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方俊凯闻言，坐直了身：“这个债券其实是马来国建设基金债券，相当于我们国服的国债。

我们目前还没大规模发售，只优先提供一部分给我们高盛的顶级投资者。

为表诚意，我这次特地花人情替你们搞了一小部分。

具体资料，你们到我公司来，我们详细谈，你们看呢？”

听完方俊凯这么一忽悠，曹健骅望向德爷。

德爷咧着嘴，跟黄清勇等人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方言。

“是这样，方总，”黄清勇说，“我正好认识马来那边的人，我在港服、马来也有公司，呃……规模不大，你说的这些能不能通过那边的高盛替我们办？”

方俊凯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啦！本来就是那边和我一起替你们办，你既然有公司，那太好办啦，你公司做什么的？”

黄清勇眼珠子一转，说：“呃……就经营那个彩票网站。”

方俊凯明知故问，继续恐吓：“你得确保你境外公司没有违法行为，否则，我这边，还有境外高盛都不会同意贷款给你们！”

一听这话，黄清勇急了，颇有点紧张：“呃……搞这个么，难免有点违法行为，不过问题不是太大……

方总，哈哈哈，其实吧，你这个方法挺好，我们想跟你们长期合作，以后既做内保外贷，又做外保内贷，你看怎么样？”

李威一口烟抽到烟屁股，眯起眼掐掉烟：

这帮人还想利用高盛长期合法洗钱？！

不过……方俊凯搞什么马来国债卖给这帮人，是几个意思？

看来这混蛋有自己想法呀！

事实上，方俊凯的确有自己想法。

他不是赵宇，跟李威又不熟，加上人在高盛，一向风格比较激进，什么都敢干，早在几天前就想好了好几种对策。

本来按照李威的计划，是这样：

由方俊凯代表高盛，忽悠德爷、曹健骅这帮搞歪门邪道的骗子，做内保外贷。

让他们把钱通通打到威琪资本控股的公司。

再接着，由境外高盛发放，一个项目的股权、债权凭证，当做拆借贷款给德爷、曹健骅这些人的境外公司。

这个过程基本没有破绽，合法合规，德爷、曹健骅等人不可能找到漏洞。

唯一的猫腻，在境外的股权、债权凭证上！

因为，这个项目的股权、债权凭证由港服的徐薇琪、陈江雪注册公司，委托高盛发售，实际上是废纸。

当然，它也可以兑现，只不过主动权完全在李威手上。

总之，通过这种方式，李威可以把这帮死骗子的脏钱全骗到手。

到时候，再由陈江雪的关系，借着打击非法传销的名义，把德爷、曹健骅等人抵押的资金全部没收，再宣布境外委托高盛发售的股权、债权项目破产就行。

这么操作堪称强盗行为！

可对付搞歪门邪道的骗子，走法律途径解决实在太慢。

俗话说：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

以暴制暴、以无耻对抗卑鄙，才最快、最合理！

至少李威还有点良心，这些脏钱控制在自己手里，他可以在立案追偿后，全部返还给受骗者。

这个计划相当简单好用，吃准了德爷、曹健骅这些人急着洗钱，又不懂金融。

本来一切按他预想的进行。

只是方俊凯这么一搞，李威不由心里一紧！

那边德爷又对曹健骅说了几句方言。

曹健骅点点头，冲方俊凯一咧嘴：“这样吧，方总，我们还有些小问题，不如改天我们商量好，去你公司详谈，怎么样？”

方俊凯丝毫没有不乐意，干净利落站起来：“那好！你们商量好联系我！请务必尽快，呵呵呵！我就先走一步。”

他这一站起来，所有人立即跟着站起来。

看得出德爷、曹健骅、黄清勇等人相当重视方俊凯，连带着李威，一路送到楼下，才客客气气离开。

方俊凯笑吟吟望着李威。

李威毫不客气：“方总，你这什么意思？你这个计划跟我们之前商量的，偏差太远了吧？”

“哈哈哈，计划赶不上变化么，我不这么做，他们怎么相信我？

按照你的想法，你委托我们发行股权、债权，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他们不会查？”

方俊凯轻飘飘一句化解，让李威一时有气没处撒！

李威眉头拧做一团：“所以你准备抢我客户？忽悠他们买你们的债券？！”

“哈哈哈！这怎么叫忽悠呢？”方俊凯昂着头，一脸轻松，“我们公司向来以客户利益为优先，我们卖的债券相当国债，安全可靠、流通性也不错，还能……”

“行行行！”李威不耐烦趁手打断，“你知道他们想什么？看在赵宇份上，我警告你，你在与虎谋皮！他们不会还你的债券！”

方俊凯总算正经起来，反问：“所以你打算卖废纸给他们？骗他们钱？”

“额……”

被方俊凯一语点破意图，李威语噎，他并不奇怪方俊凯看穿，相反，方俊凯看不穿他才觉得奇怪。

那边，方俊凯认真地说：“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按照你的计划我们的确可以挣不少手续费，但是你这是在利用我们高盛的名义搞诈骗！”

李威冷哼：“搞得你们高盛多高大上似的，你们没搞过诈骗？！”

听了这话，方俊凯丝毫不脸红，直接避而不谈，说：“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你想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那你可以买我这个‘OLE’合约。

我们高盛把合约行权交给你，这样的话，你就代替我们跟他们交易，我们只负责提供渠道。

价格也不贵，我回去评估下，保证不超过5个点。怎么样？”

听了这话，李威瞬间红温：

他不是曹健骅、德爷那帮江湖野路子，稍微一琢磨，立即明白这个合约的坑！

很简单，之所以把这个内保外贷协议打包成‘OLE’合约，卖给自己，是因为方俊凯知道这帮人钱不干净，他不想承担一点法律风险。

如果以后质押的资金出问题，监管部门、执法部门只会找‘OLE’合约的权利方，也就是自己！

但质押资金却在高盛指定的金融机构，无法被清算、追偿。

此外，通过这种方法，方俊凯还能再吃一道手续费，顺便还能卖掉承销的垃圾债券。

简直一举三得，道行高出天际！

不服不行！

“少来这套，你以为我是他们，很好骗？我如果不买你这个‘OLE’合约，你们就自己做是吧？你他妈这是在公然抢我客户！”李威冷声低喝。

方俊凯并没有生气，他不是赵宇，对李威并不熟。

虽说知道这个小年轻身份不同寻常，身价过亿，可也就觉得李威是个搞歪门邪道的骗子，所以他才起了截流的心思。

反正只要搞到钱，得罪这种小册老，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呵呵呵，小李总，你不要生气么，”方俊凯一脸满不在乎，“我这是为你考虑……”

“你他妈少来！”

李威恨不得给这货脸上来一拳，转念一想：

自己本来是想骗曹健骅、德爷这伙人的脏钱，一方面作为杠杆资金，一方面退还给受害者。

现在被方俊凯截胡，钱肯定是退还不了。

不过自己又不是做慈善，退不了拉倒。

原本只是想坑死曹健骅、德爷，可方俊凯比自己想得要狡猾得多，那索性随他们怎么玩。

反正等陈江雪那边的关系到位，自己就举报，剩下交给监管执法部门就成。

于是，点上一个烟，微微一笑，丢下一句：“算了，既然你感兴趣，看在赵总面上，这生意送你了！”

说完，李威转身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