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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钿儿心中恼恨,“灿哥儿,为了个贱婢,你如此下我脸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长辈?
拿他身世来威胁的时候,可有当自己是长辈?
高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勾唇:“我的人,轮得到你贬低?滚回去,若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我不介意让你们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你!”
一句噎得杨钿儿无话反驳,恶狠狠道:“灿哥儿,你若把事做绝,别怪我今日不提醒你!”
高灿嗤笑一声,懒得理她,转身看了眼锦瑟,见她脚踝没前两天那么肿,微皱眉,弯下身将她抱起来去屋里。
杨钿儿被他无视,气得脸都扭曲了,却不敢拿高灿怎么样,只得气冲冲走了。
锦瑟虽不是第一次被高灿抱着,可两人离得如此近,身侧就是他温热坚实的胸膛,隔着布料与她相贴。
锦瑟克制不住心中羞耻和紧张,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
高灿将她放回床上,漠然看着她,声音倒是没那么冷漠,“伤还没好,为何要乱走?”
锦瑟有些愧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给他多一点关心。
想到他来侯府之前过的都是被人冷眼谩骂的日子,心中就难过得呼吸不上来,红着眼眶道:“她嘴里不干不净骂你。”
“外室子吗?”
高灿眼底泛起冷意,他已不是当初的少年,听得多了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倒是她的表现,属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微眯了眼眸打量眼中泛着水雾的小丫鬟,见她眼神温柔,眼前无端闪过记忆中那双温柔的眼睛。
他莫名的心烦意乱起来,板起脸冷冷问道:“你可怜我?”
锦瑟对上他有些恼怒又别扭的表情,有些不忍,便也放柔了声音,
“是否外室子又不是你能选的,这不是你的错。”
高灿心微微一震,眼神越发冷冽,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就这样静静打量她。
锦瑟不怕他打量。
在她眼里,他性子沉稳,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便是在官场上,想来也游刃有余。
他早已不是当初谨小慎微的少年,她从未轻视过他,也不会看不起他。
温柔回视:“你如今身份尊贵,又有一份不错的差事,奴婢对侯爷只有敬佩,岂会可怜?”
她说完有些怨念地瞥了他眼,“若说可怜,如今奴婢的处境才叫可怜吧。”
低人一等的丫鬟,无人在意她的尊严体面。
是上辈子她从未体验过的人生。
高灿微挑了眉,心中好受了许多,见小丫鬟还算有自知之明,便试探道:
“那方才为何冲出来顶撞二房那位,她是主子,你就不怕她发起怒责罚你?”
若在上辈子,她绝对不会怕杨钿儿。
但如今身份地位悬殊,方才如此冲动,的确欠缺考虑。
只是看杨钿儿如此贬低他,她就忍不了。
当然,这些也不能跟高灿说,只得对他笑道:“奴婢相信侯爷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
心底深处,她还是相信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事实证明,高灿没有让她失望。
高灿心中阴霾被她的笑容冲散,唇角浅弧一闪而逝,“只要你安分,我自会护你周全。”
这是他的承诺。
只要她不为了老夫人背叛他,他定保她安然无虞。
锦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抬眼一脸郑重看着他:“请侯爷相信,奴婢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侯爷的事。”
高灿看她莹润眼眸中无比认真的神情,眸光不由得凝了瞬,旋即错开,语气难见的温和:“脚上的伤还要再养两日,等两日后再下地吧。”
说着没等锦瑟答应,人已经走出去。
高灿没有因为杨钿儿一闹,就对所谓的舅姥爷段乌德网开一面,使出雷霆手段收集证据,连夜提审涉案官员,很快就定了段乌的秋后问斩的罪。
当天高灿收到杨兴送来的帖子,嗤笑着将请帖扔到一旁,出来叫明扬备马。
杨兴见到高灿来,客气请他入座。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好的气色,高灿轻笑:“看来杨大人最近过得比较舒坦。”
杨兴无奈,“不曾,家事就有操不完的心。”
高灿不想和他客套,落座后便开门见山的问:“杨大人可是为了您的舅兄请晚辈来?”
杨兴倒茶的手顿住,旋即叹了声,“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侯爷。”
高灿挑眉,“段乌德罪证确凿,杨大人是想让晚辈徇私?”
杨兴沉默了瞬,抬眼目光犀利注视着他,“侯爷能扪心自问,不是为了私仇?”
高灿目光扫过他书桌前一个精致的方形盒,盒上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眸光停顿了瞬,才淡淡道:“晚辈为万岁办事,与他有什么私仇?”
杨兴沉默半晌,还是决定开口,“家和万事兴,侯爷能否......”
高灿冷笑,眼中闪过讥讽,将他的话打断,“不能。”
似乎是意料中的结果,杨兴不再坚持,抬眼看向窗外。
树叶已渐渐有了萧瑟的败象,又是一年秋天到了。
他的声音苍老荒芜,似是从远处传来,“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这么多年过去,彦儿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高灿不由得冷笑,“大人是不敢去找,还是怕一旦找出来,毁了杨家表面上的团圆和睦?”
杨兴皱眉,眼神骤然变得犀利,“高灿,你放肆。”
高灿一脸漠然,起身客气道:“晚辈向来说话直接,若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告退。”
“今日是她的生辰。”
身后,传来杨兴似在自言自语的话。
高灿脚步顿住,片刻后却是头也不回离开。
杨家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踏足半步。
没有继续受伤,锦瑟脚踝的伤势快速恢复,轻点走路已不成问题。
今日九月初一,是她醒来后第一个生辰。
她突然很想吃面,便在松涛苑的小厨房为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
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她想起自己的家人。
母亲在她六岁生辰前就去世了,第二年,弟弟被劫匪劫走,从那以后,她就没再过生辰。
莫名其妙醒来,换了个身份,她心中说不害怕是假的,却也庆幸还能活着。
等以后出去,就去寻弟弟下落,不让他孤单一人流落在外。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刚想吃一口面,便见一双玄色绣金线祥云纹的靴子停在面前。
她愣了下,抬起眼,便对上高灿略有些沉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