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十天时间悄然而过。
简直是受了诅咒一样,高逡每天苦练也毫无效果,时轮的需求他倒背如流,成功的次数却仍然是零。
肯定有什么问题在拦着他。
次日训练,他也不隐瞒,起身向金袍白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面子在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学不会就是学不会,他也不觉得丢人。
“因为你的过往阻止了你的努力。”
金袍白影的回答简洁,高逡却不太理解。
是在批评他偷懒吗?可他一天要努力联系十个小时,和稍有时间就偷懒的酒德麻衣完全是天壤之别。
“我已经尽力学习,绝无偷懒的想法,”他想了想,“您可以说的更直白一些。”
他是个讲理的人,即便面前的金袍白影未来有很大可能成为敌人,他还是愿意称呼一声师傅,传道授业者为师。
“刹那。”
“嗯?这个刹那有何关系?”
“你是刹那的使用者,对于刹那你远比我要更熟悉,它的使用逻辑是什么?”
“最短的时间爆发出最快的速度。”
高逡低声回答,却还是不明白究竟是何意思。
刹那他太熟悉了,过去一年里他练习刹那的次数可能比他吃饭的次数还多,如臂驱使不是胡说,但力向来是相对的,他的性格也难免受到刹那的影响,直来直往快刀砍乱麻,追求用最少的时间搏取最大的成果,说话也就难免直白了一些——但如果是因为这样他就无法学会时轮,太扯了。
不过细想下来,就算武侠小说里收徒也需要考核心智,这龙族世界多少有点玄幻色彩,需要这些也不是全无可能。
“那我这辈子可能和时轮无缘了。”
他遗憾的摇摇头。
时轮当然好,能作为龙王的宝贝怎么可能差,但如果要他为了这份秘术就改变自我,他绝不愿意。
刹那是差了一些,但他解除限制后未来无限,未必就比时轮差,反正两者都是指数级的提升。
“倒不是和性格有关,只是驱使力量的方式不同。”金袍白影的态度很平静。“刹那的驱使方式和时轮南辕北辙,你脱离不了刹那的影响就无法适应时轮。”
高逡点点头,回身到自己的座位。
这个原因倒也简单明了,只是解决不易,让他也颇为无奈。
都是提升使用者的速度,但刹那,时轮,时零三者的原理天差地别。
刹就是最直接的加速,把动作提高到自身能承受的极限,思想和反应速度跟不上自己的动作非常正常,所以只能用一些比较简单或固定的动作。
时零是通过领域的方式将使用者的所有速度加快,也包括了思考速度和反应速度,所以他在言灵表上的位置远比刹那高。
时轮和两者相反,它既不加速使用者的动作也不提高使用者的思考反应,而是一种元素反应,窃取风元素的权限让自己的动作和思考能力指数倍的提高,对身体的负荷很小,持续时间和速度提高效果都强上很多。
直到这里,高逡都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接下来就出事了。
时轮要求使用者降低自身的速度,通过和风元素的同调来调配“钥匙”,最后让自身拥有风的特性。
酒德麻衣本就是适应环境的职业忍者,在适应风这一步上就吊打了高逡一百倍还不止,后续的同调更是困难,高逡的学习能力实在不用多说。
直到今日结课,高逡还是没能有一次成功,另一旁的酒德麻衣已经开始逐步尝试第一次风的同调了。
明明高逡才是学习的正主,但旁听的学生实在太强,被打败也多少有点尴尬。
好在他不在乎这些。
“其实你可以尝试着按照它的方法来试一次。”
回去的路上,酒德麻衣一边向下跳一边说道。她是个有眼力的人,高逡很渴求时轮的成功,在这方面毫无进展对他颇有些打击。
“我慢不下来,我一门心思都是让自己更快。”高逡抓抓头发,也有些无奈。
为了练习时轮,他把自己的头发都剪短了,就是不想让长发飘动影响自己的判断,可惜收效甚微。
“慢慢来吧,距离我们离开还有几天。”
酒德麻衣看着天空中流动的夕阳云彩,精致的脸上有些无所谓,她并不是很在乎所谓的时轮。
能成自然好,不能对她而言也无所谓
高逡点点头,但他很严肃,这几日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想在这里一事无成。
两人顺着浮阶下行,却看见了另一个在天海中玩耍的人。
达瓦。
这个小屁孩漂浮在天上,手里是几率风搓成的球,脸上写满无聊。
达瓦从他们上一次见面之后就很少再见到了,往往数天也不露面,按照金袍白影的说法,达瓦的睡觉时间非常长,有时候一天只有不到一小时醒着。
高逡和酒德麻衣聊过,一致认为是因为是被吞噬的原因,潜力断掉之后身体又偏弱,自然只能靠着长期睡眠来保持存活。
“达瓦。”
高逡招呼着,对着小男孩挥了挥手。
“你在做什么?”
达瓦回过头来,手上的微风散去,正好看见对他挥手的高逡。
踩着天空,他一路小跑到高逡面前。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他睁大眼睛看着两人,有些好奇。“我听姐姐说你们想学习时轮?”
“是的,我们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高逡蹲下用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角,感觉和普通人的头发质感也差不多。
他心想,原来丢失了权柄的龙族和人类也没什么不同。
“时轮没什么用——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
达瓦抬起头看着高逡和酒德麻衣,态度很真诚。
这个偌大的宫殿连半个人影也没有,更别说能陪着他玩的人了。那些金袍白影感觉和人工智能差不多,为了进化脑子多少都有些不好使,根本没资格和真人做对比。
“等我学会再来陪你玩吧。”
高逡摊了摊手,酒德麻衣干脆直接拒绝了,他们也有些无奈,正事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你说好的哦,我记住了。”“达瓦踮起脚来和和高逡拉勾,”我们拉勾。”
两根指头拉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达瓦很认真的用大拇指和高逡碰了一下,高逡则忍不住摸了摸他有些蓬松微卷的头发。
“我先走了,该睡觉时间了,不然天海有事情的。”他咬了咬牙,把自己脖子上的坠饰拿下来放在高逡手上,“你有时间就晃这个铃铛,我会来找你的。”
“我答应你。”高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