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慢走,”阿忘道,“我就不送了。”
“不必送,你也早些回吧。”崔嘉贤道,“屋外冷,别真得了风寒。”
那日他以风寒为理由,让阿忘速速离开宴会,语气稍有贬低,今日提一句,算是解释。
阿忘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笑道:“知道了,义兄,我这就回。”
阿忘站了起来,站在远处的婢女连忙走过来,将鹅毛大氅披在阿忘身上,其余婢女收拾桌面、火炉等。崔嘉贤见状,等了阿忘片刻,与阿忘共同走了一段路才分开。
丞相府中。
求婚成功的尉迟邈迫不及待来找尉迟毅帮忙提亲。他的父母死得早,他自幼和尉迟弘混在一起,两人如同亲兄弟。
见尉迟弘也在,尉迟邈迫不及待分享了这个喜讯。
“二伯、哥,你们都在,正好,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们。”尉迟邈止不住脸上的笑容,“我、我有了心上人,我想请二伯帮我提亲,一应的礼节那些请谁操持比较好,不知道大伯母最近有无空闲,我明日跑一趟问问。”
“等等,”尉迟弘蓦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提亲?谁家姑娘?”
“崔氏义女,阿忘。”尉迟邈满目笑意,喜乐溢出,溅到尉迟弘身上,令他心中一麻。
而尉迟毅更是面色古怪。
“越快越好,”沉浸在幸福当中的尉迟邈忽视了兄弟与二伯的异常,春风满面道,“不,也不能太快。一应的聘礼、礼节等不能草率,我想给阿忘一个盛大的婚礼。让阿忘风风光光成为我的妻。”
“不。”尉迟弘面色沉冷,“我不同意。”
“哥?”
“我不会让这等狐媚女子嫁进我尉迟家。”尉迟弘道,“好个崔氏义女,蛊惑那些纨绔子弟不够,还蛊惑到你身上。”
“哥,你在说些什么。”尉迟邈道,“是我主动提的亲,且已经征得崔公同意。你不要道听途说,坏了阿忘名声。”
“我看你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尉迟弘冷笑道,“你近日是昏了头了,一天到晚不知在做些什么,没听见皇城里的流言蜚语,也好歹关注下自家人。”
“你不是第一个闹着要跟那崔氏义女成亲的人,尉迟厚、尉迟敏、尉迟……甚至是我父——”尉迟弘险些说漏嘴,停了片刻才道,“我不知你们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但此等蛊惑人心的女子,绝不能嫁入我尉迟府中。”
尉迟邈皱眉道:“哥,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能如此武断。我既然已经承诺要娶阿忘为妻,就说到做到。既然二伯不愿插手此事,那渺之另寻他人。渺之告退。”
“给我回来!”尉迟弘隐怒道,“尉迟邈,好你个小子。”
第74章乱世娇藏14即刻进宫
眼看着尉迟邈脚步不停毫无迟疑地出了丞相府,尉迟弘闭上双眸,让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后,他吩咐道:“章怀,去告诉所有的长辈们,不准帮尉迟邈提亲。”
“是,大人。”
仆人们都退下后,尉迟毅才开口说话:“弘儿,为父有些头疼。”
尉迟弘没好气道:“疼着吧。”
说完站起来就走。他倒要看看,这崔氏义女到底生得何模样,搅得他尉迟家不得安宁。
走出去看见天色都黑了,尉迟弘才发现自己气昏了头。从没有夜半三更登门做客的道理,尉迟弘只能按捺下来,放弃立即去见这女子的打算。
尉迟弘没去,崔嘉容却回来了。
他得知大哥追回阿忘后,就闹着要回皇城。十八岁的人了,比尉迟邈还大一岁,却总是不省心,让父母烦忧又无可奈何。
孙蕴柔犟不过他,只能带着部曲与仆人从皇城外的庄园回来。
到得崔府时,天色已黑。阿忘都睡了,崔嘉容却不顾礼节跑到阿忘闺房。
他跳下马,奔入府中,不去先见父亲,倒先疾奔到义妹闺房之中。
婢女们拦着,说是小姐睡了,请少爷明日再来。
崔嘉容不听她们的,两月,阿忘整整离了两月,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欺负,他一概不知。
当初他要带着部曲去追阿忘,却被父母拦了下来。
家奴们也上前阻挡他,父亲说他武力寻常没有经验,外面强盗横行土匪恣肆,别没带回阿忘反而自个儿死在外面。而大哥要去,父亲就准了,他去,就是不成。
无论做什么,父亲都站在大哥那边,好像他永远不如大哥,永远都不成器,永远只能受父母庇护听他们的训斥受他们的安排。
当初他就说过,要把阿忘留在身边,可父亲非要认阿忘做义女。想要的不满足,不想要的却强迫他接受。
这样的动静把阿忘吵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穿上外衣,崔嘉容就闯了进来。
“阿忘,你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吗。”崔嘉容没忍住抱住了阿忘,“我好想你,生怕你不回来了。”
婢女们无可奈何,连忙点亮蜡烛。
阿忘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闹贼。
“没事,凝霜,你们先下去吧。”
“小姐?”
“没事的,”阿忘道,“嘉容少爷心情不好,我哄哄就好。”
婢女们退下后,阿忘道:“放开,你抱得这样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崔嘉容不舍得放。
阿忘道:“嘉容少爷,你所谓的想,就是大半夜突然闯进来吓我。”
“若这件事传了出去,我的名声就全毁了。”阿忘道,“嫡子夜闯义女闺房,徒添笑柄。”
“笑柄?”崔嘉容道,“我的急切我的担忧在你这里就是笑柄?”
阿忘心中很是厌倦,崔嘉容不像他哥那般有礼有节,崔嘉贤做事再怎样也不会胡来。
“你从来不肯替我考虑,你今夜这样做,叫我明日有何颜面去面对义父义母。”阿忘哽咽道,“我只是个义女而已,你越是这样,我的处境只会越糟糕。”
崔嘉容道:“我无论做什么,在你这里都是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那时愿意给我做妾,现在却觉得我是麻烦。阿忘,你当真以为,有父亲有大哥护着你,我就只能徒叹息?”
阿忘面色微冷,道:“那你想做什么。”
崔嘉容意识到自己方才口不择言了,心生悔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做什么。”崔嘉容松开手,离了阿忘站在床榻旁,道,“我如果非要那样,早就做了。”
“嘉容。”与崔嘉容斗嘴没有意义,阿忘心道,还是早点打发他走为好。
“嘉容,”阿忘逼出眼眶一点泪意来,“我真的害怕,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崔嘉容默了会儿,生硬道:“对不起。”
他站在床榻旁,看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