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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要抓向自己衣摆的手,他后退了半步,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宛若寒潭:“我能。”
第62章
自齐国王都事变已三年有余。
王都中世族势力都被大幅度地削减,那些积压了多年的旧案被一桩桩挖起,如所有人看见的那般,而今为新王冲锋的,是一条什么都不惧怕的疯狗。
屋内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宫中医师时不时擦拭着额间留下的细汗,用剪刀一点点裁开蔺明易胸前染血的布料。
身上的伤口足足处理了六个时辰,医师才脸色苍白地走出了蔺明易的寝室。
“少爷他如何了?”
“性命是保住了,可蔺将军的身子……”说到这里为首的御医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寝室,“下官都不知该如何禀明王上。”
“就说小伤,休养几日便可痊愈,让王上不必挂心。”
医师不安地咽了口吐沫:“那一箭差一点就伤到蔺将军的脏器……”
“蔺将军不喜王上因他的事过于忧心,这点诸位应当是知道的吧?”长云看向面前几人时,脸上虽带着笑,却莫名有些渗人。
站在院中的几人面面相觑下,不敢再多言,在府内仆役的陪同下离开了蔺府。
院中再无旁人,长云才推开了蔺明易的房门。
屋内血腥味混杂着药香,那味道闻起来很不舒服。
“来看我死了没有?”蔺明易强撑着坐起身来,胸口的裹帘渗出了几点猩红。
长云见状伸手想搀蔺明易坐下,却被蔺明易侧身避开。
“不过一点小伤,用不着这么紧张。”
长云讪讪收回手:“三年时间七十六次刺杀,其中有八次差点要了命,王上那边你也多有隐瞒,不知你到底在图什么。”
“这几次的政务他处理得不错,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
长云无声地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少爷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上药。”、
“巡营吗?练兵吗?现在军营的情况如何?”
“我……”
蔺明易冷声道:“你而今并非蔺府的下人,是齐国的大将,怎可将心思放在这些琐碎事上。”
“少爷的事怎能说是……”
蔺明易淡淡瞥了一眼长云,长云紧抿着双唇不再多话,屋内的气氛僵持了一盏茶后,长云先败下阵来,对着蔺明易的方向欠身后,转身离开了满是血腥味的卧房。
那颗让他人生重来一遍的小球还没走,通体透着幽蓝色的光芒在他眼前上下浮动。
“还不走吗?”
统子落在蔺明易的床边:“宿主你快死了。”
蔺明易轻笑:“待嘉柔公主把商丞川给送回来,取了他的命,便死而无憾了。”
“宿主真的没有遗憾了吗?”
“大仇得报,有什么好遗憾的。”
系统飞了起来,那双清澈且愚蠢的圆眼盯着蔺明易的眼睛:“半月前,花白堇破开符咒从庙里跑了。”
“算时间,明日商丞川就会被送入王都。”
“宿主,我跟你说这话很认真的。”
蔺明易无力地合上了双眼:“我有些倦了,先睡会。”
404身上的光忽明忽暗,许久才轻声道:“宿主,按照你身体的衰退速度来推算,你过不了上一世的死亡节点。”
“所以呢?”
“我之前跟你说过,若结局没有被更改,则会被监控系统直接判定为任务失败,宿主将会一直困在痛苦和绝望的旋涡里,直至意识完全消散。”
蔺明易沉默了半晌,哑声道:“随意吧。”
能重活一世,手刃仇人,已是难得的一场难得的机缘,前世的一切遗憾在明日都会被终结。
系统叹了口气,渐渐在蔺明易消散。
翌日。
商国秘密押送商丞川到牢房中,三月前就已经是个死人的商国的皇子,形容狼狈地挂在了行刑架上。
牢房被人打开,蔺明易走入牢房,立于刑具前打量着商丞川这副可怜模样。
“明易,真好,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蔺明易弯起唇角:“因为年少时的情谊?”
商丞川微愣了片刻,忽而笑了:“你果然还记得。”
“你们把我带来的东西拿给他看。”
跟在蔺明易身后的阉官把一些旧时物件展露在商丞川面前,商丞川见着盒子里那些被人当作珍宝般收藏的小玩意,唇角的幅度压都压不住。
很快地,商丞川脸上的神情转喜为悲,那时他来不及地带走的香囊,‘蔺明易’儿时交到他手中的,阉官把香囊翻开,只见里面绣着一个小小的安字。
商丞川心防被击开了一道裂缝,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什么意思?”
“跟你有着年少情谊的,是蔺则安,还是我,你心知肚明。”
外面的狱卒将椅子搬到蔺明易身后。
蔺明易抬手,抬着那些儿时旧物的阉官,合上盒子,离开了牢房。
“你情深,想必回了商国还是忘不掉这段往昔的情谊,曾经到底是一家人,总不好得让你们这对有情人阴阳相隔。”
“蔺明易,我和你才是……”
蔺明易随手拿起一旁烧红了的烙铁,按在商丞川的小腹上,升起的烟雾伴着惨烈的嘶吼,在这暗牢中甚是悦耳。
“蔺明易你以为杀了我们,把持着齐国新帝,你就能做权臣了吗?你行事如此,想要你命的人不计其数,到那时你只是沦为……啊!”
商丞川话还没说完,那烧红的烙铁又在他胸口上烙了一道。
看着绑在处刑架上的人,因为疼痛挣扎嘶吼,狭小的牢房内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蔺则安是凌迟走的,你们好歹拜过天地,就一样吧。”
话音落,蔺明易将手中的烙铁丢在一旁,看着商丞川疼得大口喘息的模样,只觉得痛快。
牢外负责行刑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蔺将军,这场面血腥气重,若不然您还是……”
蔺明易看了一眼说话的行刑官,对方未再多言。
一时间,商丞川慌了,上一口还没有缓过来,便在处刑架上挣扎道:“不行,你不能这样,我是商国的皇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蔺明易道:“商国皇子早在三月前的党争中不幸身亡。”
商丞川瞪大了眼还想再说什么,行刑官的第一刀就落了下来。
那绑在处刑架的人,从一开始对蔺明易倾诉着情谊,再到后来咒骂蔺明易不得好死,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便连继续骂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鲜血流了一地,眼前的人看上去就像是根血淋淋的棍子。
“听好了,用最好的药吊着,一刀都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