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走在前面带路,一过去,就听见赵奕喊了她声,“橙姐。”熟稔无比。
但在看见身后的两人时,赵奕自动闭嘴了。
他们选的地方,消费最高,有人弹琴,还有一片造景的鱼缸,假山假山,里面养着红尾金鱼,都是成双成对的。
徐恒飞沈逸等四人围着牌桌打牌,唯有盛京延坐在藤木椅上在抽烟。
黑色衬衫袖口的钻扣解了,长腿交叠,姿势慵懒,眉眼淡淡压下来,烟雾缭绕,有些不羁意味。
侧脸线条流利,骨相优越英俊的一张脸,一双桃花眼微挑,淡淡地看着来人。
见到苏橙没什么波澜,看清苏橙身后站着的温书时,他眸色深了点。
苏橙在这倒担起介绍人的名号了,“二爷,我看见温书在隔壁,就带她们过来一起品一杯茶。”
“龙井茶上了吗?”
沈逸看着这一幕,放了牌,目光就在这几人之间巡视,琢磨着。
这什么场面,这么多年来,还真没见过。
李致抱胸,往椅子上一靠,闷声笑了句,“二爷好福气啊。”
烟灰积攒了一截,指骨轻弹,烟灰洒落,盛京延看着温书,嗓音低沉,“来这干什么?”
“病好了?”他声音磁性,也带着耐心和点温柔。
站前来,温书直视他那双眼睛,狭长的桃花眼,黑眸深邃,她曾经迷恋。
食指轻揪手心,一块肉掐红了,不能后退。
温书平静开口,嗓音很轻,很坚定,
“盛京延,我们离婚吧。”?
第16章开始
◎“她要离,就离呗”◎
——水声滴答,
“啪”的一声不知是谁手中麻将掉了一块,砸在地上。
琴声,流水声都显得很遥远,此刻周遭寂静无比。
修长手指间夹着的那只烟,火星蚕食烟杆,烫到了指腹,手指微微蜷曲。
盛京延沉下眼眸,漆黑瞳仁幽深晦暗,眼底情绪深而不可琢磨。
他夹着那支烟,深吸了最后一口,眉眼的戾气化不开,挑眉看温书,嗓音低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心口揪着疼,温书鼻尖酸涩,眼眶渐渐红了,她回:
“我知道,我放过你了,盛京延。”
“滋啦”一声,火星摁灭在烟灰缸里,鱼缸水管汇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盛京延勾唇嘲讽地笑了下,他半靠着藤椅,手搭在扶手上,眼底晦暗,“温书,你回去好好想想。”
深吸一口气,盛京延偏头看着窗外,眉心的燥意掩盖不住,长指敲着藤椅,嗓音低沉无比,“想好,带着条件来创驰找我。”
“今天就滚吧,别烦老子。”漆黑桃花眼压下来,他嗓音冷冷的,带着暴戾。
四周没人敢说话,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还有二爷那语气,是真挺生气的。
按理来说也不应该啊,没什么感情的妻子主动求离婚,那不正好省去麻烦了,该像踢走块垃圾一样踢走她才是。
可现下这情况,二爷也是真生气,所以他们没人敢惹。
温书垂眸,长睫在眼窝里落下一圈阴影,紧紧攥着指尖,她缓了缓情绪,继续回:“好,我会让律师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下次带给你。”
“今天就不打扰盛先生了。”
转身离开,背影纤瘦却挺得笔直,盈盈着一抹水绿,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温书走了好一会,室内才有人敢动作。
李致抓了张牌玩,姿势散漫,“二爷,好事啊。”
“她自己提出来的,不刚好可以摆脱了。”
“我们橙子妹妹不一直在这陪您吗?”他笑着,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少说点。”赵奕抓了抓李致衣袖。
李致还就是欠,越说越来劲,“反正都不喜欢,二爷您就给温书一个痛快不行吗?”
“放了人姑娘,人二十岁就跟你,蹉跎五年时间够久了,放过彼此吧。”李致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姿势。
盛京延挑了挑眉,冷冷看着他,下一瞬,直接掀起手边的烟灰缸砸过去。
“哐当!”一声,李致闪躲不急左肩脖子到嘴那块生生被砸了一下,烟灰淋了满脸,簌簌洒落。
哐一声,那水晶烟灰缸砸落在地,玻璃裂开裂纹。
牙齿钝痛感传来,有血流出,李致舌尖顶过,吃痛皱眉,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啐了口:“二爷,对兄弟够狠的啊。”
盛京延站起身,低垂着眸,他转了转手腕的黑曜石链珠,声音冷得如冰:“有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唇角勾着,那双寂黑的眸子危险而冷漠,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份文件,极淡地笑了一下,“不过明天,会有人教你了。”
“李氏兰渠酒店的亏空,应该很容易补上吧。”他嗓音低哑,但谁都能听出来这是警告。
李致都要恨死了,眼里一团火,最后却还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二爷说的是,都是我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耳光一声比一声响亮。
不可一世,吊儿郎当的李家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赵奕都看不下去了,求情:“二爷,李致他就是嘴贱,心不坏的,您别较真。”
“就饶他这次吧,他以后肯定不敢了。”
徐恒飞看这场面,也不太看得下去,抓了包烟,转身出去透气。
“二爷,他不敢再犯了。”沈逸叹了口气。
苏禾衣全程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怂怂的也跑一边去了。
苏橙稳得住,压抑住心里的不好受,她得忍,她走前去,柔声安慰盛京延:“她不见得敢真的和你离婚的,你生个什么气啊?”
“今天这么横眉冷对的,以后大家都不敢跟你玩了,阿延。”苏橙笑着,清淡温柔如一朵出水莲荷。
盛京延抽了支烟出来,咬着烟摸打火机点火,没找到。
苏橙眨了眨眼,调皮一笑,刚刚耍了点小心机,把他的打火机从兜里摸走,这刻拿出来,躺在手心。她踮脚,熟练滑下齿轮,一点火苗跳跃出来,跃动在指间,随着风明明灭灭的。
火舌缠上烟杆,点燃火星。
一手插兜,盛京延一手夹着烟吸了口,冷厉喉结滚动,吐出口青白烟雾。
眉眼疏淡,他比了比手势,没都没看李致那边,“行了,找个医院去看看。”
李致停手,嘴角还在流血,这刻也再不敢冲撞,“谢谢二爷。”
胸口钝痛,他嘲讽地笑,转身抓着自己外套就往外走。
沈逸在那玩牌,花色一样的摆满一麻将桌了,都快堆个房子出来,他笑笑,“二爷,这真上心了?”
盛京延咬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