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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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泉内。

姜兮兮手持绸巾蘸取着泉水，细心地替陆缺擦拭身上伤痕。

她的动作极其细腻，似乎生怕弄疼了他一分一毫，哪怕只是稍稍加重一点点力道，她都会立刻停下，然后忐忑地望着陆缺的面庞。

陆缺身上密密麻麻的剑伤，也在仙泉的滋蕴下缓缓愈合。

可他对此，仿佛毫无在意，甚至没有低头去瞧一眼。

他的神色，依旧颓然。

姜兮兮柔声道：“大哥哥，兮儿也不想如此对你，可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跑呢？”

“只要你留在兮儿身边，永远陪着兮儿，兮儿真的......会对你好的。”

陆缺听到这句话，木讷的抬起头，望着眼前女子。

女子，眸光柔情似水。

多温柔的眼神啊......

然而有着如此柔情眸光的女子，折磨起自已来，却毫无怜悯之情！

对自已好？

她心情好的时候，自已是大哥哥，心情不好，自已就是狗奴才。

她说的话，叫人如何去信啊。

自已为什么想跑？

在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下，真的好痛苦。

可姜兮兮，真是心智如妖啊。

他自以为隐秘的谋算，在她的眼中，如孩童把戏般幼稚。

他再一次败了，败的很彻底。

不，也不算。

起码这一次，他已经确认了真正的解咒之法！

可即便知晓了解咒之法，又有什么用呢。

那种靠着自我催眠，让自已甘愿臣服的办法，那种暂时抹杀恨意的方法，到头来只是自已骗自已。

若是姜兮兮没有察觉，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可既然姜兮兮已经看穿，她便绝对不会给自已任何机会。

除非......

自已可以做到，真正的，强行抹杀某种情感！

仅仅如此还不够。

先不说是否有某种抹杀心中情感的方法，即便有，也真的让自已解咒了。

却仍如姜兮兮所说，解咒的那一刻，自然必然是已经喜欢上了她，那时候，有咒无咒已无区别。

姜兮兮怕的，只是那个万一。

可陆缺同样怕那个与之相反的万一，他不敢保证，到时自已是否还会有反抗的念头。

所以真正的破局之法，不仅要做到解咒前，对姜兮兮绝对臣服，还要在解咒后，找回那消失的恨意。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会结束！

想到这里，陆缺心中苦涩。

若将情感比作数据，可人又不是无欲无求的机器，如何能做将其删除，又恢复？

人？无欲无求的机器？

如何，能做到呢......

姜兮兮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微微蹙眉：“在想什么？”

陆缺身子一颤，赶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双臂怀着他的身子，将脑袋伏在他怀中，低声呢喃：“大哥哥，兮儿这些日子，并没有待在玄幽殿，而是一直隐匿在附近，看着你......”

陆缺抿着唇，低头望着她，牵强一笑。

姜兮兮缓缓抬头，眸光中带着深情与娇羞：“大哥哥，兮儿想你了......”

“我们，回去吧......”

陆缺见状，抱着女子，走出仙泉。

只是，刚来到灵榻前，陆缺心中便涌起一些别扭。

如今他的心神中，系统可是已经回来了。

系统似乎察觉到他的为难，连忙开口：“那个......宿主，统子只是莫得人类感情的冷血机器，有些时候，你完全可以当统子不存在。”

“若是宿主还是不放心，统子这就暂时封锁听视。”

陆缺本来不想搭理它，可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系统，我还可以相信你么？”

系统声调骤然拔高：“宿主，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信统子还能信谁？咱哥俩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统子与宿主，就好比清风伴明月，高山伴流水，晨曦伴......”

陆缺嘴角一抽，有些后悔刚才问的那句话了，于是赶紧打断：“闭嘴！我突然不想听你说话了......”

系统：“得嘞！”

......

春宵欢好短暂又漫长。

至少对陆缺来说，唤着自已大哥哥时的姜兮兮，会让他心头的沉重，获得一丝喘息。

深夜。

当女子已经沉沉睡去。

陆缺缓缓睁眼，静静凝望着眼前睡容恬静的女子。

许久后，他于心神中开口道：“系统，帮我开启梦境世界！”

......

翌日。

当晨曦再次洒进寝殿后，那对男女缓缓睁眼。

陆缺望着眼前的倾世容颜，将一抹复杂深藏心底。

日子还要继续过，如果不能挣脱她的束缚，他的身份只能在她的奴婢与大哥哥间，不断切换。

他现在很清楚自已该做什么。

于是他主动跪在榻前，恭声道：“尊主，让奴婢服侍你梳洗吧。”

姜兮兮唇角勾勒出一道弧度，缓缓起身坐在榻边，声音轻柔：“这么乖？”

陆缺笑了笑：“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说着，他主动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引着她来到梳妆台。

然后又赶忙去打了仙泉水回来，供姜兮兮梳洗。

而陆缺，只是跪在一旁，静静等候。

待到女子梳洗完毕后，他才再次凑近她的身旁。

陆缺先是望着女子披落的银白秀发，又看了眼梳妆桌前的玉梳，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身子。

他柔声道：“奴婢替尊主梳发。”

“好。”

姜兮兮应了一声，没有拒绝。

于是男子拿起那柄玉梳，开始为女子梳发。

女子微微闭目，神情舒展，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而她身后的男子，眸光轻移，恰巧瞧见了镜中，那站在女子身后的自已，他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又连忙移开视线。

女子如瀑般的银发披垂在白皙的双肩上。

他轻柔地撩起女子一缕银丝，细心地替她梳着发。

那银丝在些许晨曦的照射下，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金纱笼罩，如梦似幻。

奴婢为主子梳发。

这一刻，陆缺的心中没有丝毫杂念。

时间，缓缓流逝。

就这样一连过了数日。

这些时日，倒是相安无事。

姜兮兮与陆缺一直都待在玄幽殿内。

陆缺也很乖巧，对她没有过丝毫忤逆。

白日，他是她的奴才。

夜里，他是她的夫君。

似乎，他真的认清了自已的身份。

而姜兮兮，也没有刻意敲打他。

二人就在这种玄妙关系中，缓缓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