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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
站在办公室里的沈鹤州也是能让老师眉开眼笑的优等生,班里的人缘也不错,沈鹤州是个很神奇的人,懂得迎合每一个人的情绪价值,让每一个和他相处过的人,都觉得很舒服。
与此同时,沈鹤州又是一个再冷漠不过的人,他能在每一个人心里都留下不错的印象,却离开了一个地方后,和当初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走得不近。
同样,他也见过那个穿着得体,温柔有礼的少年把学校的器材室砸得一塌涂地后,站在一片废墟中气喘吁吁的模样。
事后又是如何让沈覃辛那个替罪羊哭红了眼站在老师面前认错的。
沈鹤州:“愣在那里做什么?”
季延匆匆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沈鹤州对面坐下。
沈鹤州将热腾腾的羹汤端到季延跟前:“这个好喝。”
季延点头,与沈鹤州坐在一起品尝着那些精致又美味的珍馐。
“你不喜欢吃西餐?”
沈鹤州迟疑了片刻:“我跟你说过我喜欢吗?”
“去国外见你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说你不怎么去中餐厅,对那边有名的西餐厅也很有见解。”
沈鹤州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
他这样说着,倒也没给季延留太多的疑问,从手机上翻出一个文档推到季延的跟前,上面都是对餐厅的菜色的分析和评价。
“我又不是对美食有多大研究的人,可总有需要招待的客人,挺喜欢这些的,不表现得和对方志趣相投些,还怎么刷好感。”
沈鹤州说着舀起一勺羹汤喝了一口,那张脸上对美食的享受,一时间也显得不易分辨真假。
季延忍不住摸了摸沈鹤州的耳朵连着脸颊那一块的皮肤,好像在这中间寻找一条可以撕开的缝。
沈鹤州浅笑着抓住了季延的手腕:“哪有吃饭的时候往别人脸上摸啊摸的。”
“沈鹤州,你脸上的面具什么时候可以摘下来。”
沈鹤州微愣了片刻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去探季延的额心,柔声道:“也没发烧呀,今天菜里又没有佐餐酒,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季延手指缓缓握成拳状:“没什么,先吃饭吧。”
沈鹤州点头,又喝了两口汤后,自顾自地说道:“我挺喜欢这家店的,真的,我妈她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喜欢煲汤给我喝,她走后,宋姨承下了她的工作,汤都那样,做法也大差不差,但总找不回过去的味道。”
季延看着他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后,摸了摸沈鹤州的手背,这无声的安慰笨拙又显得有些可爱。
“季延,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是见过的,对吗?”
季延道:“你一直都很好。”
“温柔?善良?高洁?还是一尘不染?”
“你砸器材室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好看。”
第13章
沈鹤州在季延这番话下愣住了,那张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志得意满游刃有余的表情,而今也会流露出一瞬地慌乱。
又在没多久后,渐渐恢复了原有的伪装。
“什么器材室?”
季延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吃饭。”
沈鹤州夹起一块烧乳鸽咬了一口,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回想起沈覃辛扑在自己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画面。
那个时候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他还跑去老师办公室帮沈覃辛说情。
虽然并没有改变对沈覃辛的定罪,可在那个蠢弟弟眼里,他一直都是最好的哥哥……
沈鹤州摸了摸下巴,回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么荒唐的事,又为什么构陷沈覃辛。
哦,是因为沈覃辛掉到游泳池后,沈诚辉罚他在外面跪了四个小时,他有些气不过。
哪怕他的确站在二楼的窗子前,边喝着牛奶,边看着沈覃辛扑腾挣扎。
可这怎么不是沈覃辛活该呢。
他该替那对狗男女受的。
系统飞在一旁,忍不住深深看了沈鹤州一眼。
“宿主,你恨的是沈诚辉和陈淑,为什么偏偏要跟沈覃辛过不去。”
沈鹤州单手托着下巴,心道:因为这样他们才会痛。
“沈覃辛是真的把你当做哥哥,他会不会太无辜了点。”
-既得利益者,哪里无辜。
“后面上来的这几个菜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季延问。
季延的声音,打断了沈鹤州和系统的谈话,沈鹤州浅笑道:“为什么这样问?”
季延道:“看你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沈鹤州喝了一口羹汤后,才低声道:“那天器材室你看见了?”
季延沉默了两三秒后,微微点头。
“没想到还会有目击证人。”沈鹤州笑了起来,不同于平时,那双会勾人的桃花眼,而今带着冷漠与疏离,就好像这才应该是他沈鹤州该有的模样。
季延道:“目击证人吗?难道不是旁观者。”
沈鹤州浅笑:“倒叫小季总这么久了都念念不忘。”
“因为那时的沈鹤州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这样,只有我看见了。”
沈鹤州怔愣了几秒后,掩面大笑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
那么多年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演得很完美,一个好儿子,好哥哥,温柔又有风度的学长,成绩优异品德高尚的优等生。
演得季临陷入了这个假象中,自以为是地去眷恋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人。
笑声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沈鹤州缓不过气来,他才伏在桌面上,渐渐没了声音。
空洞的双眼望向桌底。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双眼所看到的只有能将人一点点吞噬的黑。
沈鹤州低声问,因为头还埋在臂弯里,听起来声音闷闷地:“那个沈鹤州有什么好的?”
季延道:“哪里都好。”
“……谁会喜欢故事里的坏人。”
“那谁规定你就是坏人的?”
沈鹤州抬起头看向季延:“你把我做过的事拿出去问问,所有人都会这么觉得。”
“可我不觉得。”
沈鹤州思索了片刻,坐直了身子,单手托腮,眼神直视着季延的位置:“如果我害的人是你,你也会这样认为吗?”
“我甘之如饴。”
沈鹤州看着季延,忍不住再度去回想那通海啸前的电话。
如果没有那场海啸,他往后的人生顺风顺水,会在某一天想知道季延是怎么死的吗?
又或者季延在死的时候,有没有对喜欢过这么一个人而感到绝望……
脑海里出现这些的时候,连沈鹤州自己都愣住了,他揉了揉眼角,心道:最近是真的累了。
却没有发现,说完这句话的季延比他还显得不安。
这句话无疑是将他的喜欢,直白地捧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