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离开了。
阿忘躺在学弟的怀里战栗不止,封虞轻柔地搂着学姐安慰:“没事了,学姐别怕,没事了。”
阿忘的身体渐渐冷静下来,汗水打湿了后背、颈项与额角。
封虞将阿忘抱回自己的房间,去卫生间里打湿帕子拿回来给阿忘擦拭。
他们在同一座Omega学院里读书学习,阿忘无父无母,是低等星里发现的Omega,打小被送到帝都星教养。
阿忘在Omega学院里也是出了名的,传言中有男Omega学长为她着迷,明明十八岁配对成功了却拒绝服从,还试图到黑市转换性别。从Omega转成beta,摘除Omega腺体,不受该死的信息素控制。
学长暗地里沟通的交易被发现举报,学长本人被关禁闭一百天后,强制送到了匹配上的alpha家里,据说从此过得很糟糕。
Omega同性相恋是学院大忌,事实上发生比例极其低,远远低于AA同性恋。学院领导怎么也想不通,学长那样一个学习态度向来端正,谨遵学院条例帝国规定的优等Omega,怎么会犯下这样大的错还冥顽不灵。
然而此刻替阿忘温柔擦拭汗水的封虞似乎感受到了一点。
他扭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脸微微红着,不知道是哪里热。
Omega一向被认为是柔弱需要保护的性别,封虞多年来也接受着这样的教导。他过去一向觉得这样的看法没有错误,毕竟从生理与社会方面来讲,Omega确实属于这样的附属地位。
一旦与alpha结合,就日渐变成心里只有丈夫的妻子,被彻底标记的不止是身体,连精神也被打下印记。这样的Omega,除了生育后代之外并不能对帝国做出任何有益的贡献。
而学长那样的Omega,竟然连唯一能为帝国做出的贡献都拒绝付出,受到来自学院的严厉惩罚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可今天封虞却破天荒地对另一个Ome□□生了保护欲,这对于同为Omega的他来说,似乎是大逆不道的。
如果每个人都想着破坏秩序,alpha不再保卫帝国,beta不再安心后勤,Omega不再孕育后代,那帝国该如何延续?
封虞脑子里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点混成一遭,他垂下眼帘,静静看着阿忘泛红的小脸,取了帕子去卫生间洗干净。
那边去到地下拳击室的封冕疼得厉害,上边儿疼得厉害下边儿也映得厉害。
他狠狠击打着沙包发泄,脑子里蔓延的精神力要把他整个逼疯。一拳又一拳骇人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里,没多久沙包就被打破,里面的沙子、刨花、锯末洒了一地。封冕看上去更疯了,他狠狠地喘息着,像头野兽循着味爬上三楼封虞的房间,那隐隐约约的香软气味勾引着他破门而入。
好在仅有的理智吊住了他,叫他生死间胡乱踢蹬着翻着白眼也没闯进去。
门内的封虞听到门外的声音,冷冷道:“封冕,别乱踢门,你该吃药了。”
封冕精神力是有史以来罕见的3S级别,但与此同时伴随着强烈的精神力混乱,有时可以充当杀器,有时众人只认为他是个傻X疯子精神病。
研究员还专门给封冕研发了稳定精神力的药物,平日里吃下去还能当个正常人。
封冕嗅闻着香软的气味,阴狠地粗喘着,冷戾道:“把空气净化器打开,什么怪味到处乱窜!”
封虞闻言,嘴角不屑微扯,但为了学姐安全,封虞还是打开了空气净化器。
封冕二十好几的人,早满十八做了信息素检测匹配了,但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Omega跟他匹配度高于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封冕就是个ABO世界里彻头彻尾的怪胎。
照这样下去,他注定孤独终生。
封虞对这一点并不喜闻乐见,但也不感到伤悲。在他看来,二哥这样的Alpha永远学不会温柔体贴,哪家Omega嫁给他简直活受罪。他既然自己信息素匹配不上,那也省得霍霍别人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少,几近于无。可封冕并未恢复冷静,反而冲进去的欲望越发强烈,他猛烈地用头撞击着墙面,磕出血来才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房中,找来药囫囵吞了下去。
封冕死尸般躺在地板上,他最近状况本来还算稳定,可今天一见到那个娇娇弱弱的Omega,他就克制不住地发起疯来。
封冕从未有如此强烈地想拥有的欲望,捉住她吞吃她一点一点融入她。
他的小音符,他美妙的曲调……封冕给自己身下狠狠一拳,混账玩意儿他是个什么混账东西,他疼得满脸汗但彻底了冷静了下来。
第二天用餐时候,封冕突兀地出现。
本来还轻声跟封虞说着话的阿忘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吃东西。
封虞看向二哥,不怎么欢迎道:“你怎么起了。”
他还以为他要发疯到大半夜,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封冕只是看着阿忘,理也不理封虞。
封虞道:“既然起了,那就一起吃吧。张妈,麻烦再热一份早点。”
早点很快端了上来,但封冕并没有吃,只是盯着阿忘,眼神毫无遮掩:“你叫什么名字。”
阿忘不答。
封冕慢悠悠走过去,按住阿忘肩膀:“我再问一次,你叫什么。”
阿忘身体微颤,求助地看向封虞。
封虞牵住阿忘的手,对二哥道:“你过分了,你要是继续发疯,我就告诉大哥。”
封冕轻瞧了封虞一眼,笑道:“你除了会告状还能做什么。可怜虫。”
他就算半疯,起码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像封虞,明年信息素检测后,就等着当别人家里的摆件儿吧。
封虞面色微微冷了下来,拿起餐刀就向封冕刺去。
封冕反击只会弄伤这个娇弱的Omega弟弟,便只能躲开。
封虞见封冕一躲,拉着阿忘跑了起来。
早餐也不用吃了,一大早的瞅见封冕就够倒胃口。
封虞拉着阿忘往外跑:“今天放假,我们去植物园逛逛,让这个疯子自己发疯去吧,别管他。”
两人走后,封冕精神力震荡之下,桌上的牛奶杯霎时震碎。
封虞陪着阿忘玩了一天,阿忘的心情总算好些。可一回到封宅,就看见封冕在那里等着。
好在有封虞在,封冕只是盯着她,并不做些什么。
但封虞周末下午去了学校后,封宅里就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了。
封冕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次:“你叫什么。”
阿忘试图绕开他,封冕堵住她去路:“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问个名字。难不成——”
封冕笑:“真叫你小音符?”