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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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

就在女子为陆缺梳发时。

寝殿门被轻轻推开，随即探出半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殿内。

姜兮兮侧头看去，眼含笑意的道：“兮儿，过来。”

小女孩蹑手蹑脚的走向梳妆台，拉着红衣女子的衣角：“娘亲，孩儿有些想爹爹了，爹爹的伤好些了嘛？”

说着，她目光希冀的望着男子。

姜兮兮微微摇头：“暂时还没，不过兮儿放心，你爹爹的伤势并不严重，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真的？”

小女儿的眸子中满是惊喜。

她走到陆缺身旁，拉着他的手，鼓励道：“爹爹，你要快快好起来哦。”

一旁的红衣女子笑了笑：“兮儿，昨日随残雪都去哪里了？”

闻言，陆赐兮的可爱小脸渐渐皱了起来，有些犹豫的开口：“孩儿昨日与残雪姐姐在皇城内转了转，然后......”

“然后看到广场上，有人在打那位金裙子姐姐。”

“娘亲，那位姐姐犯了什么错呀，为什么要被那样对待？她真的好可怜啊。”

姜兮兮的笑意渐渐消失，然后语重心长道：“兮儿，不要可怜那个女人，就是她将你爹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听到这话，陆赐兮心疼地看向木讷男子：“那位姐姐为什么那么坏，要欺负爹爹！”

女子叹了口气。

她其实想告诉女儿，人心，本就很丑陋。

只是，当她望向陆赐兮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在自已这位神皇境的庇护下，这天人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女儿。

所以姜兮兮不希望女儿直面世间的邪恶，也不希望那些腌臜之事，污浊了女儿那颗纯净如纸的心。

沉吟片刻，她朝着女儿道：“兮儿，那个女人只是在承受应得的惩罚，我们不提她了好不好？”

陆赐兮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娘亲，那孩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爹爹请安。”

姜兮兮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去吧。”

待到陆赐兮离开寝殿。

女子轻声呢喃：“大哥哥，兮儿不会让我们的女儿，像曾经的我那般在这世间挣扎，等她长大了，若是心仪哪位男子，大帝至尊也好，凡间之人也罢，只要她喜欢够了，有我们在，赐兮便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不必对那莫测的人心，始终戒备。”

“大哥哥，你说这样，可好？”

只是她问出这话后，男子依旧沉默不语。

姜兮兮悲涩一笑，继续为男子梳发。

稍许后。

男子那空洞的双眸中，有抹灵性，一闪而逝。

只是，红衣女子并未注意。

......

入夜。

当姜兮兮服侍陆缺沐浴后，再次搀着后者躺在灵榻，准备为其拼凑灵智。

有了昨夜的经验，女子已经此事轻车熟路。

所以当陆缺的神魂内，那条金蛇再次朝着赤蛇游来时，后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金蛇一眼。

痛。

依旧是难以形容的痛。

可灵榻上的女子，除了面容因剧痛发生扭曲外，整整一夜，身躯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曾动过。

直到天际微亮后，男子的神智又被拼凑完百块左右后，姜兮兮才收回双指。

然后，她便蜷缩着身子，将一只手掌半握成拳，衔在口中死死咬住。

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缓解她神魂剧痛的余感。

直到天际彻底被晨曦照亮后，她才有所缓和，恰巧看到陆缺也醒了过来。

于是，她若无其事的对其嫣然一笑，扶着男子起身盥洗。

而陆赐兮，也很准时的，来到寝殿，看望陆缺。

待到女儿离去后，姜兮兮则是搀着陆缺走出玄幽殿，来到舟首，俯视下方广场。

那里，时灵洛凄厉的喊叫不绝于耳。

姜兮兮对此，则是神情漠然。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已经过去十年。

这期间，姜兮兮还曾命一些圣尊，将那天人殿推倒重建。

那些接到这般命令的修士虽心中疑惑，可表面上不敢有丝毫表现，默默照做。

而姜兮兮与陆缺，日子过的倒是简单。

每当入夜后，姜兮兮都会在服侍陆缺沐浴后，为其拼凑神智。

而白日里，她便会带着陆缺走出玄幽殿。

有时候，二人只是静静待在舟首，偶尔，也会离开玄幽舟，于中州皇城四处转转。

这一日清晨。

姜兮兮依旧如往常般，在帮陆缺盥洗后，为其梳发。

而木讷男子却是突然断断续续开口：“姜......兮......兮......”

啪嗒！

听到这句话，女子手中的玉梳竟是直接摔落在地。

她缓缓走到男子身前，呆呆望着他。

此时陆缺原本空洞茫然的眸子中，竟有些许灵动之光，虽然这灵动很浅淡，可仍是让女子无比惊喜。

她连忙回应道：“大哥哥......兮儿在呢！”

只是。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男子眸子的灵动，却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股子空洞。

姜兮兮见状，苦笑一下。

这十年，她已为其拼凑完三十余万份神智碎片，故而其神智稍有恢复，倒是正常。

只是那三十余万份神智碎片，只相当于全部破碎神智的百分之一，仅凭这百分之一，自然无法让陆缺恢复的如正常人一般。

不过姜兮兮倒也没有气馁，只要随着她继续为其拼凑神智，陆缺早晚有一天，可以彻底恢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又过去了三十年后。

陆缺的眸光中，已经可以时常闪烁灵性。

这也让姜兮兮的心情愈发激动。

每夜里为他拼凑神智之心，也变得急切起来，数量更是从原本每日的百块，生生再次增加了数十。

当然，这么做的代价，便是姜兮兮每次清晨时受到的神魂反噬，又攀升了一个级别，哪怕是到了白日，精神也极其虚弱。

可她为此，心甘情愿。

而且效果，确实显著。

直到第一百年来临。

已经恢复了一成神智的陆缺，终于有了可以与人交流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