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他一直在身旁跟着。
都到家楼下了,他还没走。
温书在楼道里,探头出去,杏眼清澈漂亮,“我到家了,你不用送啦,拜拜。”
背着背包,谈谷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她温和笑笑:“没送你啊,我家也在这条街。”
“这么……巧啊。”温书惊愕,眼里有吃惊神色。
“对啊,看来以后应该会经常见了。”
“再见,温书同学。”谈谷弯唇,酒窝又露出来,眼角微微上挑,气质清隽而阳光。
抬步,他往前走,没走几十米,就转角到另一栋公寓楼下,开门进去,临上楼前还回过身又和温书招了招手。
咬着唇角,温书转身上楼梯,怀里还抱着那个没吃的苹果。
晚上无事,看了会电影,看完半部后她看见微信有消息。
点进去,一看是谈谷的。
谈谷拍了拍温书的小饼干,说我要吃。
【这个功能挺可爱的。】
温书窘,然而更窘的不是这个,而是下一秒谈谷的头像换成了她今天在广场上画的那个丑苹果。
红红的,颜色有点脏。
温书没脸了,当没看见,回了个哈哈的表情包,就倒头睡觉了。
第二天是回学校领结业课成绩单的日子。
在教室里领了成绩单,温书便和同学们一起去礼堂开散学典礼。
走到位置里刚坐下就听见人议论。
“看看学长,他今天居然来演讲。”
“对啊,他都博士了吧,是不是要来硕士组选team了。”
“等会去要联系方式啊,好帅!”
“别,你没听说过吗,他一心扑在画上面,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唉,我觉得我们学校的名人堂以后肯定能挂上他的照片,他的油画太牛了。”
“Alston学长,啊啊啊,他过来了!”
握笔的手顿住,温书抬头,恰巧看见谈谷走过来,室内有暖气,他只穿了一件卡其色的衬衫,更衬得身形清瘦高挑。
他径直走到这片来,周围的学生都挺激动的。
温书低下头,继续画画。
却被准确的叫了名字,“shelly同学。”
温书抬头,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轻轻叫了声:“学长。”
“你的学期末印章,我帮你盖吧。”谈谷声音温和。
“噢,好的,谢谢你。”温书连忙站起来把成绩单递给他。
谈谷就势借了她的书《近代美术史》,垫在上面,他拿出朱红印章盖上去。
递还给她时,谈谷加了句:“安德鲁教授把你这个假期的课题导师任务交给我了。”
“寒假请多多指教,shelly。”
拿成绩单的手顿住,咬了咬唇角,温书回:“好的,谈谷学长。”
颔首点了点头,谈谷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
他走后,这一片的女生都沸腾了,纷纷缠上来问温书和他是什么关系。
温书支支吾吾的,最后回了句:“认识,不是陌生人吧。”
那些人问:“就这样?”
温书点头:“嗯。”
—
就这样,巧合多到似乎数不清,总之温书和谈谷似乎绑一起了,他们经常一起去画室画画,他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各种流派的画他都略懂一二,经常能给温书一些指导性意见。
渐渐的,温书也习惯他的存在,甚至有些依赖他。
寒假还剩四十天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团队决定一起却约克郡写生,并租住在格林顿庄园的空闲房屋里。承担起教授庄园里孩子们的画画工作。
临走前,温书手机收到了一串奇怪的邮戳编码信息,63开头,似乎是国内的地址,她没多想。
去和房东太太签好退房协议就托着行李去了格林顿庄园。
格林顿庄园远离城区,被群山环绕,有广袤的田地用以耕种。
冬天不是耕种时间,只有牧畜需要照看,因此空闲时间很多,那段时间里温书和谈谷都全情投入到创作中。
谈谷画的油画,有一种静谧的氛围,像一颗月光下静立的树,安静沉默,无声感染着周围的人。
温书的水墨画浅浅的淡淡的几笔,白描山水,笔力身后,一勾一收笔之间就是一个世界。
这一个月以来,温书手腕力度和技巧都提高许多,她学会用画来埋藏信息,像布置一个世界,在某一处埋下一个点,寻到线就能找出真相。
谈谷很爱琢磨她的画,某天找到荷叶下的一个小螃蟹时,他指出来,“你把过去埋葬了。”
“螃蟹沉在湖底,不该再被谈起。”
握画笔的手轻轻僵滞,温书低眸,长睫垂下,像蝴蝶的翅膀收束。
谈谷走近,大手轻轻捧起她的下巴,左手轻轻画她左脖颈那块纹身,他嗓音温柔呢喃:“书书,以后跟我。”
“砰!”窗外天空轰的传出一声响,白日焰火点燃开来。
日历上的时间显示时一月底,是中国过新年的日子。
以往五年的每一年,她都和他在一起。
装作恩爱的模样回泽桉园看奶奶,他少有的温柔时刻会轻轻捧起她的下巴亲吻,带着腕表的修长手指会抚过她的发丝,轻轻开口:“新年快乐。”
转瞬消失的温柔如光影,她为此捕捉许多年。
眼睛渐渐湿润,温书没看谈谷。
食指带着宽戒的那只手,指腹常年握画笔有很厚的茧,干燥而温暖,谈谷扶正她的脸,轻轻开口:“看着我。”
“六六,我喜欢你。”
“六六,做我女朋友吧。”
眼泪啪嗒砸落,温书眼里泛着泪光,她看着谈谷,心脏隐隐抽痛,最后她如实回答:“谈谷,你不了解真正的我。”
“我嫁过人,离过婚,曾经爱他很深。”
干燥手指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泪,谈谷眼里蕴含的深情似乎要将日光融化,他回:“我不在乎。”
“你以后不会爱他了对吗,六六。”他问,那刻眼眸中竟带了偏执。
温书点头:“我不想爱他了。”
“但你能接受我没那么爱你吗?”她还是问出口。
不想欺骗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的相处,温书对谈谷却有喜欢,但这种情绪很淡,远远比不上曾经深爱。
或许这是从那场毁灭一切的爱中脱身的后遗症。
对其他深炽热烈的爱感到迟钝,不再能那么用尽全力地去热烈爱一个人了。
浅褐色瞳仁里渐渐染了悲伤,谈谷看她的目光很复杂这刻。
最后他轻轻开口:“知道飞蛾吗?”
温书点头:“知道。”
无法克制,谈谷轻轻拥她入自己怀里,贴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想为你做一次飞蛾。”
飞蛾扑火,至死不悔。
“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