官、光耀门楣的士子,就这样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你若不信,我自可让人将?当时的案卷抄录下来给你看看。”萧琰看着她?的神情,似乎想要看看她?听完后,到?底是否相信,是否有所触动,“本也不是什么机密案卷,我想,你到?底跟在珠儿的身边学过几日,应当能看懂。”
当初的调查案卷,自然不会将?圣上、太子究竟如何想都记录下来,不过其中起因经过、他们在朝上说过的话,以及太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