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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你这么惦记着他,有?什么好处?”
云英有?点受不了,这一天,她也一直处在起伏不定的情绪中,身体更是因为怀胎而格外敏感,疲惫与敏感交织,有?一种略带迟钝的特殊感觉。
“妾可?没有?这样的打算,”她的呼吸不太稳,胳膊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什么守贞尽孝,原来在殿下的眼中,妾是这样的人?”
萧琰这才觉稍稍解气,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可?是,还?等他完全舒坦,又听她抖着声,说出无比冷静的话。
“况且,殿下这么急着让妾入宫,难道是为了给妾一个名分?”她眼角有?些湿润,面庞也变得红润而动人,“依妾看,殿下不过是要让朝臣们?都看看,太子殿下先?前就骗了所有?人。”
虽然一举打败太子,看似暂时取得控制,但是他心中定十分清楚,那?些文官们?,尤其是年长而有?威望的老臣们?,轻易不会妥协。
他们?和武将们?不同,一腔的报国之志,不在沙场上实现?,而是统统放在了朝堂之上,在朝中大?小事务上坚持立场,便是他们?“明志”的一种方式。
“妾可?听说,方才齐相?公便率先?反对了殿下。”
萧琰的面色一下变得更沉了,方才在延英殿的偏殿中,齐慎扑通一声,直接朝着东宫的方向跪倒,不顾外头纷纷赶来探望的朝臣们?,高呼“太子”。
这是当众打他的脸。
不是没料到那?群迂腐的文臣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毕竟,对他们?来说,太子正统地位是不争的事实,其所作所为,虽令这些事事讲究君子之风、圣人之言的老顽固稍有?失望,但到底算不上罪该万死的大?错,未直接危及民生?,也并非骇人听闻。
只是没想到齐慎的反对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直接,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那?又怎样?”萧琰冷笑一声,“他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垂垂老者?,便是卯足了劲与我?对着干,又能撑得了几时?”
他说着,隔着一件里衣,在她身上拧了一把,换来她一阵发软。
云英眼里的水光又柔了几分,看过来时,目色氤氲,惹人心醉。
“妾从前竟不知晓,殿下看起来那?么洒脱恣意,原来也一心追求皇权与大?位。”
萧琰动作一顿,双眼眯起,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他不是个那?么讲究忌讳的人,并不觉得关于权力和地位的话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身为萧家人,仿佛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警惕感。
“妾只是觉得殿下与太子不太一样,最?想要的,不该是那?个位子才对,不过,妾似乎想错了。”
萧琰因常年习武而留下粗茧的手指剥开单薄的里衣,毫无阻碍地揉到底下光洁的肌肤,片刻后,慢慢道:“说不在乎都是假的,我?是人,自然有?属于人的欲望,比起大?哥来,我?的确没有?那?么想要,但到现?在,那?个位子,便应该属于我?了。这些老顽固做得实在有?些过,反倒让我?不信这个邪。”
听起来,似乎还?有?种赌气的意味。
云英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她有?些受不住,不想再?与他独处,更重要的是,她心里还?装着别的更重要的事。
“妾还?有?一事想问,”她别开脸,轻轻喘着,说,“不知殿下可?否告诉妾,靳将军眼下如何了?”
萧琰面色僵住了,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再?度冒了出来,同时,竟还?隐隐一分无法言说的紧张。
“他可?是太子的心腹,直到最?后一刻,都不忘与我?作对,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云英的心一瞬间收缩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也悄悄攥紧了裙摆。
她方才就注意到了,靳昭没有?出现?在太子的身边,这十分不寻常,难道他没能活下来?
虽然没有?亲临当时的场景,但她依稀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听出来了,昨日傍晚,延英殿外的动静不小,有?不少人因此受伤,甚至直接丧命。
“你把他怎样了!”她的语气有?些着急,听得萧琰一阵烦躁。
他也欣赏靳昭,也不愿看着靳昭因为忠心太子而一意孤行?,走上绝路,可?是看到她这么在乎,他的心里就难受得像被狠狠拧着似的,因为他知道她对靳昭有?情,这份情,哪怕已分开了近一年,也没有?消失。
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慢慢放开她,将她的衣襟朝中间拉拢,力道之重,仿佛在泄愤似的。
“他受了伤,现?下正在宫中的大?牢里关着,还?有?一口气在,兴许没多久,就也要像他的主子一样咽气了,你若想见他,就赶紧去,没准儿晚一步就见不到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
第144章牢狱是我的错。
云英一个人站在屋里,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尽管以萧琰的性?子,越是如此说,可能就越意味着没什么?大碍,但?她心里的忐忑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靳昭是不一样的。
她不担心萧琰的赌气,眼下已是国丧期,他身为人子,不可能真在她这儿?做出什么?下流事来,方才那般,不过是发泄情绪而?已。她真正担心的只有靳昭。
既然可以前去?探望,她便立刻要去?。
等在隔壁的两个孩子很快就回来了,爬过高高的门槛,朝着云英走来。
“走了吗?”阿溶拉住云英的一边裙摆,爬到她身边的榻上坐下。
他问的自然是萧琰。
阿猊有样学样,艰难地蹬着脚踏,爬到母亲的另一边,再探出个小脑袋,冲着阿溶露出笑容。
云英看着他欢快的样子,不禁失笑,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转而?看着阿溶,说:“吴王殿下已走了。”
阿溶想了想,又问:“大哥呢?”
“大哥”是萧元琮,他曾经称其为父。对才刚两岁多的他而?言,不论到底是哥哥还是父亲,萧元琮的存在,就是代替了原本的父亲。
而?如今,这个如父的长兄,已然离开人世。
云英忽而?感到一阵酸楚与?怅然,不知该如何告诉他,顿了顿,只说:“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人世了。”
阿溶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并不明白“离开人世”是什么?意思,但?也许是外面脚步匆匆,甚至面色惶恐的属臣、内监和宫女?们,让他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片刻后,他竟然问出了一句让云英感到吃惊的话。
“大哥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小小的脸蛋上带着忧虑的表情,这种表情似乎还有变成伤心难过的趋势,让他看起来有些过分敏感早慧。
云英轻轻点头?,她现在有些庆幸,事情发生在他还不到三岁的年?纪,很快,不久的将?来,他就会逐渐忘记这两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