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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的人,哪怕先前没经过多少风浪,也对?情势有几分清楚,眼下还是关键时机,太子要掌权,皇后没了,郑家那一党还没除,定要乱一阵,这时候,她们这些宫女最好就留在东宫,而?云英有自己?的府邸,闭门不出,直到外头风声过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皇孙——皇子才睡着,一会儿记得寻一块软布捂一捂他的耳朵,别教他惊醒。我先?回府,劳烦你们定要照顾好皇子!”云英也不拖泥带水,嘱咐一句,便趁众人都在准备回去时,先上了来时的马车。
说来?也是她提前得知风声,留了个心眼,从宫中?来?曲江之畔时,没有用?宫中?准备的马车,而?是用?了城阳侯府的马车与车夫。
车是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显然更?稳妥,没有后顾之忧。
回到马车边的时候,车夫已在车前等着。
他显然也远远察觉到高台上的情况不对?,和许多别家亲贵们的家奴仆从们一样,脸色凝重地等在一旁,一见云英出来?,赶紧行了一礼,等她上车,便毫不犹豫地驾马离去。
幸而?云英出来?得早,府上马车也不似其他公?侯之家那般宽敞豪华,小巧的一辆,在已有拥塞之势的道上通行无阻。
就在他们的马车前行的时候,刘述所领的羽林卫侍卫们,也已自高台和周遭的各个角落聚集到此?处。
近两百名衣甲配刀的高大?侍卫,个个训练有素,默契十足,不必刘述过多吩咐,就已在不同位置仔细搜寻起来?。
似乎顾忌着什么,他们也不言明到底在找什么人,亦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却一刻不敢放松。
不必多想,便能猜到他们在找什么人。
“娘子,”车夫看着眼前的形势,不大?确定地说,“好像有侍卫大?哥过来?了,不知是不是要搜咱们的马车。”
车里的云英没有立刻出声。
马车还在前行,速度不快,带着轻微的颠簸,她坐在马车一边的角落里,双手向两边张开,牢牢扒住车窗的边缘,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厢内的另一角。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显然连车夫也没有察觉到他到底是如?何偷偷爬进来?的。
正是方才趁人不备,从高台上逃走,如?今正被羽林卫四处搜寻的萧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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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萧元琮在几名内侍的簇拥下,寸步不离地跟在被人从榻上抬起的萧崇寿,快步朝石阶下行去。
“若这时候找到了,自行处理即可,不必定要留活口。”萧元琮沉静的目光迅速从四下扫过,同时压低声音吩咐身旁的王保。
这句话?,自然是要说给刘述的。
那句“自行处理”,暗含深意。
若能在这时抓到萧琰,便是最好的,恰能趁乱,做出双方相持,萧琰拒不束手,最后被羽林卫无可奈何之下,失手杀死?的结果。
刘述也是跟随他多年的手下,虽不如?靳昭那般,样样都能做到拔尖,是上阵杀敌、统领大?军的一把好手,但也早有默契,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完,就要让王保下去传令,目光却忽然在身后不远处,抱着阿溶,由内侍们护送的两个宫女的身上。
不见云英的踪影。
王保一见他目光便知他在找谁,赶紧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娘子受了伤,方才已回去了,侯府的马车就候在外头。”
萧元琮的眼神动了动,点头吩咐:“让刘述派人送她回去,好好养伤——晚些?时候,请尚药局的人去一趟瞧瞧。”
王保赶紧应下,拨开人群,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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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下,马车行进的速度逐渐放缓。
车内,两人无声对?峙。
萧琰的双眼宛如?盯着爪下猎物的野兽,一眨不眨地看着云英,仿佛只要她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他就会立刻扑上来?,直接咬断她的脖颈。
不过,也仅是眼神而?已,他的双手只是搁在身侧,并未对?她做什么。
目光相接,抉择不过须臾。
很快,马车完全停下,云英身子未动,面色仍旧充满警惕,却柔声开口了。
“无妨,让他们过来?吧。”
说着,她就要伸手掀开车帘。
萧琰的身躯骤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一般,他不能让自己?暴露在车帘之下,只好迅速朝被她撩开的另一边的帘子一角挪了挪,同时一把攥住她的另一只手,紧张不言而?喻。
云英没有看他,被他攥住的那只手悄悄动了动,却不是要挣脱开的意思,而?是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萧琰浑身的紧绷没有放松,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暂且再信她一回。
“中?郎将?,”云英就这样半掀着车帘,唤出这个十分熟悉的称呼,“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与刘述不算熟悉,毕竟,她先?前身在内闱,除了靳昭,这些?与萧元琮亲近的侍卫们,和她都不过是点头之交。
但同为萧元琮身边的近侍,多少会给几分面子,况且,她方才在高台上,还为阿溶挡了郑皇后的那一下。
眼下,她掀车帘用?的正是手上的那只手。
轻薄的衣袖上还染着斑驳的血迹,自胳膊上滑至臂弯间,裸露出来?的半截胳膊被绸布包扎着,洁白的布料上,也染了不少血迹。
刘述的目光自那块绸布上一扫而?过,再对?上她时,眼里的那股肃杀之气已少了大?半。
“穆娘子,”他站在车旁不远处,冲云英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没什么,我等奉殿下之命,到附近巡逻,以免有宵小之辈趁机作乱。”
他说着,目光又从她身后一扫而?过。
车帘被掀了一半,轻扫一眼,便能看到里头空空荡荡,至于另一半车帘之后的空间——
“娘子这是要回府了?”刘述自然不会过分追究,只是又看一眼她的胳膊,“也对?,该赶紧回去,好好休养了。”
这点伤,对?于他们这些?习武的粗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对?娇滴滴的娘子来?说,应当?是天大?的事了,就像他家中?妻子一般,平日?被针刺破了之间,也要落两滴泪,由他好生捧在手里,又是哄又是吹的,一番折腾才能好。
穆娘子虽没有夫郎,但生得娇嫩艳丽,兴许比他的妻子还要娇惯些?,同在东宫,也算同僚一场,他倒也没有无故为难的意思。
说完,便要转身去别处看。
云英保持着神情不变,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正要放下车帘,却见高台上又匆匆下来?一名侍卫,快步小跑至刘述面前,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名侍卫便牵了马,翻身上去,又朝着她这边来?了。
“穆娘子,”那是一名云英有些?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侍卫,“在下奉殿下之命,送娘子回府。”
云英心朝下沉了沉,但既然是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