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
羞意退去,阿忘心道,这样的开局比她想象中好多了。霍瑛看起来确实如李宜所说,为人较宽厚,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姬妾。
昨夜听将领说,霍瑛未娶妻生子,那就是他还没有孩子。
想到公主,阿忘心中有些微不快,也有些委屈。她不想做妾的,到最后还是做了侍妾。
阿忘睡不着了,从榻上起来,本准备出去走走,但没走几步,疼意就涌了上来。
阿忘不得不回到榻上,越想越气,将被子当做霍瑛捶打一番,仍是不够解气。
能让他也痛就好了。阿忘想到霍瑛有力的身躯,无穷的精力,又羞又恼,咬唇放弃了这一念头。
她打不过他。
第81章乱世娇藏21夜深后
主公宠幸了女子,消息传到吕良骥耳中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吕良骥知道主公是因妹妹走失,不愿意要孩子,可一个大男人,连个通房丫鬟都不收,难免会传出些不好的流言。
吕良骥听着侍女说有落红,心道,有就好,若是途中被玷污过,说不定早就怀上了孩子,到时候混淆了主公血脉,岂不惹人笑话。
吕良骥叫人请个女医到军营来,专门照顾那女子的身体,调养好生下孩子,他便能放心一些。另一边,吕良骥派人详查女子身世,防备女子是尉迟氏派来的细作。
后来有消息递上来,吕良骥看着阿忘在皇城里的种种,嘴角忍不住露出戏谑的笑意。
消息上将阿忘为崔氏义女,被赫连氏掳走,后又追回,被尉迟氏送入宫,后又引得尉迟弘、尉迟邈不合的事情都一一记录。毕竟皇城里关于阿忘的流言实在是多,都不用费工夫细查就能得知。
吕良骥心道,看来尉迟毅那老头是趁着儿子、侄子不在,干脆祸水东引,把惹得兄弟不合的美人打包送了过来。既如此,那主公就笑纳了。
吕良骥让侍女和女医看着那女子,若要出帐就戴帷帽,别叫一些好色的将领盯上。
阿忘能去的地方不多,军营重地,她无法随意走动。但吕良骥不肯将她送入主公在靖安的府宅,霍瑛一向久住军营操练士兵,如果将女子送走,那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阿忘渐渐地有些倦怠,她一天到晚就呆在帐中,等着霍瑛回来宠幸,就算霍瑛待她算好,她也不想这样消磨时光。
霍瑛抚着阿忘脸庞,问她怎么了。
他的手好糙,碰上她脸她会疼的。阿忘覆上霍瑛的手,觉得委屈:“殿下没有别的姬妾吗,我疼。”
他昨夜太粗暴了,阿忘不想要他也不停。
霍瑛垂眸望着阿忘,没有回答。昨日吕良骥将查到的消息禀告给了霍瑛,霍瑛对吕良骥说,过去的便过去了,以后崔氏女只是他的人。
但霍瑛夜间,还是忍不住回想阿忘的过去。阿忘扭过头,他就扳回来,一定要逼阿忘看着他。
良久,霍瑛道:“你希望我有吗。”
阿忘想发脾气说有就有,找别人去,但是说不出口。她看着霍瑛,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还会去宠幸别的女子,阿忘心中就不服、不甘、厌恶。
阿忘抿唇,笑,笑意又散了:“殿下有多少姬妾,不是妾身能过问的。”
阿忘眼眸湿朦朦的,这个男人还会娶妻,就算她生下孩子,也是庶子。如果正妻不容她,她也只能受欺侮。
阿忘就是不满足,不能活的时候想着活下去就好,能活的时候想着活得好才好。
她不喜欢跟人分享。
霍瑛抚着阿忘眉眼:“我准许你问。”
阿忘咬唇:“我想知道。”
她就是想知道,她到底算什么,后宫三千中的一个吗,那真是不叫人惊讶却叫人难过。
“没有,”霍瑛道,“只有你一个。”
阿忘不敢信,霍瑛都二十六了,怎么会没有,是他骗她不愿告诉她,还是没把暖床的丫鬟当成妾。
“殿下没有,怎么给我穿衣裳这么熟练。”
霍瑛闻言,眼神蓦然变得冷,狠意溅到阿忘身上,叫她惊了心。
她说错什么了,她只是有点委屈。
霍瑛看见阿忘的害怕,闭上眼收敛了神情。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以前带过孩子。”
霍瑛松开阿忘,男欢女爱的激情淡去,他背对着阿忘坐下。
“我的妹妹不乖,给她穿衣服时也闹腾,我就只能快快地给她穿好,省得她着了凉。”霍瑛的嗓音听起来比平常弱,他总是很强势的,气魄吓人,但说起妹妹却像是武器都被收缴,赤手空拳一个,没有战场与鲜血,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炊烟不比刀剑,锋芒尽无,有的只是过去的遥远的岁月,不断翻涌的一幕幕。
“后来……”霍瑛道,“她走丢了。找不回来了。”
霍瑛难得露出这样伤痛弱势带着些无助的一面。阿忘想到李宜的话,他能在她面前展现这一面,是不是已经有点在意她了。
那些委屈、不甘散去,阿忘心道,她得抓住时机。
阿忘从背后缓缓抱住霍瑛,不说话,只是默默依附着他。
阿忘不了解霍瑛,不知道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干脆就不说了,免得适得其反。
她已经成了这个男人的妾,要想活得好,需要他的喜欢。
霍瑛冷静下来,拍拍阿忘的手:“你睡吧,我走了,去处理点事情。”
大晚上还能有什么事情,如果放他走,是不是以后他都不来了。
“殿下,”阿忘不松手,“别走。夜深了。”
霍瑛没有心思继续,解开阿忘的手站了起来。
“殿下,”阿忘道,“我疼。”
阿忘蹙起眉,垂下眼帘,不想说,还是说出了口:“帮我擦点药吧。”
霍瑛停下了脚步:“疼得厉害?”
阿忘低低“嗯”了声。
霍瑛转变方向,走到柜旁取出药膏,回到了床榻边。
阿忘唇微颤,又怯又羞,她按住霍瑛的手:“我、我自己可以。”
她后悔了。她不要在灯火下露出像露一个伤口,等着他抚上。
她没受伤,她只是有点疼。
“以后不会了。”霍瑛道,“昨夜是我粗鲁。”
他拨开她的手,决意收拾自己的过错。
他才初抚上,阿忘就战栗不已,像一个被行刑的囚徒。丢的不是性命与头颅,是她时有时无的自尊。
阿忘受不了,往后退,低泣起来:“不要了,不疼了。”
“我不疼了。”阿忘捂住脸,明明决心留下他的,哪怕是勾引,哪怕是示弱,哪怕不知廉耻。
可她做不到。她没有受过训练,做不到理智如山,只有情绪似水环绕,动辄要将她溺毙。
阿忘在自给自足的窒息里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