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的神态,心中竟没有多少悔意。
他听着她泣泪,守着她入睡,走之前盖好被子,攥着一缕她的乌发回到尉迟府中。这一路,月光作陪,不但不觉孤寂凄清,反倒心中柔软缠绵。
父亲说得对,他不能让皇帝碰她。
可他自己也没有理由要走她。
渺之与他如同亲兄弟,他毁了渺之婚事在前,若反倒自己将女子收入怀中,岂不是……
尉迟弘将那缕乌发攥得更紧,说放弃女子,心中不舍。说占据女子,又不能。
只能先搁置下来,放到宫中好好养着。
得派些人去看着,别让贺兰小儿碰了。
第78章乱世娇藏18修罗场与互骂
尉迟弘送了几个护卫进宫,并吩咐李宜,不让皇帝与皇后独处。
李宜为难道:“大婚之前自是可以,大婚后呢?”
尉迟弘道:“贺兰启要女人,你挑几个好看的宫女给他便是。皇后不准他碰。”
“还有,”尉迟弘想到阿忘惑人的神态,“别让护卫们靠太近。若是他们监守自盗,岂不成了笑话。”
“太监宫女伺候即可,”尉迟弘道,“护卫们站远处保护。”
李宜自是应“是”。
尉迟弘想了想:“若她有什么需要的,你看着哪些能满足,满足她几分。”
李宜心中微喜,他本以为上次安排的相遇全砸了,没想到将军已是有几分沉迷。
李宜本来担忧娘娘大婚后的事,现在既然有了将军的吩咐,他插手帝后房中事便有了理由,不再突兀。
若娘娘与陛下圆房,喝避子汤伤身,不喝若怀上孩子,则凭空多出一个难以摆脱的麻烦。
如今有了龙骧将军的吩咐作为明面上的理由,他以后护着娘娘也不用完全偷偷摸摸地行事了。
后来贺兰启来找阿忘,果然被护卫拦下。
阿忘躺在榻上,瞧着贺兰启发怒的模样,偷偷一笑,叫发疯的贺兰启顿时阴郁下来。
“你给朕过来。”贺兰启命令道。
阿忘才不过去,她又不是傻子喜欢找虐,能摆脱这个疯子真是意外之喜。
阿忘摇头:“陛下,我腿被你拽下床榻摔伤了,过不去。”
“你当朕是傻子。”
阿忘真想回答,是啊,可想了想,还是道:“真的,好疼。”
贺兰启一身怒气没处发泄,甩袖走了。
阿忘心情大好,让太监叫乐师舞姬来,她也活动活动,整日躺着,很是烦闷。
阿忘跟着舞姬们跳舞欢笑作一团,直到看见尉迟弘的面容,才怔愣着停了下来。
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出声就站角落里,真是瘆得慌。
乐师们舞姬们也都停下,纷纷行礼拜见龙骧将军。
尉迟弘点了下头,让他们都退下去。
阿忘也想跟着离开,被尉迟弘攥住了手腕。
阿忘知道这天底下不会白白掉馅饼,他既然不准皇帝接近她,想必是有了其他想法。
“将军。”阿忘垂眸,“你捏疼我了。”
尉迟弘本不该进宫看她的,可是……
“娘娘跳得很好,臣一时恍然如梦,忘了拜见娘娘。”
“将军,”阿忘道,“哪有攥着皇后的手说是拜见的。请您松开。”
尉迟弘没有松手,反而将阿忘带入了怀中:“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娘娘,臣只是……只是过于尊敬,不得已而为之。”
他抱着她,却说这是尊敬她。口中尊称着娘娘,手却牢牢地将她束缚于怀中。
尉迟弘挑起阿忘那缕被匕首割断的头发,问:“疼吗?”
阿忘心道,他怎么和李宜一样傻,头发怎么可能疼。
“养养就好,”阿忘道,“将军,你该松手了。”
尉迟弘不舍地松开:“娘娘,下次站稳了。”
明明是他把她拉入怀中,却说是她自个儿没站稳,真是好没道理。
尉迟弘从怀中取出一把镶嵌了华贵宝石的匕首来:“娘娘,这是臣送您的礼物。还请您笑纳。”
阿忘道:“不要。我怎能拿将军的东西。叫陛下知道了,又该打骂我了。”
尉迟弘道:“贺兰启还敢过来?”
阿忘趁此上眼药,状似低落道:“在陛下眼里,我就是个娼.妓.贱.妇小玩意儿,他不顺心就要打我骂我。前些日子还说要把我赏给侍卫。”
阿忘掐了自己一把,落出点泪意来:“我一定会被他折磨死的。”
尉迟弘道:“下次他还敢来,你就用这匕首刺他。只要不死,留条命即可。”
阿忘略有些心惊,虽然有一点意动,可若是被贺兰启抢了匕首反杀,那就不好玩了。
阿忘垂泪道:“妾怎敢如此。”
她抚上面颊,轻柔拭泪:“多谢将军好意,这便是妾的命。”
尉迟弘见不得她落泪,他只是想进宫看看她,没想让她伤心。
“臣带娘娘出宫游玩,可好。”
阿忘疑心自己听错了,尉迟弘进宫看她已是大不敬,还要带皇后出宫游玩,岂不是全然没把皇帝放眼里。
但她可不管,能出去散散心当然好。
只是这话该怎么说呢。阿忘想了会儿,没想好怎么回答。
尉迟弘看出阿忘的意动,笑道:“不妨事,偷偷地出去,悄悄地回来。戴上帷帽即可。”
今夜的皇城竟如此热闹。
灯火满挂,原是元宵。看起来就像盛世。苦难收缩于黑暗之中,在有灯火的地方,只剩繁荣。
还有猜灯谜的游戏,尉迟弘除了打仗竟也会些诗词歌赋,他赢了好些花灯,阿忘根本拿不了,只能送给路过的孩童。
直到一人路过她,又回来重遇她。
阿忘心猛地一跳,听得他喊:“哥。”
还好,还好,不是认出了她。
前些日子被放出来的尉迟邈盯着阿忘道:“哥,这位是。”
他是不是看错人了,他该看向尉迟弘,而不是戴着帷帽的姑娘。
尉迟弘愣了刹那,道:“戴将军的女儿。”
尉迟邈状似信了,跟尉迟弘说了几句就离开。
可突然人潮拥挤之时,一只大手拉住了她,将她带离了尉迟弘的身边。
尉迟邈拉着阿忘狂奔起来。
阿忘跑不动,尉迟邈就抱起她一直跑到没有灯火的地方去。
阿忘心中惴惴,不知该不该反抗。
她听到他胸膛剧烈的跳动,是因为疾奔,还是因为她。
小巷里,只有月亮的光还亮着,照亮一小片的地方。尉迟邈将阿忘放在那一小片之中,揭开了她的帷帽。
“我就知道,”尉迟邈道,“是你。”
他认得她的手,认得她身形,哪怕她戴着帷帽他也认出她站立时的姿态。
阿忘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