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也只是买了点给弟妹尝尝,并不能让他们一顿光吃糕点吃个饱。
丽姐儿一辈子光吃苦了,也就临死尝到了点甜头。可惜这甜头还没过胃呢,人就魂归西天了。
阿忘瞧着糕点,这跟前几天吃的分明一模一样,她鼻子一酸,泪流得更多了:“玉哥,你怎么不吃啊。”
“我变出来的,”霍二蛮道,“前几天的早吃了。”
“那你再变一块儿,我们一人一块儿。”
“施法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现在过了那刻已经不成了。快吃了,把脸擦擦烤火去。”
阿忘摇头:“我不要,玉哥吃。”
阿忘把小脸擦干净,不哭了,霍二蛮无奈地把糕点扳成两半:“现在是两块儿了,喏,一人一块儿。”
阿忘还是不接,霍二蛮作势要扔:“你不要我就扔掉。”
阿忘好无奈呀:“玉哥玉哥,我洗洗手去,手湿了,泪是咸的。”
阿忘洗完手洗完脸接过糕点,两眼弯弯:“一起吃。”她可不能让霍二蛮继续留着。
霍二蛮瞧着阿忘的笑,别扭地低“嗯”了声,跟阿忘一起吃完了这块糕点。
在糕点的甜软里,两小童默默相依了会儿,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着,屋外仍然天寒地冻,霍瑛出去了还没回来,有几户人家升起了炊烟。
新的一年来了,家家户户期盼着新的一年生活能够好些,收成好不用饿肚子就心满意足了。
霍瑛回来了,他拎着些东西去了村里绣工最好的婶子家。本来霍瑛打算找隔壁婶子就成,帮忙把布匹做两套衣服,但是见阿忘喜欢,就想着做精致点绣点花样。阿忘一套、二蛮一套,阿忘的那套绣点花,二蛮的就算了。
为此霍瑛昨天还特意去了趟城里买绣线,也添置了些其他东西。
一般村里人都没几件衣服可穿,多为灰褐色麻布,春夏秋混穿;但家里二蛮爱干净,霍瑛家的衣服可比别人家多不少。
那家婶子以前在城里当过绣娘,后来嫁人不知怎么的嫁到张家村就留这儿了。婶子摸着红布说好些年没见到染色的棉布了,又软又好看,一定好好做,让霍瑛过两天把两孩子领过来量一量尺寸。
霍瑛送上几个鸡蛋和小袋米面,说做大点,孩子长得快。
“省得咧,省得咧。”婶子笑眯眯接过食物,颇有些爱不释手,又叫女儿赶紧来招待霍瑛。
她家女儿辫子梳得油光水滑,特意穿上了最干净的衣服,甚至拿出了舍不得泡的最后一点茶叶。
这家倒是对女儿不错,虽然瘦了些,但不像有的家里都要瘦得不成人样了。
这几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地里的收成养不活一家人,只能缩衣减食。
前几年还流行卖女儿,但现在花街除了漂亮的都不收了,人牙子也很少上门,好多地界流民泛滥,缺的是粮食不是人。
霍瑛在的这地界还好些,听说大旱最严重的地方大半的人都饿死了,尸体堆积着又流行起瘟疫,死的人不计其数。
与南边楚国接壤的城池也不好过,梁国与楚国边境经常爆发战争,楚国的军队来了劫掠一通北上继续打,梁国的军队来了劫掠一通又往下打。
边疆城池经常换国度,这一年还属于梁国,下一年又被楚国占去了。
霍瑛没有喝这家闺女递上的茶水,唠了几句就离开了。
少女失落地看着霍瑛走出家门,她娘心中微叹一声,提起精神安慰女儿:“乖女不怕,今晚咱们喝稀粥。你看,这小一袋咱们省着吃,还有鸡蛋晚上娘给你煮一个。”
少女摇头:“不,娘吃,我喝粥就够了。”
少女眼眶红着,没忍住哭了起来:“娘,实在不行,您把我卖了吧。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净说傻话,前些天还下了雪,瑞雪兆丰年,今年收成一定好。等大丰收了,娘也给你买红布,做身新衣裳漂漂亮亮地把你嫁出去。”婶子眼中泪花闪烁,“娘绣工好着咧,到时候一定绣出最好看的嫁衣给乖女穿。”
少女趴在娘亲腿上,哽咽道:“我不做正妻成吗,我给霍大哥做小老婆也好。只要能生个娃,霍大哥一定会照看下我跟娘的,娘就不会挨饿了。”
婶子心中一叹,这年头给霍瑛说亲的不计其数,当小的也有不少愿意,可没见他娶谁。恐怕就是不想给自家添负担。
婶子摸着女儿的头,劝女儿也劝自己:“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乖女不哭,不哭。”
霍瑛回来后先去喂了喂鸡,走近屋看见两娃娃紧挨着烤火:“冷?”
“大哥。”
“大哥!”
两句异口同声的大哥让霍瑛眉眼带笑:“饿不饿,大哥来做晚饭。”
霍二蛮道:“有一点儿。”
阿忘老实道:“饿了。”
霍瑛走过去摸了摸两孩子的头:“大哥这就做,冷的话多裹件衣裳,别着凉了。”
“欸。”
“知道!”
一家人吃完饭,肚里热乎乎的。唠了唠嗑就该洗漱睡了。
当年装着阿忘河上飘的木盆当了一阵洗脚盆,后来霍瑛实力更强打猎赚到钱后,就找木匠重新做了个大的。
木盆洗干净晒了晒,和襁褓一样放箱里去了。
洗脚盆挺大一个,三人泡脚完全没问题。
阿忘的脚最小最嫩,她泡着泡着踩了霍二蛮一脚,霍二蛮看了她一眼没反应,阿忘又踩一脚。
霍二蛮恶狠狠道:“再踩把你丢盆里。”
阿忘不敢了,霍瑛却把脚伸了过来靠近阿忘小嫩脚:“踩吧。”
孩子嘛,霍瑛想,孩子最贪玩了,等开了春给阿忘买点玩具,拨浪鼓啥的。
阿忘瞅了眼霍二蛮,在霍二蛮凶狠的目光下连忙摇头。
霍瑛失笑:“那大哥踩你一脚。”
霍瑛轻轻碰了碰阿忘,又去踩了弟弟一脚。
霍二蛮无言以对,大哥怎么回事,惯着阿忘玩。
阿忘见霍瑛踩了霍二蛮,她笑眯眯地又踩了霍二蛮一脚:“谁叫你欺负我,活该。”
霍二蛮懒得搭理阿忘,跟她玩起来就没休没止,不理她她就自觉没趣了。
这夜睡得很香,第二天起来发现又积雪了。
阿忘想玩雪,霍二蛮不准,却准备自个儿去堆个雪人给阿忘瞧。
霍瑛不准两人玩,担心着凉,他穿好鞋在庭院里迅速堆好一个雪人。
阿忘指着说那是大哥,她要堆个小的代表自己。
霍瑛笑着又堆了两个小的,挨在大雪人身边:“这下齐活了。你俩都不准玩,大哥玩手都冻红了,你俩手嫩,玩起来会红肿发紫,很痛的。”
阿忘听言两眼微红,赶紧跑出去抱住霍瑛:“我给大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霍瑛骗阿忘的,只是担心不在时两人玩冰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