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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阙姗坐回来,温书挠她痒处,她才交代,她是故意点周董的歌的,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托人打听到了胸外科许医生喜欢听周杰伦的歌。
这首《告白气球》她可是学了好久呢。
温书主动把靠近许颐清的位置让给阙姗,鼓励她,“你抓住机会啊,我看这个许医生长得不像缺人追的样子。”
耳朵发热,阙姗低头玩了好久手机,后面才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亮给许颐清,她声音轻柔得前所未有,“许医生,我今天刚从你们医院出院,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
“以后,我身体上出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你。”
温书正小口啜饮着饮料呢,这会都快笑吐出来了。
她家珊珊着语言组织能力,怎么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了,出任何问题找许医生,这是讹上人家了啊。
许颐清约莫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搭讪方式,一指提了提金丝眼镜,多看了她几眼。
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脱口而出一句话就是:“我们是不是见过?”
吞了口口水,阙姗都紧张了,她想自己今天也没怎么化妆啊,而且自己不算火,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吧。
结果许颐清思索了会,回:“噢,你是那个摔坏脚,上厕所僵尸跳过去的姑娘。”
“僵尸跳过去,还把张医生的黄金木撞倒了。”
僵尸跳,撞倒黄金木?
温书笑得不行了,想问她家珊珊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阙姗脸红透完了,嗫嚅道:“许医生你这算心理攻击啊,我要心理出问题了,还得找你。”
许颐清都被她逗笑了,拱手送出自己的二维码,“找吧,找吧,我到时候帮你挂急诊。”
就这样顺利地要到了许颐清的微信,阙姗后面整场都心情愉悦,又陆陆续续去唱了周杰伦的几首歌。
许颐清都很给面子,陪她这个五音不全的人一起唱,她跑调,他就把她拉回来,她唱错词,他再把词纠正回来。
一句接一句的,隔壁小姑娘们都纷纷嗑瓜子,直呼磕到了。
这场聚会氛围就这么被他俩带动起来。
后面几个人轮流唱了快一个小时,快要结束时。
程蕾拿起话筒,她鼓足勇气走到盛京延面前,将话筒递给他,“盛老师,我想说谢谢你。”
“虽然你今天算是拒绝了我。”
“可我之前听你的那节课,坚定了我继续学天体物理的决心,我不会转专业的,我会在物理学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程蕾还很青涩,绑着蜈蚣辫,发带是浅紫色的,扎起蝴蝶结,娴静好看。
食指扣着一枚硬币,投进酒杯里,发出叮咚一声,盛京延抬了抬眉骨,一张骨相优越的脸在这灯光下,显得矜贵冷痞。
今天这儿的人,没人把他当尊佛般供奉,一群学生也不知道他是天驰总裁,就简单地把他当成偶尔在学校讲一两节课的懒教授,因此一整场见他兴致不高,也没人硬要凑上去讨好他。
这种放松的氛围很久没有过了。
十指轻扣,手背的纹身若隐若现,盛京延看着程蕾,乌眸里碎光冷淡。
在座的人几乎都笃定他不会起身来唱歌,会拒绝程蕾。
可出乎意料的,他温和地对她笑笑,鼓励她,“你如果能坚持下去,世界会为你让路的。”
许颐清听到他说这句话,眼神变了点,有些怔忡地看着他。
多少年了,他心底的遗憾该有多深。
温书一件浅色碎花裙,抬眸望向盛京延,有一瞬间,她在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个骄傲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影子。
心念一动,低眸,温书抿了口长岛冰茶。
接过话筒,盛京延站起身,走到液晶屏附近抓了个高脚凳坐着,在选歌栏下他输入字母,点了首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熟悉前奏响起,他半垂着眼眸,修长手指调了调话筒的音。
灯光下男人坐姿有些散漫不羁,眉眼疏冷,碎发漆黑,下颌线流利,整个人透着股子慵懒。
引人瞩目。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他声线独特,很好听。
踩着音乐的拍子,唱这首悲伤的情歌,把现场情绪都带得有些低落。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为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漫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谁能凭爱意让富士山私有,不能。
唱到这句,温书抬眸正对上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斑驳碎光点点,好像那个蝉鸣声不竭的夏日,她所渴望的少年。
可谁都知道,回不去。
因为过去,被他们亲手毁掉。
一张漂亮白皙的鹅蛋脸上上没任何表情,细眉远山,鼻尖挺翘,右脖颈的纹身掩盖伤痕。
时隔多年,温书已经能做到在他那样深情的对视下,坐怀不乱,眼底淡漠得窥不见一丝情绪。
盛京延看了那眼神一眼,就觉得心口好像有刺在扎。
他们之间横亘了十几年时间,误会不解,把彼此越推越远,像行星引力,洛希极限,越过限度,就会粉碎成灰。
一首歌唱到结尾,程蕾和她同学拼命鼓掌,“哇塞,盛老师唱歌也太好听了吧。”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食指轻扣话筒,盛京延微垂着头,露出流利的后颈线,脊背脊柱舒展开来,都属于男性的力量感,处处漫不经心,却又处处撩人。
移开眼,温书淡漠无比,见他在人群中心,也不起一点波动。
阙姗看出了点什么,探过头来问她:“书书,他刚刚那首歌是不是对你唱的?”
弯唇淡淡地笑,温书摇头:“没,提他干什么。”
本来还想骂骂,阙姗住嘴了,刷了会手机,费尽心思地想和许颐清找话题聊。
没聊多久,这场就散了。
温书拿上钱包先出去,想着先把账付了,走到吧台一问,就听服务员说一位先生已经付过账。
收回钱包,沿着那条狭窄的走廊往外走,想着先出去等阙姗。
清吧里音乐调子舒缓,现在在放的是一首很老的歌,艾薇儿的《howdoesitfeel》。
清吧选址的位置很清幽,一条长长的石壁走廊往外走,爬山虎爬满一整面墙,阳光从绿叶罅隙间洒落,映得石路上光影斑驳。
或许是此刻时间大多数人都在上班,这条出去的路上没见到一个人,显得十分幽静。
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温书闻到一种清淡的香气,如六月盛开的茉莉,晒干捻搓,佐以茶叶泡下的一壶花茶。
幽径深处,仍是无路。
温书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