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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婆婆,是至尊境的修为。
然而此刻,她却如凡人般,被司郁锁住喉咙,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她艰难的道:“司......司郁,你为何不顾与小姐百万年的夫妻情谊,背叛于她!”
司郁闻言,嘴角讥讽:“夫妻情谊?何谓夫妻?”
“百万年来,妻为皇,夫为后,本皇与姜渔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君臣!”
“她姜渔可以享受南州生灵的膜拜,而我!却只能站在她的身后,做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
“洛婆婆,你觉得,这是夫妻?”
说话的同时,他的虎口愈发用力,掐的老妪那苍老脸庞满是涨红。
此刻的老妪,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司郁对此毫无怜悯之心,他目光移向姜渔,继续质问道:“夫人,你说,这是夫妻么?”
姜渔闻听男子之言,悲声说道:“在我心中,始终将你当做我姜渔的夫君。”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当年是你修为止在半尊,利用我打破桎梏而已,夫君?真是可笑,姜渔,到了这时候,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姜渔咬着唇角,哀色更浓。
她的心,佛被被无形的之手紧紧揪住,发出阵阵难捱绞痛。
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已的钟情,只是惺惺作态。
确实。
当年她的确是利用司郁突破到圣尊境。
可百万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子,更是将他当做自已生命的一部分。
只是,她身为南地之皇,性格使然。
不似其他女子,懂得如何讨好夫君。
她对司郁,从来都是相敬如宾,那份爱意,始终内敛于心。
可是她真的爱他啊!
甚至,与他诞下一女!
所以,她才毫无防备的与他一同闭关。
她想过,若自已晋升成功,再等到女儿可以独挡一面之后,她便卸去南皇之位,与男子,一同归隐。
那时候,她愿意做一位称职的妻子。
可姜渔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男人,会在最后一刻,挥刀捅向自已。
姜渔强忍着心中绞痛,道:“夫君,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南皇之位也好,神皇境也罢,只要你开口,我便会给你,都会给你,其实,其实你不用......”
“住口!”
司郁一道厉喝打断姜渔的话:“姜渔,你在施舍我么?百万年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看似淡然的姿态,你凭什么一直高高在上?南皇之位,神皇境,我可以凭自已的本事得到,又何须你来施舍?”
姜渔神情悲戚,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问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我能否,继续做你的妻子,待在你身边,看着兮儿长大?”
“姜渔,你是在求本皇么?”
司郁嘲弄的望着她:“这可是百万年来,第一次见你求人呢,只可惜......”
“只可惜,我如今已登基成皇,又怎么会将此地之事,被他人知晓?”
说到这,他的手腕骤然发力。
咔嚓!
他身前的老妪当即瞪大着双眼,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洛婆婆死了!
姜渔的心头一窒!
洛婆婆是看着她长大的,在姜渔心中,如同至亲一般。
可今日,她死了!
死了自已夫君的手中!
红裙女孩同样望着那老妪尸体,先是有些懵懂,然后,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跑到老妪身前,哭喊着:“婆婆,婆婆你怎么了!婆婆你醒醒啊!”
只是,老妪毫无回应。
姜兮兮猛地站起,朝着司郁扑打过去:“爹爹是坏人!爹爹杀了婆婆,坏爹爹!坏爹爹!兮儿讨厌你!”
司郁俯身揪住女孩的衣领,随手一丢。
砰!
女孩被重重地摔到大殿角落,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司郁!”
姜渔厉声一喝:“兮儿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她完全不敢相信,与自已共处百万年的温和男子,在这片刻间,先是出手击杀了洛婆婆,随后,又对自已的女儿出手!
“女儿?可惜,她姓姜!看到她那张脸,本皇就如同看到你一般,令人憎恶!”
“所以啊,你现在还是关心下自已吧。”
司郁寒声道:“你刚刚说,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那么,我要你的命!”
“把你最后两成神皇修为献给本皇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司郁来到姜渔身前,一手覆在她的头上,用力一捏,指甲便嵌入她的骨肉之中。
姜渔体内的修为如同澎湃游走的江河,快速流逝。
姜渔忍着蚀骨之痛,艰难说道:“司郁,别伤害兮儿......”
司郁摇了摇头:“我好不容易才执掌南地,你觉得,我会留一个资质胜过你的人,威胁本皇的地位么?”
听到这话,姜渔面如死灰。
虎毒不食子,可司郁的意思,竟是要除掉兮儿!
于是,她趁体内仍有灵力时,全力运转玄幽诀,在流逝的修为中,对司郁种下了一道“同生咒!”
有此咒在,司郁与兮儿生死相通。
只是,凭司郁神皇境的修为,用不了多久,便会破解。
这一点,司郁也很清楚,所以他并未恼怒:“不过是拖延些时日罢了。”
片刻后,司郁缓缓松开了手。
姜渔体内已无任何修为之力,与凡人无异,而她的生命,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
然而被漆黑铁链锁着灵桥,她依旧是站在原地。
她虚弱的问道:“司郁,我想知道,这百万年来,你是否有对我有过喜欢,哪怕一丝一毫。”
司郁淡淡道:“都这般地步了,你竟问出这种话,是否可笑了些?”
姜渔眸光变得黯淡。
殿中。
红裙女孩艰难起身,踉跄跑了过来,她感受到姜渔身上弥漫的死气,哭着道:
“娘亲不要死,兮儿不让娘亲死!不要死!不要......不要!”
说着女孩笨拙运转玄幽诀,将自已的灵力渡给母亲。
姜渔微微摇头,制止了女孩,可还是有一丝灵力,进入了她的体内。
她先是猛然抬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又不舍的望着女儿,柔声开口:
“兮儿,娘亲真的好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遇到一位心仪男子,成亲生子。”
“只可惜,娘亲怕是看不到了......”
“娘亲送你的储物戒指中,有一件红色锦服,日后,若兮儿遇到如意郎君,便将那件锦服赠送给他。”
“答应娘亲,莫要对这世间男子......失望。”
说到最后,姜渔没有去看红裙女孩,也没有去看司郁。
她只是注视着大殿中的某个角落,眸光中,竟然带着一丝欣慰。
那里,正站着隐匿身形的陆缺!
而此次梦境之行,因为系统开启了隐匿模式,他并未褪去那件红色锦服!
她能看到我?
陆缺心中一凛,觉得不可思议。
司郁皱了皱眉头,顺着姜渔的目光,看了过去,可即便已经晋升到神皇境,他的眼中,也什么都没看到。
姜渔,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望着司郁:“南皇之位也好,神皇境也罢,在我的心中,都不如你重要,司郁,我不恨你,我只是恨这百万年间,自已做的,不够好......”
说完,她带着遗憾,缓缓闭眼。
她没有在求司郁放过姜兮兮,因为,不需要了。
“娘亲不要死!”
红裙女孩见娘亲气绝,哭的撕心裂肺。
半晌后,她缓缓抬头,望着白衣男子,她的双眸,一片血红:
“爹爹,你为什么要杀死娘亲!为什么要杀死娘亲!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