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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继芳担忧了一下午,这会儿看?见这一沓子供词,便?也知晓是跟恬儿有关了。
她并不是很紧张,毕竟她自入宫起?,便?没有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她与珍妃关系和睦,与勋贵出身的贵人也不亲近,更别说下面?那些常在答应,她皆做到了一个主母该做到的一碗水端平。
至于那块玉牌……本就不是镇国公府的祖传之物,她也交代?了来?历,陛下只需前往镇国寺搜查便?可。
可这会儿看?见陛下的反应……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手脚开始发软,整个人不可自抑地冒出一股子慌乱来?,眼前都开始冒出雪花,她攥紧手指,牙齿咬破了口腔腮肉,利用疼痛稳住情?绪:“恬儿她可是说了什么?”
水琮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是继续低头看?口供。
牛继芳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她是真不知晓那玉牌是如何混入这赏赐之中?的,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说阖宫之中?能够分辨毒石的太医唯独周锡儒一人,今日珍妃就恰好身子不适,请了周锡儒入宫看?诊。
可周锡儒是皇帝做主请来?的,珍妃本人从未逾距,只宣了赵太医把?脉。
还想说今日明明恬儿派了人前往太医院,为何太医院的太医们?却说从未有人前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动了手脚,可那小太监因吃醉了酒而误了时辰,将原本本该一大早送去凉信殿的赏赐,一直拖延到了晌午。
还想说……
很多个疑点叫牛继芳去怀疑,却又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只因那玉牌乃是私密之物,更是在家中?佛堂供奉三年,她一百多台的嫁妆,又有谁会注意到这一枚小小的玉牌呢?
“皇后你看?看??”
水琮将口供递给了牛继芳。
牛继芳连忙接过来?,一张一张的翻看?。
皇帝最在意的玉牌反倒是她最不需要看?的,她看?的更多的是后面?那几张供词,越看?眉心蹙的越紧,她是知晓恬儿这丫头个性?强势,对坤宁宫中?其它宫人不假辞色,可真看?见这些用了‘刑’后说出的‘真心话’,她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她当真这般无用么?
竟看?不出恬儿在她身边狐假虎威,仗着她的势排挤其它宫人?
看?见后面?恬儿想要帮着争宠时,牛继芳先是脸色一红,随即就是惨白,她立即抬头辩驳:“陛下,臣妾绝无争宠之心,您也知晓,臣妾的身子不争气,床笫之事应付起?来?也是艰难,又怎么可能去争宠呢?”
“你很聪明。”
水琮眸色淡淡地看?着她:“知晓朕娶你为皇后的用意。”
“这半年来?你做皇后,朕虽说不上?满意,却也没有不满的地方。”
牛继芳听着这话,心越提越高。
“但是……”
果不其然。
“你也太过无能。”
牛继芳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泪水就滚滚落了下来?,有伤心有委屈,她明明从入宫前就对皇帝没有任何期待,可此时还是生出一股子的‘吃力不讨好’的伤感来?。
“被一个丫鬟玩弄于掌心,朕不知晓你是当真对这后宫不上?心,还是真的愚蠢。”
水琮已经开始期待起?年底查看?账本子了。
必定十分精彩。
牛继芳讷讷不敢言,只垂着眼睑。
水琮见她如此,还不忘继续插刀:“不过日后皇后当该自立起?来?,毕竟,这位叫恬儿的宫人已经死了,这坤宁宫该如何管理,皇后也该上?心了。”
牛继芳骤然抬起?头,双目中?满是不敢置信。
恬儿……死了?
与此同时,恬儿没了的消息传到了飞鸾阁,金姑姑疾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覆到阿沅耳畔小声说道:“娘娘,事儿已经办成了。”
恬儿已经没了。
阿沅垂眸,捏着筷子给旁边用膳的庆阳夹了一筷子焖肉,嘴角的笑?容弧度丝毫未变,就连声音都是甜甜的:“是么?那就好,也不枉本宫为之筹谋一场。”
金姑姑点头,站直了身子。
“对了,陛下今日可曾说要到飞鸾阁来??”
阿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道:“今儿个本宫身子不适,圣儿与庆阳都知晓来?看?望本宫,心疼本宫,怎的陛下到如今还未来?呢?”
“母妃,儿臣早晨读书的时候,见好些大臣都在长定殿内议事,想来?前朝事忙,父皇只是暂时无暇罢了。”水圣见不得自家母妃难受,便?开口劝慰道。
“我还能不知晓你父皇忙碌?”
阿沅睨了大皇子一眼,催促道:“你快些用膳,早些回去做功课,昨儿个还听抱琴说你这几日熬的晚了些,小孩子正是该多睡觉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本末倒置,日后长不高,成个小矮个儿。”
大皇子立即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他可不想长不高。
庆阳则是皱着鼻子哼了一声:“母妃你别难过,等会儿庆阳用完膳就去长定殿求见父皇,定要他来?看?望母妃。”
“你呀,还是老?实些吧。”阿沅点了点自家闺女的额头。
演完了这一出‘不高兴’的戏码,阿沅便?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早就饿了,偏还要做出一副伤神无食欲的样子,也着实难为她了。
等到两个孩子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阿沅才叫人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开始‘对月伤怀’起?来?。
她是宠妃,得皇帝宠爱,被宠的有些恃宠生娇也属正常,尤其在这‘特殊’得时刻,她表现的越骄纵,才会叫水琮越放心。
毕竟谁干了坏事还敢大张旗鼓地舞到皇帝跟前呢?
可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她却是反其道而行,偏要去水琮跟前晃悠去。
金姑姑十分体贴地准备了点心与果茶,阿沅才坐了一会儿,金姑姑便?对她使了个眼色。
阿沅立即演了起?来?。
“哎,陛下往常便?是再忙,得知本宫不舒服,都是要来?看?看?的。”阿沅故作伤心地摸了摸肚子:“果然色衰而爱驰,如今竟也到了这般地步。”
“娘娘何必说这般丧气话,陛下心里是有娘娘的。”金姑姑站在旁边满面?担忧。
“金姑姑你就别说这样的话来?哄本宫了。”
阿沅矫揉造作地捏着帕子掖了掖眼角,然后欲盖弥彰地勾起?唇角:“你瞧本宫,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情?绪便?有些控制不住,总是莫名地掉下眼泪来?。”
并非伤心的缘故。
金姑姑轻轻地为阿沅揉捏着肩膀,声音愈发轻柔:“陛下国事繁忙,还会经常来?看?望娘娘,可见娘娘在陛下心中?,还是头一份的。”
“这头不头一份的,本宫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