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希望他能死掉,太碍眼,死了就好。
死得远远的,别弄脏她脚下的土地。
“你要我说,”阿忘倦怠道,“那我说了。没有,一分也没有。我对你最大的期待——
“离我远些。”
姜逢枝听后,松开了抚她面颊的手,他退了一步,如她所愿,离她远些。
“你换嫁衣吧,”姜逢枝走到床沿穿鞋履,“我出去等你。”
他背对着她,不想叫她看出他有任何痛苦表现出来。可他的手微颤,穿双鞋穿了好半晌都没穿好。
他真心想要娶她,想给她一个婚礼,虽然简陋,虽然不能宴宾客,可他希望她是自愿的。他强掳她来,是他错,最开始他想要的只是她的尸体,谁知道现在开始奢求她的欢喜。真是……自作自受。
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带燕雪来到临城。物是人非,他变了,燕雪也变了。
姜逢枝出去后,阿忘躺在床上喘息良久。
她望着婚床上方的红绸,窗外的风透过几缕吹动了红,身下的红枣与莲子依旧硌着她,说不上多疼,只是不舒坦,躺下也无法入眠,被玷污的食材,本该入口如今只能弃之如敝履,被扔下,被当成垃圾清除。
她喘息着,似乎和风一起呼吸,眼神也如被吹动的红,捉不住停不下,被卷入呼吸里,呼——吸——
似乎很轻,似乎很重,绸缎飘浮,而身躯依旧被桎梏。
她缓缓爬起来,拖过嫁衣,抚摸上面的花纹,没有剪子,凭她双手撕不碎扯不坏,便只能穿上。
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近昏黄。天边的夕阳小小一轮,夕阳西下,很快就只剩半轮低挂。
姜逢枝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她没有戴凤冠,也未梳妆,头发微乱,是方才他弄乱的,她没梳理,似乎对这场婚事毫不在意。
可他在意。姜逢枝走过来,用手替阿忘梳理头发,将沾到颊边的一缕顺到耳后,他凑得太近,阿忘侧过了头。
姜逢枝的手愣在她耳后,风太冷他手微颤,声音也微颤:“阿忘,你厌恶得太明显,你就不怕激怒我么。”
阿忘看着光的另一边:“是你先开始的。”
“我没有在恨你,”姜逢枝将手收回,“我只是要求你今日不要太明显,你就不能乖一点,配合一些。”
“时日不多,没时间——”阿忘笑了下,“没时间敷衍你。”
姜逢枝也跟着笑起来:“你在逼我。为什么不装下去?”
姜逢枝笑得弯了腰,蹲了下来,他抚上她裙摆,金线红光,只有手是灰影。他在玷污她,占有她。
他可以杀了她,而不是受她侮辱。姜逢枝攥住嫁衣,抑制颤音:“你装一下……”
他手发软,都要攥不住她嫁衣了:“装成爱我的模样好不好?”
“爱你?”阿忘低下眼帘,欣赏姜逢枝狼狈的模样,“你求我啊?”
“如果你答应的话。”
“不行哦。”阿忘轻声说,“你的乞求对我来说没意义的。”
阿忘轻笑起来,姜逢枝听到她轻快的笑声,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开怀,好像他演了场滑稽的戏惹得她乐不可支。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她笑,总比她用目光凌迟他好。
大喜事啊,阿忘当然应该笑,她都做他新娘子了,怎能不轻笑大笑笑得开怀?
姜逢枝慢慢站起来,等阿忘的笑声尽了,搂过她肩搂到怀里:“该拜天地了。”
阿忘也不挣扎,他要抱让他抱,她累了走不动,他自愿当牛马,她何乐而不为?
“逢枝,”天边的夕阳落尽,余光还红着,阿忘道,“我的夫君是要给我陪葬的。你当真要娶我?”
“你难道还能杀人?”姜逢枝按住她胳膊,“你会杀了我?”
“我会努力的。”阿忘笑得温柔,“这是我给你的殊荣。”
“荣幸之至。”姜逢枝道,“我这样回答你会开心吗?”
阿忘没回答,看着天边红云慢慢灰下去,余光散了。
第26章妖与美人25
天暗了,渭城家家户户点起灯火,缪吉站到一户大门前,道:“就是这儿。”
当初给阿忘打下印记,随着时间过去印记快要消散,但好在他及时找了过来。
缪吉敲了敲门,敲着敲着看向苍鹫:“直接闯?”
苍鹫扶额,运功直接翻越进院,缪吉觉得刚才敲门有点傻,无所谓地笑笑跟着苍鹫进了院中。
这院子看起来颇为诡异,四处挂着红灯笼,贴着囍字,最亮堂的是一间主屋,屋中人似乎嫌不够光亮还在加蜡烛。
缪吉想到某个可能,心下生怒,难不成那个半妖半人在与美人成婚?
苍鹫脚步比缪吉快,率先一步破门而入。
屋内姜逢枝点完红烛,将红绸递给阿忘要与她拜天地,阿忘不接,他将红绸缠上她手腕,而后看着她:“都到这一步了,乖。”
随后就是破门声,阿忘还未看过去就被来人抱入怀中要掳走,可惜红绸束缚着阿忘手腕,苍鹫后退的脚步一停,姜逢枝转身拔出案几上长刀袭来,苍鹫将阿忘推到一旁,拔剑挡住了姜逢枝的攻势。
阿忘险些结结实实倒在地上,进来的缪吉给她垫了底。
阿忘摔到缪吉身上,有些搞不清状况。
她知道会有人来救她,束元洲或护卫们,但来者不是当初在婚礼上掳走她的人吗?她一直以为那人与姜逢枝一伙,如今看来又不是……
阿忘缓缓站起来,想避过打斗逃走,缪吉拉住她衣角:“喂,我给你垫底,你怎么不领情就跑?”
这小童只有阿忘腰高,阿忘咬唇,一脚踹过去,谁知这小童个头虽小,身手却灵活,捉住阿忘脚腕趁阿忘要倒下时,用缚住她手腕的红绸直接缠了她几圈,随后一扯,阿忘就倒在了他臂间。
缪吉紧紧皱着眉头,孩童身体实在是太不便利,但见美人受到惊吓,他也顾不得烦恼自身,忙道:“我不会害你,只是带你去见见大王。”
阿忘对这眉心一粒朱砂痣的小童有点印象,当初就是被他放出的白雾弄晕,分明是妖的行径,大王?妖王?
妖食人,这是把她当食材送上去?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阿忘微蹙眉头,被扯了几番的手腕疼得厉害:“我不逃,你把我松开。”
缪吉可不听她的,用妖力吸来一旁的美人榻,将阿忘放在上面,道:“老实点。”
阿忘蹙着眉头:“手疼。”
缪吉瞥了一眼,人类女子就是弱,不过是扯了扯红绸就红痕好几道:“可以松开,你要是逃我就弄晕你。”
阿忘轻轻摇头:“逃不走,就不逃了。”
缪吉本想说算你识相,但瞧着阿忘模样,不知怎的没能说出口,换成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