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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瞧着是有些热,那也得小心些。”他的?胳膊挪到?她的?肩上,让她半靠在自己的?怀中,低头在她额角吻了吻,“才刚起来?”
幽幽的?馨香钻入鼻尖,让他从清早起,就莫名有些紧绷的?心神暂时松懈下来。
“今日犯懒,到?了时辰却怎么也不想起来,便在榻上多赖了一会儿,”云英寻了个舒适些的?姿态,柔顺地靠在他的?肩上,脑袋稍一偏,便迎上他凑到?近前?的?唇瓣,纠缠着吻了片刻,含含糊糊道,“奴婢想着余嬷嬷今日要来,才被穗儿自榻上叫起来,谁知却等来了殿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临近年关,应当十分忙碌吧……”
萧元琮应了一声,搂着她干脆挪到?自己的?膝上,将她肩上的?薄衫扯下一寸。
屋门已经被阖上,穗儿退到?了外头,里面没有旁人,亦不怕透风着凉,他的?动作便也放心了许多。
“是有些忙,”他含住她的?下颌一侧,一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去,展平她的?手指,与她手指纠缠,“只?是孤也惦记着你,接下来许久,恐怕没有工夫再过来瞧你了。”
云英一早上连受撩拨,有些过分敏感,由着他拉开自己的?衣襟,同时别开脸,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寝屋内里关得严严实实的?衣橱,心神有一瞬间涣散。
方才和萧琰在一起时,她身子太沉,见他虽照着自己的?话,寻了地方暂时藏起来,却不是寻的?别的?宫室,而是就躲在了她屋中的?衣橱里,并未阻止。
本?以为来的?是余嬷嬷,会像先前?的?许多次一样,问一问她的?近况,瞧一瞧她的?气色,再交代太子的?吩咐,便要离开。
谁知,等来的?却是太子。
而此刻,人还?藏在那扇衣橱橱门之中。
“怎么这么红?”萧元琮低着头,仔细端详一番,指尖更?是轻轻触上去,带起她的?一阵颤抖,“瞧着有些可怜。”
云英的?后?背倏然绷直,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放在那衣橱之上的?心神再度涣散。
“许是月份大了的?缘故。”她微喘着气,面色红得有些惊人,“近来时常觉得难受……”
她口中的?“难受”,自然带着别样的?意思,萧元琮听得明?白,眼神也渐显黯沉,他的?“难受”,一点也不比她少。
“那孤便帮你一把。”
他说着,就要俯下身去。
两丈外,高大的?衣橱里,萧琰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攥紧,泛白的?骨节埋在堆叠的?衣物逐渐,无?声地颤抖。
衣橱里太过闷热,橱壁上为了衣裳透气而特意留的?几个小孔,非但没将橱内的?燥热散去半分,反而让他能依稀瞧见外头的?光景,进而更?有源自愤怒的?燥热直窜而上。
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在这个本?就即将你死我活的?境地,他的?脑袋里开始
模糊地想,如果这时候就不管不顾地推开橱门冲出去,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单以武力计,萧元琮是文?质彬彬的?太子,哪怕身体亦素来强健,也绝不是从小习武的?他的?对手。
这儿是妇人居处,那些跟随而来的?羽林卫侍卫都守在院外,只?要他动作够快,在侍卫们听到?动静赶来之前?,就能解决一切。
这样一来,他背上无?故杀害储君的?罪名,得颇费许多心思与齐慎等那些老顽固们周旋不说,单是这个女人,还有她腹中的孽种,也要惹人注目……
就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盘算着这些事?时,屋外再度传来动静。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云英的?双手攀到?萧元琮的?肩上,又顺着他的?脖颈两边上移,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奴婢觉得殿下似有心事?……”
萧元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她放到?榻上,在她的?腰后?垫了一只?软枕,这才仔细端详着她的?模样,说:“父皇已至弥留,朝中恐怕又要忙乱起来。”
云英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先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很快便归于平静。
自她搬来行宫养胎以来,他几乎没在她面前提过朝中的?事?,她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傅彦泽的信中得来,如今听到?他的?话,自然要有些惊讶,不过,本?也是早晚的?事?,不必表现?得太刻意。
“殿下应该早已准备好一切了吧?”她回过神来,冲他露出一抹带着担忧的?笑容,“奴婢的?心中有些不踏实。”
萧元琮的神情有细微的?变化。
他素日几乎不与任何人交心,身边的?下属也好,更?亲近的?心腹也罢,连同一直帮衬他、支持他,受他尊重的?齐慎,也未与他有过真正毫无?防备的?、贴心的?叙话。
没人会在他的?面前?这样说话,“不踏实”,不但是她,他的?内心,也正躁动。
“孤也不知道。”
他说了实话。
“他的?行事?难以捉摸,有的?时候,孤也看不透他。”
“他”自然是指萧琰。
萧琰,这个与他血缘相连的?亲弟弟,和他了解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身边的?大多数人,只?要要在朝中、在京都生存,便多少要守着这儿的?规矩,照着规则行事?,才能稳住位置,才能谋求上升。
只?有萧琰不一样,他有天然的?倚仗,从出生起,就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循规蹈矩,想做什?么,自有父皇替他安排好一切。
一个人,若照着某种固定的?方式行事?,那便很容易摸透,对于大多数人,萧元琮便是靠着这一点,牢牢把握住他们的?所求。
但萧琰喜怒难测,有时,会在规矩之内行事?,而当你以为他已被这些条框驯服时,他又会出人意料。如郑皇后?那般,同样的?千娇百宠,大多便会养出她那样骄纵任性、心思简单的?“废物”。
可偏偏萧琰没有,他仿佛天生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守规矩,而什?么时候又该守一守规矩。
萧元琮哪怕有九成把握,剩下的?那一成不确定,也足够让他感到?不安。
云英看着面前?的?人,双手仍旧捧住他的?脸庞,拇指温柔地抚过,轻声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万无?一失,奴婢相信殿下。”
萧元琮的?手覆上她的?手背,闻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好半晌,才放开她。
“若此番能成,从此便没了心腹大患,朝中亦能重回正轨。”
他不是昏庸的?君主,二十年来的?储君教?导,让他十分清楚,自萧琰逃离京都,蛰伏广陵后?,他的?许多行事?,已让不少忠心耿耿的?臣子们感到?失望。
但他没有其他选择,在继续当完美君主与暂时放下“大事?”,除去心头大患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只?要除掉萧琰,一切都能很快步入正轨。
若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