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想象过天堂,地狱,往生,毕竟生死乃世间第一大事。
天海近乎满足大多数人关于天堂的幻想。
温和的风,暴烈的风,浑厚的风,到处都是风,山的下面是云,云变成海,山的背后是风,多色的龙卷风无时无刻不在旋转,青色的和金色的交替缠绕,灰色的和黑色的碰撞打击。
漂浮的台阶化作脚下的路,随着行者的想法向前铺就,金色的阳光洒落,似乎这里就是真正的自由之地。
这里是高逡苦练时轮的第三天。
毫无头绪。
似乎他真的就毫无天赋,因为连对速度远不如他敏感的酒的麻衣都已经入了门,虽然距离施展成功还有很大距离,但在进度上已经甩了他一千一百一万里。
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时轮究竟是什么东西。
“……心平静下来,世界就慢下来了。”
高逡和酒德麻衣的师傅,所有白影最强,尊贵的金袍白影,用一种既不同于龙文又不同于人类语言的话说出今天的最后一点教导。
那一天的战斗时间很短也异常危险,天色昏黑,高逡和酒德麻衣都没能对自己的敌人有足够多的观察,但这几日下来,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既没有面容也没有毛发的生物,大多数常年埋在雪里,也许是保存温度或者是冬眠,就像是某种蛇或是熊的动物,身上有金色长袍的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既不需要冬眠,也不需要休息,近乎无限精力,强度也远胜过那些普通的白影。
换而言之,普通的白影就是白银,他们则是黄金,更强,也更有智慧。
酒德麻衣有某种观测用的仪器可以粗略探出混血种的血统浓度,高逡仅仅接近百分之四十五,这是A级的保底,而这群金袍的怪胎几乎没有低于百分之九十的。
虽然浓度不代表强度,毕竟还要看传承的是谁的血统,直系肯定要比旁系强得多的多,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浓度高肯定比相同血系浓度低的强。
换而言之,哪怕是死侍,他们也绝对是最强的那一批。
更何况,这还是能开时轮的死侍。
高逡对自己的未来足够自信,但他不是弱智,现在他就是菜鸟一只,没资格和这些金袍白影碰瓷。
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是祖宗的智慧。
不需要高逡两人送行,它结束回身的瞬间就已经消失,高逡拍马不及,俗话说望其项背,他连项背都看不见。
256倍的刹那已然是世间的极速,但不是有这个能力就一定能发挥,空气阻力就是最大的问题,他暗自算过,自己就算能全力发挥八阶刹那,不,九阶,结果依然是相当丢人。
好在他意志坚定,即便这样更是坚定了苦练之心。
“高逡,要不我们偷偷走了算了。”
回去的路上,酒德麻衣慢悠悠跟在他背后,轻声劝说他。
穿着黑色练功服,头上捆着单马尾的她今天尤其的娇艳,本就是世间罕见的美人了,现在更是多出三分,高逡所见美人之多,绝对能自夸一声见闻广博,但此时也必须承认,只有无处不是堪称完美的昽能稳压她一头——或许还有传说中的夏弥。
“此话怎讲?我的时间还很多,不用急着回去。”
他一路快步走下浮阶,今天教导的东西不多但很重要,他心里蛮多疑问想回去尝试,自然不愿意慢下脚步。
万一就成了呢?万一就入门了呢?
高逡心中也难免有些好胜之心,连酒德麻衣都能入门自己不行,多丢人?
“我们走吧,学习这个时轮根本就没意义,我们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使用,没必要一定学习这个东西。”酒德麻衣咬咬牙,还是决定劝说高逡离开,“所谓的世间极速,天空与风之王,她能快过子弹,她能快过光和电吗?我们有云爆弹氢弹中子弹,如果不想造成污染,我们还在研究电磁炮,光波枪,天基动能武器,这些科技已经足够强了。”
她直视着高逡的眼睛,态度堪称诚恳。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这里虽然很美,但是我直觉告诉我这里有问题。”
“……”
高逡一时沉默。
他挠挠头,感觉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心而论,酒德麻衣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也知道科技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能摧毁这些所谓的龙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多少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可问题是,”他想了想,“尼伯龙根是另一个世界,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就算把一颗月球砸下来也伤不到她,最后不还是得靠肉身相搏吗?”
这也是他苦练的意义。
心斩神领域可以压制龙王的元素影响力,无论地火风水都是同样的结果,而单纯依靠元素杀伤对龙王级别对手也毫无意义,所以到了最后,决定胜负的还得是靠着肉搏。
拼谁更快,力量更强,身体素质更好。
“……你说的没错,我也只是直觉告诉我这里有问题。”
酒德麻衣有些迷茫,她低下头,不知道自己的直觉究竟是对是错。
忍者是带着一点神秘色彩的职业,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相信自己的刀一样重要。
事关龙王和究极秘术时轮,就算是她也也不得不保持谨慎,因为直觉再准,终究不是仙术,不能有百分百胜率。
“就像风雨欲来,海燕预知到危险提前逃离,这片尼伯龙根给我的感觉就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两人赶到自己的住所,互相间隔的两座草屋,距离训练场十分接近。
酒德麻衣难得主动进到高逡的屋子。
她必须要把自己的这份想法说出来,高逡在一路上保护过他,这份恩情不可忘记。
“我有某种探知危险的手段,它在感知到龙和达瓦在一间房间的瞬间达到最大。”一边说着,酒德麻衣一边将自己山下夏如村里带出来的小包中摸出一个古朴的八卦盘,上面的黄铜制司南已经破碎。
“这份威胁至少是诺顿的两倍,甚至是四倍。”
酒德麻衣的眼神非常认真
“……”
高逡没有急着否认,他捡起司南的碎片观察,上面到处都刻满繁杂神秘古朴的花纹,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再给我二十天。”
他想了想,在地上划了一道痕迹,在这道痕迹之前,还有三条痕迹,每一条都代表一天。
“我在地上刻上痕迹,每隔二十四小时增加一道,满二十我们就离开!”
高逡给自己的期限只有一个月,虽然可以稍加延长,但既然酒德麻衣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好擅自做决定。
能成就成,不能成,也要为自己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