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张张嘴，脑子里一片混乱，看徐薇琪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心疼得要死。
又是昨日重现的场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季节、同样的人，还他妈同样的破事！
三年前的今天，徐薇琪也是这样质问他。
三年过去了，徐薇琪比当初更成熟、更美丽动人，两人携手一路风风雨雨、累死累活，创下这么大的事业！
可最终命运弄人，有些矛盾无法调和，李威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弃陈江雪，更不可能放弃薛灵悦，他欠这两个女人太多，唯有放弃徐薇琪，因为他欠徐薇琪的不那么多。
“别哭了，小琪……对不起……”
李威凝望着徐薇琪，满身深情，鼻子一酸，抱着徐薇琪也哭了出来。
不管面对她多少次，李威总被她惊艳到，哪怕此刻她头发凌乱、脸哭花了像个大花猫。
平心而论，此时的徐薇琪已经不再是他心里那个白月光了，现在的她跟从前的她一比，简直云泥之别。
可能徐薇琪自己，都看不上三年前的自己，因为那时的她只是个小家气的坏姑娘。
徐薇琪越完美，他越舍不得！
“你告诉我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徐薇琪揪住李威头发，忽然一口咬住李威下巴，像母老虎撕扯猎物身上的肉，凶猛暴戾，似乎想把心里的愤恨、委屈、暴怒、嫉妒……种种负面情绪，尽皆发泄出来！
李威也是硬气，下巴被咬出了血，愣是一声不吭。
但徐薇琪见他这样，反而更气，拼命摇着李威胳膊：
“说话！说话啊！为什么！当初我问你，薛灵悦和我，你选谁，结果你选薛灵悦，现在我问你，陈江雪和我，你选谁，你又选陈江雪！！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啊！为什么你不选我？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
我在你心里原来无关紧要……呜呜呜呜……
李威，你说话呀……你这样……我真的心寒。为什么呢？”
李威轻轻把徐薇琪推开，按坐在沙发上，抹了下眼泪，表情异常严肃说：
“我没办法的……早知道三年前今晚，我就应该狠心撵你走，搞成现在这样，我真没办法。
小琪，我欠她们太多，还不上的，尤其是陈江雪。”
“还提陈江雪，操你妈，李威，你他妈真没骨气！”徐薇琪瞬间又红温，一巴掌胡在李威脑门上，“没有陈江雪，你他妈不会活了，是吧？我们什么都有，要她干什么？她现在能干嘛？你告诉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有底气，你真是当狗当上瘾了，是吧！”
李威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耐心解释：“你不能这样想，小琪……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况且知遇之恩？
陈江雪什么都给了我，我怎么可能利用完她，一脚踹掉？
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会看得起我吗？”
这话倒让徐薇琪楞得忘记了呼吸：
的确，假如李威真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渣，薄情寡恩的混蛋人渣，她徐薇琪根本不可能把自己交给李威。
李威觉得无比心累，拉过椅子，坐在徐薇琪面前：
“我们今天这一切，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你看不惯她，你觉得她不如你，还羞辱你、欺负你，不给你面子……
不是我替她洗，她这人就是这德行，没有恶意……
假如那时候，陈江雪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根本发不了财，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这个世界就这样的，小琪，能发大财的，有几个不靠权贵帮扶的？
普通人干到身家过亿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就是得攀附权贵，白手起家干到身家几百亿，那都是忽悠忽悠韭菜的童话故事。
我是个普普通通工农子弟，你是个小城市知识分子官宦子女，我们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呵呵，真相说出来很恶心、很伤人，但这都是事实，我们回避不了的。
我们才发大财几年？一年而已，就算你想跟陈江雪老死不相往来，以后自己靠自己，你现在有这个底气吗？没有吧！”
徐薇琪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圆，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我已经听烦了这话，这就是你出轨她的理由？
他妈的，你欠她太多，她逼着你以身相许，你他妈就同意？
我看明明就是你管不住裤裆，人渣！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我真恶心你！”
“对……”李威缓缓点点头，“说来说去，我是没管住自己裤裆，我就是人渣，这点洗不干净。
但是，我也爱她，很爱很爱……我欠她一条命啊！徐薇琪！
在柬埔寨那次，要不是她豁出不要命，我他妈就被人大卸八块，你知道吗？”
说到这，李威紧紧抓住徐薇琪胳膊：“你如果是我，有一个很爱你、你又爱她的女人，愿意为你去死，你怎么办？
陈江雪就是这样的，她宁愿当小四，都要我娶她，我怎么办啊？”
徐薇琪痛苦地闭上眼：“那就放弃我了吗？说了这么多，都是借口！
其实就是因为你没那么爱我……如果你很爱我，你怎么会……”
李威沉默片刻说：“不是我不爱你……
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讲过的那个梦吗？我被你玩弄四年，最后你把我甩了……
小琪，你对我的爱，没有薛灵悦、陈江雪那么纯粹。
我早说过，我李威哪怕睡大街、捡垃圾，小悦都会陪着我！
陈江雪也一样，她们爱我的全部，我也爱她们的全部！
小悦又憨又土，小雪动不动嘴贱，拒人千里之外，可是我也爱不完美的她们。
你不一样，你只爱这种状态的我，你只爱积极向上、朝气蓬勃、无惧无畏的我。
小琪，假如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像吴远那样，爱玩、爱闹、不上进、浑浑噩噩，毕业后找个普通的工作，给不了你现在这一切，你还会爱我吗？”
啪！
徐薇琪听了气得忍不住又巴掌忽在李威脸上：“你放屁！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李威，你真无耻！
你找的什么破借口，又是因为那个破梦，你是傻逼吗？
非要我跟你睡大街、捡垃圾、为你去死，你才觉得我爱你？
你脑子有病吧？哪个女人不希望她男人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男人是个软绵绵的脓包？！
你这话骗骗薛灵悦那个笨女人好么，拿来哄我？
说来说去，你就是自私、懦弱、推卸责任、没担当，你只想别人爱你！我他妈看错你了，李威！”
李威捂着脸，依然情绪稳定，缓缓点点头：
“对，我就是自私、懦弱、没担当！
我也是人，也会害怕、也会哭、也希望有人给我遮风挡雨，有人无条件宠我、爱我！
我不是你想得那种男人，小琪……
那都是硬装出来的，我其实就是个自卑、感性、懦弱的普通人。
我们的社会文化不允许男人表现一点软弱，但大多数男人都有软弱的一面……
小琪……现在我都给你说清楚了……”
望着李威颓然的神情，徐薇琪鼻子莫名其妙一酸：
“你撒谎！你不是的……”
“我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李威心疼得不敢直视徐薇琪，只好低着头说，“讲真的，我挺累的，为了你的野心，我一直得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
这倒没什么，关键我得一直假装自己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我没那么优秀的，小琪……
假如不是为了你，我几度想放弃，带着小悦、小雪，开个小餐馆，过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和小悦一样，没那么向往浮华、上流，没那么多欲望，只是个没出息的日子人。
放下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这几百亿资产全都给你，我一点不心疼。
不是你不够好，是我配不上你，我这种人不值得你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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