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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哇哥哥,你也好迷信还说爷爷呢……但你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了,我怕我出门会被抢劫。”
每生一次病,蒋书侨都会给他买戒指,项链、手镯。因为刚来温哥华那会儿蒋绵三天两头地身体出问题,蒋书侨回归中国人的传统:找了个唐人街的神婆算算他到底什么毛病。
“命格太弱,要用东西压一压。”
于是送别家人的晚餐,蒋绵“全副武装”地出现了。
沈云看他脖子里的钻石吊坠如一颗晶莹的泪,总算知道蒋书侨带出去的这些钱都花哪儿去了。
吃饭的时候蒋绵坐在身边很乖,吃中餐每个菜都夹一口。嚼着嚼着嘴忽然不动了,蒋书侨这边说着话,那边余光看见了伸手让他吐在手心里。
吃了一颗花椒,怪不得。
饭桌上蒋立风想让儿子快点念完书赶紧回去,蒋绵神游在外觉得蒋书侨以后好像会很辛苦。
爸爸给了哥哥很多必须做的事情和目标,可他完不成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哥哥去做?
蒋书侨喜欢说冷笑话,喜欢在家里研究各种黑暗料理,做那些枯燥无趣的事情蒋书侨会幸福吗?
“什么东西,地球科学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念商?”
蒋书侨和爸爸说起蒋绵要学什么,他们选了很久定下来的方向,下设的课程听起来很有趣,不需要和人类打交道。
“挺好的,他自己也比较感兴趣。而且他法语过了B2,以后就算要留在这儿也方便。”蒋书侨有些试探性地摸了摸蒋立风的底。
蒋立风听到这里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念法语……因为你妈妈?”
这是很陌生的人,几乎从不提起。
蒋绵感受到蒋书侨投过来的炙热视线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对着父亲迟疑地点了点头。
因为沈云在场,这个话题并没有继续,尽管蒋书侨巴不得赶紧把他弄回家好好审一审。只是吃完饭后消食,蒋良想让小孩陪着他走一圈。“你们都别跟来,我跟绵绵说些话。”
蒋绵挽着满是皱纹的手被蒋书侨叫住,“风大,早点回来。”
老头笑了笑说不碍事,难道风吹一吹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散架不成?
实则蒋书侨担心的另有其人,在冷风中他注视着那个单薄的人影叮嘱:“帽子带着,蒋绵。”
回家后先喝了杯热可可暖一暖,蒋书侨靠在书桌边盯着床沿的人。关于蒋绵的母亲,蒋书侨根本不知道他们有联系。蒋绵喝完热可可后嘴唇一圈巧克力粉对着他笑了笑。
“你妈在法国?你们一直在联络?”
“嗯……但,很久没打电话了。”
蒋书侨摊手问他要手机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要检查。
上一次联络还是去年,蒋绵给她发去新年问候:
——妈妈,新年快乐,永远幸福
——谢谢宝宝,你也是
——嗯嗯,超幸福^_^
“之前念法语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蒋书侨站在几步之遥,蒋绵想离得他近一点被厉声喝止,蒋书侨让他不要过来,不准抱他。
那张无辜的脸摆在面前,蒋书侨无动于衷,尽管胸中隐隐要燃烧只能先压住翻江倒海的情绪,欺身上前一字字和他交了底。“别骗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他仰着头交代来龙去脉,母亲的离家,偶尔的慰问,听说她的男朋友是个法国人。
只有一次机会,可蒋绵说的话却需要二次翻译。蒋书侨沉默了很久,房间好像弥漫着阴冷气息,“了解一个人的语言才能了解一个人?”
蒋绵立马小鸡啄米般欣慰地说是,“我想知道她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为此他要先学会完全陌生的语言,这样他可以给母亲的另一半打去电话,语言里可能存在的任何陷阱都欺骗不了他。
“那你电话打了吗?”
“没有……”他好像太高估自己,一个电话能测试出什么呢?他改变不了什么结果也没有勇气,大人有大人的路要走。
蒋绵就像那些滩涂上留下的怪异石头,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蒋书侨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难以理解,他那么努力学一门语言只是为了一通电话?
他将手机递到蒋绵眼前,“打,现在。”
那通电话持续了很久,蒋书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皱着眉头看蒋绵说着说着蓄了满眼的眼泪,迟一秒就要倾泻而下。
他没有释怀蒋绵的隐瞒,这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他之间,所以脸上暂时不能出现任何心痛的表情。
而蒋绵握着手机难以平息心中的汹涌,“哥哥,听起来好像是个很好的人,他们竟然一起收养了五只猫猫!”
他说太好了,也许妈妈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蒋书侨看见的只是他满脸的泪水,滴在手背也滚烫。
他的语气寻常像是想起了小时候,“妈妈以前不喜欢猫,哦,不是不喜欢,爱这种总要死掉的东西是会伤心的,就像我。”
蒋书侨终是被这些眼泪扼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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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们回去看看八岁的小书侨和五岁的小绵绵
第41章Chapter40
蒋绵出生的时候海城难得下了一场小雪,泥泞的路边雪融成一滩滩污水。
产房里窃窃私语,处于麻醉晕眩中的伏琳依稀感到肚子正在被缝合的诡异拉扯,她急迫地问孩子还好吗?顶灯刺眼,医生表情严肃让她无端有些畏惧。
“你没有做孕检?”
经历了三十六小时的难产,伏琳来不及回答质问,在这样的疲倦与不安中直接晕了过去。
生殖器官先天畸形,她有了一个小怪胎。
孩子是蒋立风的,他说要。可现在,他又不要了。
虽然他给了许多代表“安抚”的物质,可金钱不是万能的,伏琳在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有钱并不能让孩子得到彻底的健康,不能让他像个正常人生活,也不能让自己得到安宁。
她花了很多钱烧香拜佛,甚至听信一些偏方奇门。蒋绵从记事起不知道喝过多少奇怪药汤,可这些一点用都没有,顶多给母亲一些无用的慰藉。
他没办法去幼儿园,几乎总是在妈妈身边。日复一日地病怏怏,在医院里过生日与儿童节。掉眼泪也会使人厌烦,哪怕是幼小的孩童。
做母亲不是神职,经年的、毫无保留地陪伴自然也有无法忍受的拖累。
偶尔,伏琳在彻夜守候后像一具游魂看着儿童病床上的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