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与齐慎二人?自然当仁不让,是?辅政大臣之首,尤其萧琰,在?齐慎的默许和退让下?,已隐隐有了要以王兄的身?份摄政的意思。
另外,他同时以齐慎年迈,精力难济为?由提议,由齐慎和众臣商议,再推出两人?,分列左右二相之位——自郑居濂倒台后,齐慎便成了朝中唯一的宰相,再增加二人?,也在?情理之中,既是?辅佐,也是?分权。
齐慎对此并无异议。
他唯一的坚持,便是?要遵照先太子生前?的意思,让探花郎傅彦泽担任帝师之职。
徐胜等人?自然要反对。
傅彦泽年纪太小,资历太浅,先前?阿溶只是?个尚未封王爵的皇子,由他来担任启蒙之师,尚能说?得过?去,但如?今,皇子要成为?天子,再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官来担任帝师这样重要的职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萧琰并未强烈反对。
他只是?神色莫测地看一眼傅彦泽,淡淡说?了一句:“既是?早就定好的,我自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小傅大人?到底年轻,难免心高气傲,往后要做帝师,可得时时掂量自己的身?份才好。”
这话说?得莫名,毕竟,傅彦泽在?大多数朝臣的眼中,都已足够谦逊虚心、沉稳踏实。
只有傅彦泽知道这话里的别有用?意。
议事结束后,他没有跟随众人?一起离开,而是?在?齐慎的示意下?,单独送其前?往专供其歇息的屋子。
齐慎没有多说?其他,只是?在?临近台阶的地方停下?脚步,望向远处没有月亮的夜空。
“一眨眼,已是?年尾,明日天再亮时,便是?新的一年了。”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冷气里咳了两声,一口口热雾就那样散开在?夜色中,“从光,将来,扶持新君左右的重任,我便交到你的手中了。”
人?至暮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冥冥中,却好像又开了一窍,对许多人?和事,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应。
譬如?,他感到自己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也感到眼前?的年轻人?,将会是?下?一个能站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众臣
之首。
旧岁的寒冷夜色里,傅彦泽站得笔直,第一次没有多说?一句自谦之词,沉声道:“下?官将竭尽所能,不负大相公今日之托。”
第153章坦白别人的看法我都可以不在乎,只有……
傅彦泽看着齐慎进屋后,没有直接回到宣政殿附近专设给官员们歇息的地方,而是一个人在寒风里?站了片刻。
他试图独自消化胸腔间激荡的情绪。
那种激荡,源自于再次亲身经历了朝廷的一场巨变,也源自于自己即将踏上?曾经最向往、最憧憬的那条路,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无端而微弱的迷茫和彷徨。
也许,就?是在这种难以理清的情绪,催动着他的脚步最终转了方向,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昔日的另一个权力中心,如今越发显得?门庭冷落,连守门的内监都只剩下一个。
等几日后,新君继位,从这里?离开,这里?便要?陷入长久的,也许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沉寂,直到下一位储君诞生,入主此处,才会再次恢复人气。
“傅大人,这时候就?过来了,可?是来看望靳将军的?”守门的内监从门房内迅速出来,挫着感受到寒风的手?,面带微笑,好声好气地询问。
他大约也感受到了宫中不同寻常的氛围,对自己的前程正感到渺茫,言谈举止间,颇有些?无奈的感慨,见傅彦泽在这种时候,仍如此频繁地往来东宫,心中已自发将其归入“自己人”中。
其实傅彦泽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见他这般问,便点头答道:“正是,敢问内官,今日太医可?有来瞧过?”
内监一面向一旁让开道,一面笑着答道:“瞧过了,想来情况是不错的,尤总管说了,傅大人是东宫重臣,当来去自如,大人快进去吧,外头冷,奴婢就?不耽误大人的工夫了。”
他说着,朝着某个方向虚虚指了一指,示意其走小路。
先前尤定已交代过,这几日,傅大人过来不必阻拦,只是不要?大张旗鼓,尽量让他走小路进出。
傅彦泽心领神会,按着内监指的方向快步行去。
一路上?空空荡荡,几乎不见人迹,一直到靳昭歇的那间屋子附近,才远远见到尤定。
看来那个女人也在。
她?累了一天,又在宣政殿中看了那么一出,回来之后还要?安抚两个孩子,应当筋疲力尽,却还要?来这儿看望靳昭,傅彦泽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尤定一看到他,便笑着迎上?来:“傅大人!可?是过来看望靳将军的?如今穆娘子正在屋里?,等了好一阵子,靳将军才醒,想必还有话要?叙,劳烦傅大人到屋里?暂歇稍等。”
大冷的天,自不好让人在外面等,便他这样伺候人的内监,衣裳里?也带着暖炉,在掩了一半门的小隔间里?听候召唤。
傅彦泽只好依言跟着他进了紧邻的一间小屋,经过那道紧闭着的门时,他的目光忍不住瞥了瞥从里?头透出来的明黄的灯光。
“这儿有热茶,”尤定没有久留,斟了一壶热茶留下,便出去了,“大人用些?。”
屋里?很快静了下来,除了外头忽高?忽低的风声,一切都如死了一般寂静。
傅彦泽独自在榻上?呆坐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冬夜寒风的呼啸声中,慢慢分辨出别的动静。
那是女人温柔的说话声。
-
“还要?不要??”隔壁的屋子里?,云英一手?捧着一碗熬得?极碎的羊肉汤饼,另一手?则拿着勺,在碗里?搅动一下,舀出一勺来,仔细吹了吹,又递到靳昭的唇边,“还是再用两口吧,你近来消瘦了许多。”
靳昭没有说话,目光有些?为难,但见她?已舀了过来,到底还是就?着她?的手?,一口吞了下去。
他白日又昏睡了许久,大概是这几日太过煎熬,他这一觉睡得?极沉,再不似先前那般,时刻警惕着,就?连云英进屋,守在他的床边,他都不曾察觉,直到两刻前,才自然醒来。
他不知她?在榻边到底等了多久,问她?,她?只说才来不久,可?他分明在睁眼时,看到她?忍不住掩着秀口打哈欠的样子,双眼都熬得?泛红了,怎么会不久?
此刻,他简单梳洗过后,靠坐在软垫上?,由着她?一口一口喂汤饼,就?这么吃下去大半碗。
其实吃了小半碗,便已饱了,毕竟,他这几日不时发烧,整个人昏沉无力,除了汤药,便只饮了些?米汤、鸡汤,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胃口自然小了许多,与往日不可?比拟。
听到“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