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瑛道,“别闹了。”
霍玉驽道:“大哥,阿忘是我的童养媳,又不是你的,我不带她走,难不成留她在这里跟大哥乱.伦背德。”
“你以后还会碰她吗,碰了不合情理,不碰不就是要阿忘守活寡。她还那么年轻,多可怜啊。”霍玉驽走到阿忘身旁,抚上阿忘的肚子,“孩子生下,阿忘就跟我回去。”
霍瑛沉声道:“二蛮,你出去。”
霍玉驽表示拒绝,他又在餐桌旁坐下,恍若无事地继续吃饭。
霍瑛阖眸,神情微倦。
见着霍瑛闭上眼,霍玉驽放下碗筷,轻轻走到阿忘身旁,低声道:“大哥奈何不了我的,你也是。”
阿忘抬起手想要打霍玉驽,霍玉驽扶住她腰按住她手:“小心别摔了,怀着孩子还这么任性可不行。”
“你——”阿忘轻声道,“无耻。”
“是你们先的,”霍玉驽笑容浅了些,“我只是善于学习。”
“我有什么不好,你非要跟大哥在一起。”霍玉驽不解道,“大哥有的我也有,只是你不肯要。”
霍瑛睁开眼,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霍玉驽,你给我滚出去。”
“大哥冤枉我了,”霍玉驽笑着,“阿忘差点摔倒,我只是扶一扶。”
眼见着霍瑛神情越来越肃厉,霍玉驽慢慢松开手,举起双手道:“好好好,不碰你妹妹。你真是看得紧,可惜把妹妹弄怀孕了,以后她怎么嫁人呐,也只有嫁我了。”
霍瑛叹了口气,沉声道:“二蛮,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有你一人,还抓着不放。”
霍瑛站起来,走到阿忘身旁,将阿忘搂入了怀中:“我知道,这些时日以来,你一直不甘心,可事已至此……二蛮,你已经大了,该知事了。”
霍玉驽故作戏谑嬉皮笑脸纨绔子弟的模样冷了下来。
他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心如同被凌迟,血肉模糊一地。
他们不是一家人吗,怎么到现在,非要赶他走了。
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原来从前早就过去了啊。
只有他一人抓着不放,是啊,他就是放不下,哪有大哥那样的英雄气概。他有仇就要报仇,有情就非要得到不可。
霍玉驽神情冷漠,双眼发狠,仿佛对面不是他的亲人,是他无论如何也要拼杀的仇敌。
但霍瑛知道,那只是表相。
霍瑛知道自己方才把话说重了,但他怎能坐视二蛮欺负阿忘而不管。
他们一家人,走到如今地步,造化弄人,天意弄人,纵是一路走到如今高峰,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霍玉驽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两人:“我不会放手的,除非我死。
“大哥,你若是有此决心,把我杀了,我就成全你们。”
“你在胡说什么。”霍瑛不知霍玉驽的执念为何如此之深。
他不知过去的十二年里霍玉驽一天迭一天的执念,到如今地步,已经成了蔓延全身的恶果。若要强行剥除病根,那他也活不了了。
霍玉驽经常梦到阿忘被折磨的画面,他亲近的将领没一个敢去青楼,曾有一个去了,被霍玉驽当场重责,罚军刑后疏远。霍玉驽不管他们到底要娶什么妻纳多少妾,但若是去了青楼,霍玉驽就忍不住想他碰的那些妓们,是不是有一个就是阿忘。
她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受苦。
只要想到这一点,霍玉驽就心如刀绞。霍玉驽与霍瑛的军队从不屠城,哪怕再难攻,打下来后也不会学着其他军队那样,借屠杀以发泄。
阿忘可能在任何地方,他们赌不起。
但战争总会死人。或许城内被困死去的民众们,其中一个就是阿忘。
可他无法停步不前。没有更强大的势力,他永远找不到她。没有权势,就算找到了她,也依然救不了她。
他不要阿忘活得不成人样,在花街柳巷里任人践踏。
就算这场逐鹿天下的战争,会害死阿忘,他依然要打下去。
数年后,天下平定,乱世结束,阿忘再来人间就不会受苦。
上天垂怜,阿忘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可她活着,却不要他了。
她不记得他,她只要大哥。
他看见她抱着大哥,埋首于大哥胸膛,一副见不得他的模样。
好像他是蛇虫是鼠蚁,令人厌弃,极其恶心,看一眼就会作呕。
他是她吐出的秽物,不是她靠着的胸膛。
霍玉驽低笑几声,怒骂道:“大哥,我在你们眼里,是没有心的怪物。”
“倘若我够绝情,就不会囿于过去,倘若我够无心,决不会困于当下。”霍玉驽笑着,“可我偏偏进退不得,外人说我手段狠辣,谁知我心中也有柔软之处,会疼,会苦。”
霍玉驽退出了军帐,他见不得他们的恩爱,见不得郎情妾意。
他没输。
他只是不肯胜。
大哥如父,阿忘如妻,父妻一起,他谁也伤不得。
霍玉驽回到偏帐,未能安静多久,护卫们就来报,隆邱告急,尉迟弘领十万兵马攻来。
不只隆邱,尉迟氏跟北方匈奴联合,攻打霍氏多个城池。
情势紧急,霍玉驽顾不得儿女情长,只能压下一切找霍瑛商议。
最后决定霍玉驽回隆邱对战尉迟弘,霍瑛北上抵挡匈奴与尉迟邈的联军。
军事危急,霍玉驽立刻就要出发。
离开前,他走到阿忘帐中,欲要说什么,唇干喉涩,最后只是看了看阿忘便出了帐回隆邱。
隆邱城外,尉迟弘挖地道试图进城,但霍玉驽早就在城内挖有长沟,尉迟弘的士兵刚挖进城,就被守在长沟旁的士兵刺死。
接着霍玉驽令人在地道堆积木柴放火,尉迟士兵烧死熏死者众。
尉迟弘大怒,选择直接攻城,双方陷入鏖战。
尉迟弘劝降城内将领,道:“有杀霍玉驽者,封大将军,赏金万两,开府仪同三司。”
霍玉驽反击道:“杀尉迟弘者,封赏更胜。”
双方不再多言,连日战争,战死者众。尉迟弘出招,霍玉驽见招拆招并反击。
围攻两月,尉迟仍未能攻破隆邱。
尉迟弘试图阻断隆邱城供给,让隆邱断粮不攻自破,但霍玉驽早就囤积了足够一年的军粮。
他能守一年,尉迟弘远道而来,可不能攻一年。
在尉迟一方疲惫不堪军心涣散之际,霍玉驽带精兵五千出城攻袭,冲破尉迟军阵,精骑兵之勇猛,令不少士兵溃散而逃。
尉迟军踩踏死者众,尉迟弘试图重整军阵,然而此时手下一个尉迟将领却惊慌失措只顾逃命,军心四散,不少士兵也跟着溃逃,尉迟弘不得不急令撤退。
四散逃亡的士兵全无阵形,在骑兵长刀下,如同苇草。
此一战,精骑兵杀敌数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